第三回 牧童正心内丹成（1/2）

“菩提祖师？！”刘谷心中又惊又骇又喜，任刘谷万千心思，却真真没想到眼前这人竟然是亲手调教出孙悟空这般逆天人物的菩提祖师！

菩提祖师对刘谷异样的神色恍若未觉：“欲学这变化之术，须有变化之能；道有三百六十门，门门皆可得正果，门门皆有变化之能；欲有变化之能，首要自己不被变化掉；若想不被变化掉，就要先知道自己是什么。”

“牧童儿，你可知你是谁吗？”

“我是谁？”刘谷喃喃自语，数年来压抑的无数思绪一瞬间纷沓至来！

前世今生，今生前世，恍若大梦一场，庄周梦蝶，孰蝶孰我？若我是庄周，这身遭一切可是梦里花落？若我是蝶，难道我处于他人大梦之中？犹如那楚门世界一般……

片刻间，刘谷已是冷汗涔涔，喃喃出声：“难道我不是刘谷？我父不是那镇山太保刘伯钦？”

“你父自然是镇山太保刘伯钦，但你却不全是刘谷。”菩提祖师怜惜的目光一闪而逝，道：“你可知这五指山下镇压之人是谁？”

“是孙悟空。”菩提话语间似有无尽灵力，当即将刘谷心神拢了回来，“据乡人古老相传，孙悟空五百年前因大闹天空而受天谴，被镇压于此。”

“何止是大闹啊。”菩提祖师长叹一声，注视着刘谷的眼睛道：“当年悟空率四海妖族反上天宫却功败垂成，西方如来以大神通化五岳之山为五指山，将悟空镇压于此；再用西方灵山镇教之宝‘金、紧、禁’三箍锁了悟空的法、身、心，以至于他虽是我唯一的徒儿，如今却再也认不得我了。”

刘谷扭头看了一眼石匣中那双茫然懵懂的金睛火眼，心中波涛万千，原来竟是如此！

“五百年来，西方如来召灵山土地，会同五方揭谛，居住五指山监押悟空，我虽不知其意何指，却也从随后那如来的二徒弟金蝉子被贬中洲大唐猜得一二。三年前，五方揭谛之首的金头揭谛转世投胎，才真正显露了西方如来的目的：如来想要中洲大唐西去拜他求经。”菩提寥寥几句，点破其间奥妙。

只是刘谷却被其中“三年前”“金头揭谛”“转世投胎”的一些词，给惊住了：“难怪我脑海中总有个老和尚在念经，还说自己是金头揭谛！难道说，我是金头揭谛转世投胎之人？！”

“是不是金头揭谛转世，要问自己的心。”菩提祖师平静道，只是微微缩起的双眼却显露着祖师内心的不平静。

“问自己的心？”刘谷默默念道，“我是谁？我是刘谷。若我是刘谷，那刘谷又是谁？刘谷是金头揭谛。若刘谷是金头揭谛，那金头揭谛自然是我，可我怎会是那金头揭谛……”

只一瞬间，刘谷脑海中千万般念头纷沓而至，前世的埋头苦读不解春秋、今生的梦里花落不知何年、金头揭谛的千年苦修不惧生死……仿佛数千巨手狠命拉扯，要将刘谷撕裂一般；又仿佛上万个大鼓在耳边隆隆敲响，欲将刘谷震成碎片。

刘谷面容扭曲，痛苦倒地，嘶哑着声音道：“恳请祖师指点迷津！”

“我指点不了，心病终须心药医，解铃还须系铃人。”菩提祖师似乎心有所感，神情复杂，抚着刘谷头，一字一句道：“牧童儿，心之所系，随心而安；本心安处，即是吾乡【见注1】。”

朦胧间，星空黯淡，几点星光洒落，与刘谷手腕上闪烁光华的珠子交相辉映，刘谷双拳紧握，感受着珠子上传来的丝丝灵力，苦守心防，听得“本心”二字，心中仿若哪里裂开一般，天空闪过一束耀眼的光芒，将刘谷照的通亮！

刘谷心头豁然开朗，福至心灵，脑海中万千杂念如热汤沃雪般消融一空，向着朗朗乾坤断然一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