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 牧童探路长安城（2/2）

“哦……”书生有点失望的点点头，打眼一扫，看四周没人，突地贼兮兮一笑，道：“小和尚，书生我其实听了一些闲文，看你老实，说与你听，你可不许外传啊。”

“嗯？什么闲文？”刘谷奇道。

“嘿嘿，吾皇戎马半生，文武双全，却是不好女色，数十年来也仅是长孙皇后几人伴随左右。不过前些时候，吾皇忽然极其宠爱一个年方十六岁的才人来，那才人姓武名媚娘，据说生的颠倒众生，而且琴棋书画无所不精，更难得的是人也亲和善良，颇得娘娘们的喜爱，这次‘论法大会’其实就是她提议的呢！”书生附耳低声笑道。

刘谷一怔，随即莞尔，看这书生贼笑之际，目光仍是清湛有神，心中一动，神识立即探向那书生……

书生说完这事儿，很是得意的样子，道一声“书生我论法耍子去也”，飘然离去。刘谷缓缓收回神识，目送那书生背影消逝不见，心中却是惊讶不已：这书生竟然也是修行中人！而且境界似乎已达“金仙”境界，和那黄莺儿仿佛，只是这书生元神气息收敛的极好，差点瞒过了刘谷敏锐之极的感应！

刘谷沉吟片刻，感慨道“三界之大，果然是卧虎藏龙”，将此事抛开不提，继续向西门大街行走，那袁守城平日里行八卦神课之地，便在西门大街西城门处。

一路行来，沾染长安百姓许多勃勃生气，刘谷隐有所悟，以至对“无骨诀”修行竟有不少助益，颇让刘谷有些意外之喜的感觉。

再走几步，西城门已在眼前，城门附近种有一小片柳树之林，柳林前端独立一间清雅竹舍，竹舍临靠西门大街则是一张精致的八仙桌，桌上铺着一张宣纸，纸上摆着数枚青铜大钱，立着一支霜毫大笔、一支竹筒，竹筒装有数支嫣红竹签，桌上又有端溪砚、金烟墨等物。桌边树一招牌，上书“能知天地理，善晓鬼神情。开谈风雨迅，下笔鬼神惊。”落款一个“袁”字。

正是菩萨所寻江湖相士神课先生袁守城处！

此刻八仙桌后竹椅上空无一人，只站着一个小厮打扮的童子，正在认真地研磨。刘谷神识将整个竹舍笼罩在内，细察半响，却是毫无异常之处，除童子外也不见其他人，刘谷心中疑惑，正欲走上前来，询问那小厮。忽然从西城门外快步奔来一人，那人做渔翁打扮，未及竹舍，已然大声喊道：“袁先生！袁先生！这红尾鲤鱼我又捉到了！”

刘谷心中一震：红尾鲤鱼！？

那小厮闻言，抬头笑道：“张稍张贤士，这般心急火燎的，又少不了你银两！”说话间，小厮放下手中磨石，擦了擦手，从八仙桌下取出一面玉盆。

渔翁张稍尴尬一笑，打开竹篓，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条巴掌大小的红尾鲤鱼，放进那小厮手上的玉盆中，问道：“四相，你家先生呢？”

那小厮仔细地查看一番后，这才谨慎地将玉盆重新放到八仙桌下，道：“先生外出拜访故人去了。”又从竹筒下取出一张折叠整齐的宣纸，递给渔翁，低声笑道：“张贤士，这是明日泾河渔情。老规矩，明日午时三刻之后方能拆开。”

渔翁张稍欢喜接过，点头回道：“四相放心，我晓得的。”

那小厮点点头，又道：“张贤士，到今日止，红尾鲤鱼已有九十八条，待明日满九十九数之后，我家先生会给你封个大大的红包！只不过，再之后，这等买卖便不再有了，若想继续捕鱼为生，张贤士就不能取巧了，须下一番苦功夫才是！”

渔翁张稍听得此言亦喜亦忧，喜的是袁先生向来出手大方，明日红包定然不薄；忧的是以后捕鱼泾河，没了袁先生的“课算渔情”，网网大丰收定属痴心妄想了……渔翁与那小厮闲聊两句，即转身离开。

看那小厮取出八仙桌下装有红尾鲤鱼的玉盆，刘谷心知不能再等，忙走上前去，正欲开口，忽见那小厮回头看向刘谷，笑道：“先生临行前吩咐说‘今日有将贵客临门’，我道是谁，原来是你啊！”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注】唐太宗（599－－－649），在位时间为626－－－649，贞观十三年（639年）的确是唐太宗四十大寿年，而这一年，恰好是武则天被封才人受宠之年（尚有争议）！本年度，高丽、新罗、西突厥、吐火罗、康国、安国、波斯、疏勒、于阗、焉耆、高昌、林邑、昆明等酋长相继遣使朝贡，确有其事。《西游记》原著中三处特别标明“贞观十三年”，从唐僧老爹结婚，到唐僧复仇都是这一年里的事，想来作者不应是笔误，而是另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