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火刑（2/2）

卢瑟对她的反应并不感到奇怪。他刚才一直和教廷的人在一起，在这个小姑娘看来，自己也是杀死他爷爷的凶手吧，卢瑟无奈地想。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卢瑟非常同情这个小女孩，觉得她是无辜的。而从内心深处来说，卢瑟甚至并不觉得今天被火烧死的异端有多么邪恶——这也是他不理解信徒们的兴高采烈的原因。

卢瑟摇摇头，将这些可怕的想法压下来。他想向小女孩讲些有趣的事来引开她的注意力，然而很快发现自己这十几年的生活实在枯燥得乏善可陈，居然连笑话都没听过几个。最后卢瑟只好朝她友好的笑笑，然后转过头不再说话。

车厢里的气氛有些沉闷。好在从罗斯保尔宫门前的火刑广场到旅馆的路并不长，马车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

“下来吧。这里没有人会伤害你。”卢瑟站在地上对迟迟不肯下车的小女孩说道，“这辆马车是圣教的。你难道想回刚才的那个地方吗？”

卢瑟的话显然产生了作用，小女孩有些惊恐地从车上跳了下来。卢瑟见状微微一笑，但马上又为安排这个还不知道名字的新同伴发起愁来……

“唔。这是什么蛇肉？真好吃。”

“这个不是蛇肉，应该是三级魔兽黑斑豹的尾巴。”

“咦……你怎么知道？你以前吃过？”

“不是的。我以前在圣保罗大教堂的厨房干活，所以见过。吃倒是第一次。”

“你真是幸运。分在厨房工作就不怕吃不饱了。不像我们在工场，不但劳累，还要被监工打。”

“我们那也有监工的……你来尝尝这个，据说是从永恒森林里采集的果子。”

……

“好在这里的食物是免费的。”卢瑟心情愉悦地看着两个吃货，得意地想。奥古尤也就算了，可是瘦弱的威娜也有着毫不逊色的食量就让人吃惊了。如果卢瑟是个大魔导师，也许能够从她身上领悟出空间魔法的奥秘来……

知道威娜的名字是在卢瑟领她回来后的第二天，当奥古尤陪着小女孩过来道谢的时候卢瑟还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或许是年龄相差不大又有着相似经历的原因，奥古尤和威娜居然很快成为了好朋友，并成功让威娜从悲伤的境地走了出来。这倒是让卢瑟对自己这个年轻的随从刮目相看。

“我先走了，今天还要去神学院博物馆里看一看。你们吃完饭自己找点事做，但是不要惹事。”卢瑟站起身对两个仍在狼吞虎咽的同伴说道。

从火刑场回来之后，教皇并没有让卢瑟直接开始绘画，而是要求他先将整个天顶画的草图绘制出来，供他审阅。在这过程中，为了让卢瑟的构思更加完善，教皇开放了教会和他个人的所有艺术珍藏，供卢瑟参考。

于是这些天里，卢瑟一直在艺术的殿堂里留连忘返，甚至有意的拖延了绘制草图的工作。只是教会和教皇收藏的艺术品浩如烟海，这十几天时间卢瑟也只看到了一小部分。

比黎乌斯神学院由圣城第三代教皇建立，已经有近三千年的历史，比这个位面上绝大多数国家的历史还要久远。在教会的支持下，神学院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已成为摩罗大陆最为显赫的大学之一。它名字虽然仍叫神学院，但内部几乎囊括了所有种族的文明成果，从武技、魔法到艺术、政治都有专门的研究教学部门。卢瑟今天要去的就是为艺术研究而设的博物馆。

神学院坐落在圣城南郊一处平坦的山坡上，尼斯河从谷中山脚下静静流过。在学院大礼堂顶的平台上眺望，整个圣城尽收眼底，还能看到远处天启山上的圣詹姆斯大教堂。

卢瑟没来得及仔细欣赏这片建立在山坡上的庞大建筑群，就直接来到了艺术博物馆。陪同卢瑟的是一位精研艺术的老年僧侣，同时也是一位艺术系德高望重的老教师。他是在见过了《圣路易斯的光辉》之后自愿来陪同卢瑟的。

经过几个小时的参观，卢瑟已经对这座博物馆里的藏品有了一个大体的了解。这里毕竟是供教学和研究用的博物馆，虽然陈列品的门类比较齐全，但水准比起摆放在几座圣殿里的精品和教皇私人的珍藏差了不少。不但不够精美，还有许多已经破损，甚至根本就是仿制品。这让卢瑟有点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