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穿帮进行中(2/2)
男子长身玉立,如芝兰玉树,沐浴在光辉下,俊美如九天神祗,轻咳了一声,苍白的脸庞染上一丝血色,一向平静的神色有了动容,带着怒意,像从神变成了人,从虚幻变成了真实。
“听说你近日很懈怠,连饭也难得伸两筷子,怎么,小孩子脾气还没闹够?”太祖半蹲在地上,平视着石毅,苦恼而无奈。
石毅不语,眼神却暗淡了几分,怅然若失。他的故乡,诸般美食如天上繁星的国度,把烹饪过程掐头去尾也能轻松凑个十几季泡沬剧的长度的圣地。
他怎么会忘记?当他睁开眼,第一声啼哭响彻天际,带着众人的祝福,向世界宣告他的降临,将他的名字铭刻入这个世界最古老的族谱。他的体内留着至尊无上的血,他的姓氏,自三皇五帝时期,传承至今。他还记得,那时年幼,在染血的旗帜下,老师目光悠远的缅怀过往,稚嫩的童音庄严而郑重,念着一代又一代的传承的誓言,他告诉他,他终有一天会成为这个不可直呼其名国度的接班人。
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午后,觅食的途中,一个愣神的功夫,自己就成了交通安全的宣传片主演,还没从自己在空中的高难度动作回过神,睁眼就是一片金壁辉煌,转场快的他差点没反映过来。
两个世界,他午夜梦回,亦会不知是虚是幻,是黄梁一梦,又或是庄周梦蝶,唯一执着的,就是对美食的执著和热爱。
对一个吃货,有什么比近在眼前的美食却不能享用更残酷的酷刑?看着满桌珍馐,只扒拉两口灵米,也是提心吊胆。生怕一个不小心,多沾了一粒,入了肚化作灵气,自己又不通炼化之法,恐成了这方古史,有载以来第一位被撑死的重瞳者。
“你在介怀?为什么?”太祖显然误解了那一刻的沉默,自顾自得推断,宽厚的大手温柔的揉着石毅的头,无奈溺宠的看着他,说出的话,却像寒冰般直刺人心:“第一时间护着她的是你,现在嫌我们不公的也是你,你到底想如何?别忘了,这件事,纵是你再摆出一副臭脸色,也不可能变成受害者,若是我们那么讲你想看到的那些东西,我也不会在这跟你嘘寒问暖。”
“我知道,但……”素来沉稳孩童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属于这个年龄的神色,眼中带着狂风暴风来临前的宁静,他说着,艰难而笃定,之后,有是一片静默。
“我想知道。”石毅喃喃自语,倒更像在对自己强调,一次次的确信。
他终于下定决心,小小的身躯微微颤抖,却仍立着笔直,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哭腔,带着乞求的口吻:“我只是想知道,我也好,他也好,对于你们来说,究竟算什么?”
孩童生而双瞳的大眼睛染上一层迷蒙水雾,执拗的看着他,去求一个答案。那是怎样的眼神?像溺水者看着浮木,那般浓烈绝望和希翼,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若是能跨过那片浓雾,透过这片窗户看向真正的心灵,大抵能看出你说啥就是啥,那懒得争辩的绝望,那是咸鱼同天空的深情对视,深沉而缱绻,一眼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