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梦想(1/2)
青春河的爱情自传
刘怜花哭了起来,当我把毫无结果这四个字吐出来的时候,她在那边嚎啕。我记得这哭声,三月份我在双流被汽车撞伤以后她就抱着我这样哭的。她一哭我就手足无措,我支支吾吾想说什么,却终于没有开口,我不晓得她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为了这个叫刘星宇的十八岁女孩子?我该怎么安慰她呢,我只有默不作声,聆听她的哭声渐渐消歇。很久,我以为她睡了。她已经沙哑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给我说出了她十九年前的秘密。
天都快黑尽了,西边的天空已经没有了霞光。赶鸭人在鸭群后面哼着兴口胡编的调子,一只狗在浓浓的暮霭里遥远而清晰地叫着。
刘怜花抬头看了一眼天色,有又俯身去割猪草。她想,再割几把就满篓啦,妈妈一定会夸奖我的。想到这里,刘怜花高兴地笑起来,晚风撩着她的头发,她的手脚更麻利了,像飞快旋转的风车。她听到有脚步声,四下望了望除了黑黢黢的草丛和庄稼什么也没有。她记得爷爷讲过鬼娃娃,红花女的事,或许这脚下正乱葬着那些早夭的生命,不由得她心脏一缩,身上也抖了一下。她决定再割两把就回去了,她弯身下去。这时候背后又响起了脚步声,不等她回头,一个黑影已经将她扑到。一只结实的手捂实了她的嘴巴,另一只已经在开始撕扯她的衣服,她闻到一股熏人的狐臭,她晓得那是田志勇,她挣扎着,无声呐喊着……
“那天晚上,父亲见衣裳不整的我,一切都明白。可是他知道田志勇是个二流子,惹急了什么都干的出来。父亲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哭着给我揩眼泪。第二天他扛起锄头向田志勇砸去,被我妈拉住了。田志勇说,不把你女儿嫁给我,我就把这件事宣扬出去,看你们的老脸还往哪儿搁!父亲只有沉默了,看着我一天天大起来的肚子,他不断地吸烟。有一天我说,爸,我不要这个孩子。他抬头看着门前的梧桐树,说,可是我们没钱呀,没钱做人流呀!父亲伏在膝盖上哭得像个婴孩。我试过民间土方,悄悄地吞香,吞了几次还是没有打出来。第二年孩子生了,我把她扔在了虹溪河上……”
我轻声唤了几声刘怜花,没有回应,她细小的鼾声响起来。我按下了关机键。在黑暗中,一只红色的木盆向我游来,里面一个女孩向我笑,她的右手抓着一个木牌,上面用毛笔写着:刘星宇。
手机响个不停,我掐断了又叫起来,掐断了又叫起来。我撑着沉重的眼皮一看是刘婷婷打过来的。
死猪,死猪啦,还不起床。
哦,小泥鳅呀,你又把我的好梦扼杀了。我要找你算账!
找我算账?我还没问你呢,你又梦见哪个女生了,给我说清楚。
我说,亲爱的,有你在,我还敢梦见别人吗?
那好,你说,你都梦见我什么了。
我梦见你呀!我拉长了声音说,坐在一只木船上拿着一面红旗向我招手,按红旗上面写着,杨小刀,我爱你。我也大声喊,刘婷婷,我爱你。然后我就沿着河岸跑,跑着跑着我看见一颗蛇蛋。我就捡起蛇蛋向船上的你扔去,说,刘婷婷,你要接住啊,你一定要帮我孵出个小蛇仔出来。说完,我就大笑。
讨厌,你真坏,那后来呢?后来怎么样?
我叹了一口气说,后来我怎么知道,都怪你的电话啦。
小刀刀,对不起啦。她嗲着声音说。她一撒娇就叫我小刀刀,她说,这个刀呢,是美称,就像孔子的子,渔父的父一样。
我知道你想我了,所以呢,我今天就搬过来和你一起住。她又说。
我说,你不上课吗?
呵呵呵呵,她在那边放肆地笑,一声一声震动我的耳膜,我妈已经放假了,小刀刀你看一下你的手机吧,今天是好久?
不会吧,都七月十日了。
她又在那边毛茸茸地说,小刀刀,你过来帮我拿东西好不好,我已经收拾好了。
一放下东西,她就搂着我的脖子说,想我了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她的眼睛很大,睫毛眨着等待我的回答。
我说,人家不是担心打扰你的学习嘛。
她拍着我的腮说,傻宝宝,你也可以给我发短信呀,我最爱看你的短信了。她伸手从兜里拿出手机按了几个键说,喏,我一条都没删,都保留着呢。
我看着那些短信最短的只有一个字“吻”“想”最长的有536个字,都是两年半前我们热恋的时候我发给她的。那时候我没有手机,每天晚上我蒙在被子里用李梦的手机给她发。我吻着她的额头,眼角有些潮。
晚上,在缩在我的怀里,拱来拱去,像只不安的小猪。她一会儿问我大学好玩吗。一会儿问我qq怎么增添用户组。一会儿又问我去纪信广场玩过没有。最后她问,你在大学有没有新的女朋友。我说,亲爱的我心里只有你一个。她嘟着嘴巴,说,要是我不信呢。
我可以发誓,如果你不相信,我现在就可以发誓。我像模像样地半举起右手。
她攀下我的右手,又捂了我的嘴巴说,小刀刀,我相信你。
我抱紧了她,她*的*温暖着我的腹部。
她趴在我的耳朵上说,快点睡啦,你一定要做昨天晚上那个梦,小刀刀我会为你孵小蛇仔的,一窝一窝的。她那样说,因为我属蛇。我差点哭出来。幸福呀!我捧着她绯红的脸,疯狂地吻起来……。
早上起来,她就变成一只小麻雀。啊,你的衣服怎么能袜子放在一起。啊,你的书怎么到处乱扔。啊,你的鞋多久没洗了。她像一只小皮球一样在我的屋里跑来跑去,跳上跳下。她帮我把发黄的袜子从衣服堆里拣出来。然后把我的书一撂一撂地摆在床头柜上。又叠整齐了被子,坐在床沿上,拍拍手说,这样多好呀!看见我穿衣服,她又跳来给我弄衣领。
要弄得抻抻展展的嘛,她双手揉着我的脸,嘟嘴说,我们的小刀刀这样才帅嘛,跟李连杰一样。
我忽然觉得自己一下变成万事不懂的小屁孩了,或许在她的眼里我永远是那个烤泥鳅的笑男孩。所以,她关心我,她爱我,不离不弃,还要为我孵小蛇仔。
我们去纪信广场玩,好不好?刚穿好衣服,她就拉我出门。广场上的人比我想象的要多出好几倍,我妈手拉着手在人群中艰难地穿行。终于坐到了一个长凳上,她陪我坐了一会儿又去小摊买了两个冰淇淋,我们一人一个。
我说,这条长凳,我睡过许多次。以前翻围墙出来玩,一玩就完了时间,不能回校门了。于是我就随便找一个地方睡,草丛呀,长凳呀,摊几张报纸也可以在地面睡。有天晚上,我就睡在这条长凳上,到了半夜忽然下起了雨。我在雨中奔跑到处找避雨的地方也没有找到。于是,我用两毛钱拨通了你的电话,你打伞来接我。那天晚上,我们睡在了一起。
小刀,不要说了,我会永远跟你在一起的。她忽然很激动。
时光,风雨,人类,天公的对话
时间过的飞快,莫名的天空,飘起雨滴,雨滴滴打着岁月,时光的影子是梦幻的影子,时光不是不会说话风雨也不是不会哭泣,哭泣的眼泪是命运的阶梯,阶梯一层又一层。莫名的岁月如雨一般滴打着世间,世间的风雨与时光原来可以对话,可以畅所欲言,也可以呼风唤雨。就像龙一样可以龙腾四海,四海是命运。五湖是态度态度是四海,五湖四海是天上的命运。
有一天风雨来到天宫说:“时光的镜子是无限的天空。”
时光来到天宫说:“风雨你是谁的儿子,儿子在哪里生存?”
风雨说:“我在色界无色界生存,你想什么时候看到我就什么时候看到我,我是风我是雨,风和雨原来就是一对好朋友,朋友是命运的注定,注定是命运的朋友,朋友是谁的朋友?”
时光说:“我流的很快一流就是一千年,只是我的朋友人类不知道我流的是多么的快。人类捉不住我的脚步,又何必苦苦的追寻,追寻着什么?追寻烦恼还是命运?烦恼越来越多。人类却不知趣的损害人间的万物。”
人类说:“我的脚步也十分的快,快的如风雨,既然这样一来说,说的还是没有风雨的快,我又到何处去追寻。”
时光说:“命运又是什么?他是谁的朋友谁的朋友最多谁的命运最广泛?”
风雨说:“当然是我最广泛,有风也有雨,有雨也有风,风风雨雨我都度过,度过时光的年轮年轮的命运。”
时光说:“是我最广泛,因为虽然我一既流过,但是我流连世间的五光十色七彩灯光,留恋世间的万物,万物的时光是命运命运的阶梯是命运。”
人类说:“是我最广泛,因为我尝尽人间的喜怒哀乐人间风雨的洗刷。”
就在这争论不休之际没有谁能够判断这一切的说法。
于是天公说:“应该是风雨最广泛,为什么呢?因为风雨可以游过十方世界游历万水千山,万水千山总是情是留恋人间十方世界的一切时光。”
时光愤怒地说:“我才最广泛,因为我会记录人类一切的历史时光。”
天公说:“时光固然是好虽然能记录人间的一切的命运,但记录不了天宫的一切,你可以注意的到吗?”
时光说:“我能够注意的到,因为我来自十方的世界,十方的命运是莫名的岁月,岁月的时光。命运的阶梯,阶梯是时光时光永远攀爬不了阶梯,所以说我不行。”
时光于是自然地退出了历史的舞台,于是风雨又开始登场了。
风雨说:“我最广泛,因为我也能够通十方世界可以给予人类冷暖。”
人类说:“我是最渺小的不是最广泛的,因为我知道渺小的一切的所以说我退出历史的舞台。”
那么最后风雨胜出舞台了。
缘份的天空
茫茫人海中与他相遇、相识、相知,也许是冥冥中注定,也许是我们前世的缘份。一直冰封的心突然间就被溶化了,当他关心我、呵护我,不由自主地我就信任了他,依赖了他。当他轻拥我入怀时,我浑身都在幸福地颤粟,在他怀中的温馨,让我以为从此有了一个我渴望已久的温暖的港湾。
似乎是一种触手可及的幸福,但当我伸出手去触摸时,却又陡然发现,它又是那么的遥远……,我想冷静,可理智在他面前总是不停地崩溃。有时我以为自己可以做到不想他,他却总是悄悄地钻入我的梦中。
在漆黑深邃的夜色中,寂然无声,只听见思潮翻涌,多希望一切的不安只是我的错觉。
沧桑的我太脆弱,再也经不起生活的海洋中的一点点风暴,每当掀起小小的风浪,我便胆怯的只知道逃避,流泪、痛苦。弄不明白我把自己交给了他,为什么却得不到他细心的呵护、爱惜,天知道我多么渴望知道他心底是将我如何定位的。或者我想要的太多,抑或太过于浪漫,以为只有玫瑰才能代表爱的一切,可这是每个女人都想拥有的呀!简单的一个“爱”字,却弄出那么多的酸甜苦辣。每次我都小心翼翼地守护着这段感情,可又总是被不经意的打碎。
雨在窗外淅淅沥沥,似洒下千缕愁丝,又似一个个感叹号,感慨这人世间的这个情字。我太脆弱,经不起感情的冲击,因而弄得疲惫不堪,甚至想退却,可又放不下这段感情。“爱太深,容易看见伤痕;情太真,所以难舍难分……”付出的感情又怎能轻易收回。在忧郁迷惘中,我却仍执拗于自己的爱,宁愿在错误中踩着不变的步伐。虽然我也爱自己、珍惜自己,但为了爱,我却舍弃了自我。任自己在这片沼泽地里越陷越深,期待着有一天他能明了我的这份爱,能全身心来爱我、呵护我。
时间在动荡中流逝,突然有一天,我明白过来,爱一个人并不一定会真正的拥有他,真正的爱就是希望他能幸福快乐,如果爱到不能爱的时候,我不能再执着自己的那份感情,而应该平静地放手,打开心灵的枷锁,也许我们仍然都会拥有快乐的天空……
打开爱的窗
她一直如花的笑靥,荡漾的全是幸福,今日造访,却是雨打枝头,绢绢泪水,滴滴忧愁,和她相识近四十年,我一直淋浴着的她春光明媚,从没见过如此秋扇见绢,闺中好友的突变让我有点迷惑。
她来不及坐下说:“你不知道,他对我感情不专,使我很痛苦”。
我问她:“为何这样说?有什么事实能鸲证明吗?”
她急急地说:“没有,只是他现在每天总是很晚回来,回来也很少说话,有时打电话说在公司,可是我去了,却不见他的踪影。你说这些还不能够证明吗?”
看她哭得很伤心,我把她扶到沙发边坐下,递了杯水给她,问:“还有吗?”
杯子在她手中打转,搜索枯肠的表情已让我了然。
我不禁哑然失笑:“就这些,让你成了个泪人?”
“小婵,告诉我,你到底要追求多少感情才满意呢?不要太强求,感情如同一个球,愈硬碰,它跳得愈高愈远。”
她擦干泪水说:“那要咋办?”
我认真的对她说:“放宽尺度,你爱的范围太狭窄了,犹如把感情当成一条绳子,缚(管)得你老公对你产生敬而远之的心理,才使你那么痛苦。你应该以柔和的感情来宽容他的一切,不要以占有欲、威力来加在感情上面,否则你老公表面对你又爱又顺,但内心却是又烦又畏,也就难怪他下了班也不想回家,会对你有欺骗的行为。你若能把爱扩大到去爱他所爱的人,他一定会感谢你,同时也会更珍惜这份感情中的恩情,因为你所给予他的爱是那么的自在。人的感情就像煤炉,只要你多给他宽广的爱,满足他的感情,再冷再硬的心也会被融化……”
为情所困的小婵,听了之后,若有所思的点下了头。
其实她有一个幸福的家,丈夫前些年辞职下海,几经翻腾已有了一份不小的事业,人们常说:男人有了钱,就会变坏,可她的老公一直是我们引以为的“突例”对她是百依百顺。疼爱有加。以外人的眼光起来,她是很幸福的,因为她有享用不完的金钱和物质,可以说是幸福中的幸福人。但是我一直不这样认为这就是幸福的保证和内容!
小婵生活中这种变异让我倍感婚姻中“爱”不仅限于“两情相悦”!需要有更多的付出和给予!
一栋房子如果没有窗户,温暖的阳光就无法照进来,黑暗中只有彻骨的寒冷;新鲜的空气也不能飘进来,不能产生对流没有了生气,就会窒息。
人也如此,“心窗”没有打开的时候,就会感到气闷;“心窗”打开了,心才能够通达,心灵的视觉才会清晰,心灵的空间也会豁然开朗,对于一些事情也能看得更透彻了,爱的“窗”若打开了,就会让两情相悦的感情饱满,使爱丰盈,使情厚重!这样的婚姻在生活长河中才能凝固!
我心如冰随风逝,惆怅似水若挽清
今后的岁月为你,独自前行。随意笑看生命的衰落,只好任它落向遥远,独自去感受空中因它而起的悲鸣。昨夜,抬头看见和我亦步亦趋的影子,不知疲倦地追数着我的步履。不知何时,我的生命会终被它全数数尽,然后,殆尽……
抬眼见,穿行忙碌的人们,灯火、声音,似被撕碎的生命的背景一样,飘零在尘缘俗事的淡淡的记忆,随我衰落于光阴之中。
酒杯中,我看见流水似的月亮,像许多年前谁带在身上的钻石,对我诉说它那些无法忘怀的悠悠往事。
站在河边,似乎演绎着夕日的繁华。河面上,扯落的星光是否是谁丢掉的愿望?
尘世里,我那些因执着而生起的疼痛与忧伤,渐渐滑落,只是心仍是疼……酒后的雨更有诗意,潮湿的衣袂上聚集了谷雨的水珠。在风清云淡的红尘深处,安静地看岁月在眼眸里一点点逝去。
脑中,关于你的故事一章又一章地翻阅,思念如尘,安静地无限拉长,平淡的尘事太过烦琐,但是也能压住人的轻狂。思绪在纸上反复诉说曾经的生命过客,而我终于摆脱不了身体内的魔性,任你在梦中轻盈地歌唱,那寂静中的轻盈,成为我自我毁灭的魔障!不愿说,但是一天又一天,那影子似乎更加清晰。
碾转一夜又黎明,似乎睡中依稀点点泪光,清晨,醉死了黎明。看了一场戏,曲终落下漆黑的幕帐。一帆在狂风中被打磨成一片飞叶,飞不出天涯却湮灭于天涯。终在湮灭中抠下痛彻心扉的哀伤。
曾经,有梦一样的世界,用心筹建的的锦园,在那而留下的心赋,已经班驳荒芜好久了,只是心为何还是那样冰冻,唉,那刻在心灵上的,怎能空净!
那时刻的记忆是我平淡一生的唯一的留恋
乡关何处
“妈妈,我们的故乡在哪里?”在我儿时的脑海里第一次飘进“故乡”这个词汇时,我便急于知道自己的故乡在哪里,迷茫中隐隐觉得那应该是一个很纯净的如同天堂般美丽的圣地,那里没有忧伤没有痛苦没有漂泊的痛楚。“孩子,我们的故乡在遥远的东北,在黑龙江,”妈妈说这话的时候正坐在位于安徽省砀山县的一个院落里,一边和我说着话,一边给地里的果蔬浇着水。“妈妈,我们为什么不回到自己的故乡去?为什么不回我们的黑龙江?难道你不想你的爸爸妈妈吗?”妈*眼角有些湿润,若有所思的停顿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的说:“因为,爸爸妈妈是铁三局的人,所以我们就不能回到自己的故乡,你是铁三局的子弟,所以就得跟随着爸爸妈妈到处流动,跟着爹妈走南闯北,我们得听从国家的安排,要把荒凉的地方建设好。”
听说,故乡就是一个人生长的地方。可是对于我来说,生和长的过程却是由不同的异域他乡串联而成的,身在异乡为异客的痛楚和父辈们每逢佳节倍思亲的煎熬,在我的身上是永远寻不到的,在我生命之初便开始投身的漂泊之旅是我对生命最初的体验和探询,没有规律的四处流浪和身不由己的迁徙对我来说是习以为常的生存方式,这种奇特的生命流程常常会带给我意想不到的惊喜和永不乏味的新鲜感,一切都是那么美好。我的故乡就在我的心中,在我的眼中,我的精神家园就是我永生挚爱的爸爸妈妈。然而,对于妈妈来说,她却始终饱受着思乡的煎熬,在她年轻时代的梦想里最让她魂牵梦绕的就是一心一意的巴望着有一天,我的爸爸会带着她调回东北的那片黑土地工作,那样就不用再背井离乡地到处流动了,也许我的爸爸曾对妈妈许下过这个善意的不切实际的诺言,以抚慰妈妈那颗被思乡撕扯得支离破碎的心,以斩断妈妈经年累月流淌不息、泪流成河的望乡心切,那片厚重殷实的黑土地啊,那年那月的黑土地啊,一定因了妈妈经年不变的泪水而变得更加柔润芬芳。
当时的砀山县是很贫穷的,气候非常不好,冬天奇冷夏天奇热,当地的发展也很缓慢落后,记得当年父亲的单位建设好砀山火车站的时候,竟然成为了当地人眼中的一大景观,初上一年级的我也曾和同学们一起去参观过,稚嫩的心灵很是为自己的父母自豪,因为当时我们是在一所“铁三局三处四段子第小学”上学,所以未能有幸的和当地的小朋友结识,唯一的一次直面当地的部分居民是在父亲单位的工地上。记得那天我们一帮小孩子在工地上拣石子儿玩,夏日的烈焰把那堆石子儿烤得烫手,装在塑料凉鞋里的小脚心也感觉象踩在烙铁上一般,正准备回家半躺在自家当院子里早已晒热的洗澡水里凉快凉快,忽然看见一辆司空见惯的拉料车开了过来,让我们深受震惊的不是那辆拉料的汽车,而是在那辆车的后面有一群身着当地服装的人们正扛着铁锨尾随着那辆车疯跑了过来,我们一开始还以为是打仗的呢,后来只见车刚停稳,那群人就三下五除二地纷纷爬到了车上,刻不容缓地开始往下卸料。接着又出现了司机向他们解释,说单位有负责卸车的工人,叫他们以后不要再来了,再后来我看见有铁三局的人给他们每个人发钱,在以后的工地上我依然会时不时的看到他们,还有一次我竟然看到有一位年纪不小的妇人突然躺在汽车的前面,不让车开走,因为那次的司机禁止他们上去卸料。我认为他们很勤劳,就象故事里金黄色的整日挥舞着美丽的翅膀不辞劳苦采着花蜜的小蜜蜂。后来在我跟妈妈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妈妈停止了手中正在择菜的动作,眼神中透射出一丝伤感和苦涩,凝望着远方的天空语气略显沉重地对我说:“孩子,他们是为了生活啊,就和妈妈一样……”
每个人从生命伊始的那一刻,就有一付与生俱来的担子悄然地落在了人那柔弱的双肩上,随着岁月的流失和生命之年轮日复一日地疯长,肩上的担子会越来越沉重,沉重得会让你尝尽生命中几乎无法承受的痛苦磨难,每一次刻骨的刺痛都会促使生命之树的枝条再一次的升发再一次的强壮,于苦痛中茁壮成长的生命之树会日益丰满鲜活起来,会让你生命中的每一条血脉都充满了激情澎湃的感动,这份感动就是你对生命之沉重的由衷感悟,这是生活对人的回报。妈妈在与父亲成婚之前,一直在那片土生土长的黑土地上守在父母身边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然而在她与父亲结婚之后便不得不为了生活远离故土踏上异乡的征程。妈妈初踏异乡的第一站是位于山西省忻洲市的播明镇,在我的童年里就不止一次的听妈妈说起播明这个小镇,这里也是我的出生地。
“一到播明,就闻到一股铺天盖地的醋味,那个醋味呀熏得妈好几个月都吃不进饭去。刚下车时朝四周看去,四面全是山,风沙那个大啊,浑浊得让人透不过气来,人的脸都叫那风刮得焦黄焦黄的。东北的干豆腐、苞米茬子、还有那冻梨和花红,山西是一样没有哇。一遇到欠收的年头呀,那供应的粮食里就有高粱面,用高粱面蒸馒头真是难活面啊,必须得用烫手的开水活面,就这那面也很难活到一块去,蒸出来也是叫人难以下咽,人吃下去后就会便秘,真是遭罪啊……”
妈妈嘴里的这套科儿,我早就倒背如流了。可是当初那个被醋味熏得昏天黑地的妈妈,后来却是对山西的老陈醋情有独衷,非老陈醋不吃了,这或许就是生活的力量吧,生活对人的磨砺是无所不能的。儿行千里母担忧,妈*出行始终牵挂着父母的心,一封封如同白鸽般轻盈飘逸的家书维系着妈妈和那片黑土地的讯息,互通着她和父母间的丝丝想念和缕缕心事。妈妈初到山西那年,每收到一封家信都会哭上好几天,泪水打湿了信纸,湿透纸背之后再被妈妈小心地贴在玻璃上让风儿把它吹干,想家的时候再把那些尘封的有些发黄的家信拿出来细细地回味一遍,所以爸爸总是在妈妈吃过饭之后才把收到的信交给妈妈,否则妈妈恐怕哭得连饭都不能吃了。终于,妈妈在有了身孕之后和爸爸商定要回东北老家去生孩子,因为在山西举目无亲无人照顾,于是妈*心欢快的象小鸟一样日夜雀跃蹦跳着,可是妈妈一想到生完孩子就不能再上班挣钱了,而且回东北的路费又那么贵,所以她决定要象当地的妇女那样到山上砸石头去,听说砸石头可以挣很多钱,于是她不顾爸爸的阻拦挺着大肚子开始了繁重的劳动,后来听妈妈说那时候有很多和她一样的大肚子在山上砸石头呢,每每听到这里想到这里我的心里都会有股锥心般的疼痛,每次都会令我的心灵站在一个新的高度去仰视母亲固有的坚强。“攀登高峰望故乡,黄沙万里长,何处传来驼铃声,声声敲心坎……黄沙吹老了岁月,吹不老我的思念,曾经多少个今夜,梦回秦关。”不知妈妈在她年轻的岁月里可否听过这首煽情催泪的《梦驼铃》,想象着妈妈当年拖着沉重的身体站在异乡的高峰上时,一定也是怀着“盼望踏上思念路,飞纵千里山”的迫切心情吧,当年轻的母亲于黄昏时分收工之时终于可以抬起她美丽的面庞眺望远方的天边时,她都看见了什么呢,她肯定看到了从心中冉冉升起的有关于未来的美好希望,当她看到了一群群归燕披着残霞从遥远的天边归来时,她一定是眼含着热泪感慨着自己的乡关现处何方吧。
“妈妈,我们的故乡在哪里,”每当听到那首《梦驼铃》的歌中唱到“乡关在何方时”,我的眼前便会映现出儿时的自己仰起小脸向妈妈发问的那一幕,我的眼神里也会闪动起妈妈当年思乡的泪花。听妈妈说当她数年之后再回故乡的时候,竟然被陌生的家乡人当成了外地人,她自以为乡音未改,可是故乡的人们却从她的口音里听出了明显的改变,这不禁让归乡心切的母亲黯然神伤,特别是当她有一天竟然感觉到和故乡的以往好似产生了一曾微妙的隔膜时,母亲的心就越发的感觉到疼了。站在日思夜想的故土上,却无法走进魂牵梦绕的故乡母亲的心中去。带着乡音未改的自信欲投进故乡的怀抱,却被路人当作了外乡人。或许这种身处乡关,却仍在心痛的思虑着乡关何处的难解心结,已经成为了母亲这一生中最难排解的心病……
蓝色调调
收完了费,正是午餐时间,架不住黄老板一番油嘴滑舌,姜科答应吃了他一顿“便饭”;黄老板大方地包了区里有名的一家餐厅大包房,菜,尽管上,酒,尽管喝。大伙儿吃得左脚打右脚,醉眼朦胧。肖像哪见过如此阵式?他靠近许胖担心的问:“这样吃好不好哟?吃人嘴软,拿人手软。”,“哎哎,你呀,”,许胖哧地吐出咬在牙间的竹签,瞟他一眼:“什么时代了?凡事别太认真,吃喝是友谊的润化剂;再说了,这些老板你不吃他、他还要多心呢。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嘛,学着点,外面的世界大着哩。”
“赵管好像有些不高兴?”,“人家老爸是原市工商局长,哪把你姜科放在眼中?”,“那几个呢?”,肖像指指正揪着杨科耳朵灌酒的胡科和曾科。“都不是省油的灯”,许胖高兴而神气活现的介绍道:“胡科的老爸是原区政协主席,曾科的老婆是区地税局长,这些家伙都是惹不起的。”,“那还到小组来跑腿?”,“跑腿?”,许胖奇怪地瞧瞧肖像,忍不住抢白他:“你呀,基层呆久了,不知天下事。一会儿你就明白了。嘿,跑腿?”
快散席时,黄老板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卷着舌头说:“兄弟们,喝、喝好没有、有哇?”,“兄弟们?”,姜科盯住黄老板:“我看你是马尿喝多了点吧?”,“口误、口误,姜科多多包涵,多多包涵。”,酒醉心明的黄老板忙举起双手,故作滑稽的说:“我投降、投降,姜科,给条活路,缴枪不杀嘛。”,“嗯,下次别再搞错了。”,见姜科脸色逐渐活缓,黄老板便大声的讲:“各位领导,饭后去娱乐、娱乐如何?”,姜科道:“下午还有走几家,事儿多着哩。”。作为定点小组的副组长,他这样拒绝一锤定音,大伙儿便不好说什么了。
黄老板看在眼里:“好,我就不再担搁大家了。”,他冲外拍拍手:“进来”,他的会计也是他的老婆笑嘻嘻的走进,往在座的各位手里塞个红包外加每人一条硬壳“云烟”。“一点车马费”,黄老板谦恭的说:“不成敬意,多多包涵。”,姜科抬抬眼皮,没说什么。本来在一旁担心地望着他的杨科、胡科等人,放下心来,松了口气。
上了车,司机问:“姜科,往哪开?”,“开到人少的地方歇歇”。
一会儿,越野车拐进一条人烟稀少的支马路,停了下来。姜科拿出表格,交给肖像:“让大伙儿签到,发补助金。”,肖像一喜,还有补助金呐,真是美差!他推推打瞌睡的杨科一干人,“签到、签到,领补助金啦!”,打瞌睡的都醒了,接过笔抖索索的签到,再从姜科手中接过50块钱,揣进荷包。曾科摸出黄老板给的红包打开:“哟,才200元,这小子有点抠门哪。”,“将就将就”,老罗说:“今天咱们这一顿,连吃带喝带搞下来,几千块钱打不住。”,“嗯,是要几千块。”,杨科老练的点点头:“第一次出这么点血,还将就;慌什么?早着呢。”
“下午放了算了”,一边的赵管悄悄地对姜科说:“你看大家这样子,还能再去普查?有碍观瞻,不如……”,姜科见状,只好点点头。一群人顿作鸟兽散。
似这样,定点小组连续忙碌了近半月功夫,终于对全区的生猪屠宰场,作了较详细和科学的定点。肖像熬了一个通夜,写出了《a区生猪定点屠宰场调查及定点报告》,洋洋洒洒近万字,文章精心布局,谋篇构思,字斟句酌,上下照料,突出了“在党的……各局领导……担任实际工作的……”云云,从局座到司机,从副组长到各科头组员,人人均有提名和事迹。报告交上去后,获得好评;肖像也名声大振,从上到下,皆大欢喜。
定点小组暂时休息,肖像回到公司。
王科面带妒忌的悻悻道:“听说你在区工商局干得不错呀?”,“将就”,肖像不想与他作过多的*。他拿起堆放了一段时间的文件,认真看。肖像明白:定点小组的工作做得再好,也不过是临时的;自己的岗位毕竟在国企。现在改革开放越来越深化,特别是国企改革跨越的步子越来越大,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昨天的决定今天一早就可能改变。因此,必须要知道公司在干什么?将向何处去?自己在公司中的位置和定位。看着看着,肖像目光一亮,大约几天前公司发的《关于跨世纪人才培训意见及安排》,引起他的注意。略加翻翻,他发现自己的名字在内,并已被举荐到区技术监督局办的××年度《商用条形码*》学习。
肖像十分兴奋,这是一个明确的信号:公司正在重用自己,哪还担心下什么岗?他一看时间,巧,明天报到。他抬头看看王科,这厮正趴在桌上入神地写着什么。他撬撬嘴巴:不错,竞争就在眼前;对于肖像近来工作上的不断走高,王科心头不舒坦。但不舒坦又怎样?肖像想:“有本事你就上呵,你不是经常在卡厅引吭高歌《爱拚才会赢》吗?天下好事让你一个人占完,你才高兴?”,办公室里显得十分安静。
电话响了,王科拿起听听,递给肖像:“你的”。“哪个?”,“是我,小李子。”,听筒中传来小李子略带兴奋的声音:“回来了吗?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呢。”,“哪能哩,有事?”,“下了班去跳舞吧,我最近心里压抑得很。”,“恋爱了?”,肖像增大了声音:“高兴都来不及,还压抑呢?”,“你坏,去不去嘛?”,“好好,去去去;老地方见。”,“好的,不见不散;哦,对啦,你说我是穿粉色裙子还是淡蓝色裙子好看?”,“淡蓝色的吧”,肖像哭笑不得,这个小李子,真的就像自己的亲妹妹,那么不懂事和缠人,什么都要听他的意见。其实,他能对青春女子的穿着有什么高见?自己都是个马大哈。
最佳配偶
我们厂有位女工叫思碧,一听名字就会激起某些风流男士的*。不是么?思碧,多么典雅多么温馨多么富有诗意的名字啊!可是当你瞻仰了她的光辉形象后,你澎湃的激情也许就会像大海退潮般迅速地跌落下去。不信下班时你等在厂门口看一看,不需要怎么费劲你就可以牢牢地记住她,因为她的特征太显着太不同一般了。她的肥胖可跟当年的天蓬元帅悟能先生称兄道妹,她的面容可与著名的东施小姐并誉称雄,倘若吉尼斯大全有丑陋这项记录的话,其最非她莫属。
由于思碧小姐的名字动听,曾经吸引过不少仰慕者兴高采烈而来垂头丧气而归。也正因为她的名字与长相反差实在太大,一直还被“爱情”这位可爱而又可恨的天使晾在一边,对此思碧小姐非常懊恼。
思碧小姐虽然丑了点,却是个很有个性又酷爱幻想的姑娘,尽管丘比特之箭一次又一次躲避瘟神般地绕过她的左右,她仍坚信某一天会有一位意中人手执一支红玫瑰向她表示爱慕,男人毕竟不是统统都看重外貌的嘛。她这样想着,并这样痴痴地、傻傻地、耐心地等着。等着一种十分渺茫的奇迹发生。这样一直等到28岁,终于等到了一位求爱者,遗憾的是那位求爱者不是她理想中的男人。
那位求爱者是谁?就是跟她在同一条流水线上班的那位外号叫竹条子的男工。竹条子者,四川仔也,因瘦而得此名。竹条子先生的瘦有些奇特,那奇特瘦似乎有意要跟思碧小姐奇特的胖唱对台戏。瞧,前胸与后背紧贴在一起,几乎没有什么空间,个头又矮又小,全身上下用微雕工具也挑不出半两肉来,0.5级的风就可以把他吹得像一片干树叶一样飘忽起来。
也不知道这竹条孖哪来的勇气,在一个星光灿烂的夜晚,他把匆匆向女厕所走去的思碧小姐拦住了,费了好大劲才憋出“我爱你”那三字。思碧小姐因为内急没有理会他。
竹条子可谓是一个颇有心机的人,与思碧小姐相比,他更讲实际,他也充分认识到了自己诸多的缺点,在择偶方面他不敢有太高要求,他认为自己跟思碧小姐还是比较般配的,她是个嫁不出去的姑娘,自己是个娶不进来的光棍,大家彼此彼此,你休怪我箩烂,我也不嫌你米碎。有了这种思想支配着他,他也就有了向思碧小姐求爱的勇气了。
人家思碧小姐可就不这么想,她宁愿老死也不*卖。
竹条子见思碧小姐没有理会他,很不甘心,他蹲在路上等着厕所里的思碧小姐出来,嘴里还不时地唉声叹气,似乎深刻体会到了求爱的艰难。思碧小姐出来了,神态有些趾高气扬,可能是刚才竹条子的表白从中起了作用。思碧小姐说:“你蹲在这里干嘛?你该不会是在这大路上屙屎吧?”
“我,我等你。”竹条子有些胆怯地说。
“等我干嘛?”她存心要看看他还有什么招儿。
“我有件事儿要跟你诉说诉说。”
“受啥委屈了,非得跟老娘诉说?”思碧小姐肥嘟嘟的双手叉在了圆滚滚的腰上。
“我琢磨着我们俩还是挺……合适的一对,我想向你求……求爱。”由于紧张,竹条子的*哆哆嗦嗦,话音颤颤抖抖,言词吞吞吐吐,像排泄器官出了毛病的人,给你一种尿不尽的感觉。
“合适*头,瞧你那熊样,呸!”思碧小姐在竹条子这只丑小鸭面前,她还是有点白天鹅的优越感的。
竹条子遭到这丑女人的侮辱,声不颤音也不抖了,他说:“我怎么啦?”
“你瘦得跟猴似的。”思碧小姐轻蔑地说。
“你肥得象猪一样。”竹条子一不小心就溜出这么个对偶句来,他立刻意识到了不应该光图嘴巴上痛快。
“嫁给你这样的‘半条命’还不如死掉算了。做个朋友还差不多。”思碧小姐蹬着打夯一样的步子走了。
竹条子懊悔极了,但他还是忍不住骂了一句:“他娘的,你就神气去吧!”
你还别说,通过这次求爱,思碧小姐虽然嘴上拒绝了,但行为上却对竹条子客气了许多,以往碰见竹条子从来没给过好脸色,现在不同了,时不时会对竹条子露个笑脸儿,笑得竹条子浮想联翩。从此,竹条子也就时时刻刻牵挂着她了。
事实证明,思碧小姐拒绝竹条子的求爱是正确的。因为不久之后她就发现附近家化公司有一位靓仔对她有点意思。
法忘记,偶然的邂逅使我常常把你想起,愿你长伴我的左右,无论是泥泞的春天还是下雪的冬季。
落款没有名字,只有家化公司的地址,不用猜也是那个诗人海梦所为。思碧小姐生怕被别人看见了,赶紧把那张纸揭了下来,小心翼翼地迭好,塞进口袋中。这天,她整天象喝了兴奋剂,陶醉在爱情的遐想之中。好不容易盼到晚上。她揣着那张纸,象一名女间谍揣着一张*情报,鬼鬼祟祟而又心情激动地来到了那家小店。海梦先生还是坐在那张桌子旁,这回思碧小姐主动坐到了他身边,一坐下来就迫不及待地掏出了那张纸,问海梦先生这是不是他写的,海梦先生丝毫不感到难为情,从容自然地说:“是我写的,你怎么把它揭下来了?”诗碧小姐温情脉脉地望着他,娇嗔地说:“我的妈哟,你还想让全世界都知道啊?”海梦先生说:“当然,能让全世界知道更好。你是不是很喜欢那几句话?”思碧小姐想,真不愧是一位诗人啊。复又瞥他一眼说:“当然喜欢,你写得那么浪漫。”“浪漫点好,这是个崇尚浪漫的年代嘛。”思碧小姐真想一头扑进他的怀里,可是旁边还有许多人。思碧小姐说:“我们能不能到外面去走走?”海梦先生说:“改天吧,我们宿舍快要关门了,我得回去了。”
真是太幸福了,思碧小姐走在宿舍外的走廊里,乐得一身肥肉上颠下颤地跳起舞来。竹条子其实已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但他却不动声色,故意问她:“碰到什喜事了?”思碧小姐脸一别:“哼,关你屁事。”这时的竹条子在她眼里算是啥东西呀?
走到溜冰场时,刘婷婷说,我要溜冰。我说,你去吧,我在外面等你。她穿上溜冰鞋,回头一笑,一滑即出。
手机响了,是短信,刘怜花的,她说,田志勇回来了,我的手被他打断了。星宇既然没有找到就说明她早就不在人间了。除了你,我了无牵挂。那张卡里有八万元,你留着用吧。别了,小刀,以后小妈妈就不能再照顾你了。自己保重。
读着读着,一股恐惧涌上心头。我回拨刘怜花的电话,那边是盲音。我再拨……依旧如此。我跌坐在了地上。
你一定要去吗?刘婷婷死死地抱住我,哽咽着。
对,一定要去。
那你一定早点回来啊,我等着你。她这样说,却没有松手的意思。
我推开她的肩膀,说,你放心,小泥鳅,我把事办完就回来,绝不耽搁半天。我转身挤上汽车,她挥起小手,恍如红旗,她叫着什么,好像六个字。但我已经听不清了,车子远离了她。
我敲着刘怜花的门,悲愤化作的勇气已经使我不再惧怕田志勇了。我紧握着腰上的刮刀,想象着田志勇开门的一刹那我的刮刀刺进他的胸膛,黑血顺着三角槽流出来。我踢着他的脑壳,他哀哀叫饶,做了最后的忏悔。可是我又敲又踢,甚至吼道,田志勇***,给老子开门。也毫无反应。一位老奶奶从楼上走下来说,刘老师前天跳楼自杀了,田志勇把她火化以后就去江西了。
我醉醒以后给刘婷婷发短信,说,我回来了。在半路上,我看了手机,没有回复。我又发了一条短信,说,你生气啦?
回到西充,打开屋子,却没有刘婷婷的影子。或许她搬回去了。我打她的手机那边说,你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我再也没有出过门,一天只在中午吃一袋方便面。我整天整天地昏睡,每次我都会梦见刘怜花。刘怜花披头散发,用残废的双手撑着地面向我爬来,她脸上全是刀痕,血流汩汩,她张着浸满鲜血的嘴巴和幽幽的眼睛轻声唤我:小刀我儿,小刀我儿。声音遥远而断续。每次梦醒我都叫着她的名字:小妈妈,小妈妈。然后伸手去摸床上的空位置。
在洗手间尿尿。无意瞥见镜中的自己,头发蓬乱,胡子拉碴,目光涣散,面容苍老。是我吗,那是二十岁的我吗?刘怜花如果看见我现在这个样子也会责骂我。打算振作起来。况且还有刘婷婷,我也不希望她看见我颓废的样子。
我决定写小说,我买了一本一本的中外名著,还有许多笔和本子。我把大学里干天全老师的讲义打印出来仔细地看。晚上就在台灯下写。我甚至想,有一天我成了著名的小说家,回到大学任教。
农历七月十二的那一天,我的生日,我给刘婷婷打电话,依然是关机。也许他是故意躲着我,难道她真的生气了。我和里猛到她以前的住处去找她也没人。我有些急了。我给她爸爸妈妈打电话,他们都说不知道。一种不祥的预感逼近我。我找到刘婷婷的亲戚朋友的电话挨个挨个地打。他们都异口同声地说,不知道。
我拨了最后一个电话号码,是刘婷婷三***,那边一个苍老模糊的声音说,谁叫刘婷婷?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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