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何紬（1/2）

每个少侠初入江湖之际，都曾怀揣着一个志向远大的梦想，或是剑寒十九州、一气御千里的武相宗师；也可能是风流倜傥丛花过片叶不沾身的潇洒浪子。

虽说这两者并不冲突，可当你一脚踏入这险恶诡谲名叫江湖的泥潭时，往往会因为种种原因致使你改变初衷，转而降低要求，成为一位赫赫威名……能够胸碎大石，生吞长剑的街头宗师！至于后者你只要腰缠万贯也并非没法实现。

但正所谓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前者往往因为某些意外从而导致喋血街头，而后者最后多半会因为感染梅~毒而死吧。

这无疑是个很悲伤的事情。

李好看自然也不例外，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虽有上述两个案例，此时此刻的他还未堕落到这个境地，若能得一个契机，他未尝不能化茧成蝶。

就好比眼前的情况。

“呼——”李好看长长吐出一口气，他觉得现在要是有面镜子，自己此刻定然印堂发黑，过不了多久恐怕就有“血光之灾”降临。

虽说这血光之灾多半还是自己多管闲事招惹过来的。

“男子汉大丈夫，既还有一线生机，与其长吁短叹不如想着该如何脱离困境。”

李好看虚眼看向满脸无辜的少女，若非自己恰好撞见她被歹人挟持，脑子抽风不顾自身实力差距来出“英雄救美”也不至于被一同裹挟抓走。

收敛杂思，他透过窗栏间隙向外远望，藉此判断所处方位，不过得出来的结果却是让他心底一沉，将他俩掳走的黑衣人极为谨慎，大抵是明白此刻龙门宗师云集，不愿冒被发现的风险，而将他们带到了什么荒山野岭的地方。

换句话说，指望别人来救自己，多半是痴人说梦了。

既然这帮人始终不曾对他俩下杀手，定是有所图谋，多半是挟持某人为质，藉此来得到某物或是达成某个目的。

略作思索，李好看板着脸冲着脸蛋稚嫩，约莫才及笄不久的少女问道：“你是何身份，他们又是何人，为何抓你？”

本以为她怎么着也得搪塞推诿几下，可谁料她却很是爽快的交代起自个身份，“我叫何紬，天山剑阁何未明的女儿，至于那帮人嘛……若我所料不错的话，十有八九是逐鹿山的人。魔门妖人嘛，目的无非就是那几样，想必你猜也猜得出来。”

“干——”

没等何小姑娘把话讲话，李好看便狠狠骂了句娘，自己不过是个开窍没多久的小喽啰，怎会牵扯到这种正魔两派之间的搏斗中去呢！

他虽不明白逐鹿山在魔门之中有着怎样的地位，但能跟四大剑统打擂台，绝不是自己能招惹的存在。

“与其在这跳脚骂娘，不如留着点力气想着如何逃离。”

也不知是胸有成竹亦或是别的什么缘故，何紬始终保持着那副无所谓无所惧的表情，稍作沉吟，李好看突然道：“你是有意被抓来的吧。”

直至此时，何紬的表情才出现些许变化，脱口而出：“你是如何知道的？”话甫一出口，她便暗道糟糕。

“还真是！”李好看嘴角抽动，食指中指抵在脑门上，缓缓揉捏着太阳穴，“我姑且先不问你闲着没事干还是怎么得，总而言之你得告诉我你的计划是什么？可别告诉我你没什么计划，只是单纯脑子一抽就让人抓过来的。”

“计划这个自然是有的。”何紬满脸笑意，眼珠一转，透着一股灵动狡黠，平心而论这小姑娘若不是性情极为恶劣，长得到算是粉雕玉琢标志的很。

“那便是……”她轻启嘴唇，声音微弱。

“你说什么？”

李好看神情茫然，附耳过去，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气钻入鼻中，倒是把未经世面的李少侠弄了个大红脸，幸亏此时已至深夜，难以看清。

平缓心神，李好看只听她说：

“杀了我。”

…………………………………………

夜沉如水，月明星稀。

子时将至，陈克国悄无声息打了个哈欠，瞥了眼身边已是眼皮上下打架快要投入周公怀抱的同伴，默默估算着时间，再过一刻钟时间，便有实力高强的前辈过来接应，到那时便能把这烫手山芋丢出去，万事大吉。

“救……救我！”

陈克国突地瞪大眼眸，此时正值夜晚，恰是万物俱籁之际，否则自己保不准能否听见这声从屋内传来的求救声。

与同伴面面相觑一眼，打了个手势，陈克国轻轻推开门扉，谁知映入眸中的一幕却是让他怒发冲冠，当即失去了理智。

只见那因多管闲事而被自己掳来本打算待事了后顺手抹去的家伙此刻不知发了什么疯，青筋暴绽，瞳孔猩红，仿佛陷入了魔障，双掌死死箍着少女的纤细脖颈，而她此时脸色青紫，双眸凸出，俨然是没了声息。

陈克国又怒又惊，若是让这个“小祖宗”死在这了，且不说那位名列天甲的“灵虚”何先生，自己背后的势力恐怕会先把自己埋了。

眼神示意同伴先去查看那位还能否抢救一二，而陈克国本人则阴着脸，大步上前一脚重重踹在了李少侠腹部上，以他的实力随意一脚便有千斤之力，更妨此刻盛怒之下不再留情，就算是头大象也得给其踢嗝屁了。

可便在出脚的刹那，他突然愣住，似有奇异暗香钻入其鼻中，使他思维迟缓，不知何故，这一脚明明却无踢出任何反馈哀嚎传来，正当他茫然不解之际，胸口突然一凉，陈克国僵硬扭动脖子，自己的佩剑早已不见，只留下空荡荡的剑鞘。

而这柄剑此刻正被一人握住，毫不留情的刺穿了主人的胸膛。

望着持剑那人深邃淡漠的眸子，陈克国嘴唇蠕动，双眼逐渐失去生气，显然他直到临死前都没搞懂自己为何会死在这无名小卒手上。

“不错嘛，小李子！发挥超常。”

随手把压在身上的尸体拨到一旁，袖中似有银光一闪而逝，何紬拍了拍手，笑意盈盈夸了李少侠几句，全无半分寻常正派女侠杀人后应有的罪恶愧疚感。

“喂喂喂，才刚夸你几句你咋就喘上了，诶诶，你别吐啊，就算要吐也劳烦你离我远点再吐啊！”

何紬望着蹲在墙角那块干呕不止的李少侠，眼里满满的“烂泥扶不上墙”，随后叹了口气，上前替他拍了拍背，并顺势递出一灰色药丸。

“来，姐姐赏你的糖果，吃了就没事。”

大抵是吐着吐着吐习惯了，李好看虽脸色苍白，却没受到任何伤势，观其气神极为饱满，仿佛有了某种变化。

望着何紬掌心上的药丸，李好看没有接过，警惕道：“什么东西？”

“放心，我可不会害你，这是我们天山剑阁秘制的丹药，吃了对你极有益处。”

犹豫了一会儿，他还是伸手接过，可谁知就在他刚服下时，何姑娘顿时飘来一句，险些没让他呛死。

“这就是传闻中的‘三尸脑神丸’，无论谁只要服了此丹，即便你强如武相也得乖乖俯首称臣，听下药者号令。”

“骗你的，其实就是我们天山剑阁寻常恢复元气精神的丹药罢了。”

何紬神情揶揄，笑意狡黠，似为自己‘奸计’得逞而兴奋。

“咳咳，你怎么着也是天山剑阁阁主之女，怎么就没半分正派门下应有的自知，尽是使些歪门邪道下三滥手段。”

面对这一问题，何紬很是厚颜无耻回应：“对付这等邪魔外道不用讲仁慈道义。”

虽想辩驳，但李好看也明白若非她以自身为饵，引那大个子理智丧失，未察觉到弥漫于屋内的奇异暗香，自己也没法“乘人之危”，杀他个措手不及。

深吸了一口气，平缓下因初次杀生带来的不知所措感，李好看拔出尸体上的长剑，此剑四尺有余，厚重异常，虽无神纹铭刻，却也是把难得的宝剑。

“没想到我人生中第一把宝剑是从他人手里抢来的。”

他自嘲一笑，抄起那剑抗在肩头上，扭头冲身侧的何小姑娘问：“照你所说，这两人尚有同伙，之所以将咱两关在这块，便是等人过来接应。

“这倒是个好消息，此地固然偏僻，但多半离龙门郡不远。”

“虽说如今正值深夜，有利于逃脱，但这帮人既然将自己两人安置在这里，对周遭环境定是极为熟悉，若是冒冒冲冲，恐怕极难逃脱。”

念头纷至沓来，略作思忖，李好看做了个这辈子自觉最爷们儿的决定。

“你先走，我留下来拖住他们。”

何紬神情微僵，秀眉紧蹙，略带几分婴儿肥的脸孔皱在一起，仿佛一头蓄势待发的暴怒母狮……或是说幼狮。

“你当我何紬是什么人，被人掳走本是我自作自受，牵连于你我本就问心有愧，现在还让我留你一人逃之夭夭，姓李的你脑子是不是有坑！”

李好看凝视着兀直跳脚痛骂的小姑娘，嘴角翘起，不知出于何等心态，两手捏住何紬脸颊两边，往外轻拉。

她一把拍掉李少侠作怪的手，仍是脸蛋鼓起，怒意未平瞪着李好看。

“咱俩又不是演话志小说里的主人公，哪来的这么多婆婆妈妈，再这般拖泥带水咱俩都给嗝屁在此，由我在此拖延时间，你利索点去找你爹搬救兵，没准那时我尚有一线生机！”李好看厉声呵斥，眉目肃然少有的正经。

贝齿咬住下唇，何紬深深望了他一眼，转身便走，迈入叶片摇晃似有无数阴暗之物作祟的森林。

待其远去后，李好看手掌向外摊开复又收拢，似在回味着方才的触感，片刻才嘀咕一句：“手感还挺好。”

说完，他立即轻笑出声，无奈摇了摇头，心中默念“她还是个孩子，她还是个孩子，还是个孩子……”六字真言。

诸多杂念尽数归于心头，李好看调整了下地上那两具尸体位置姿态，意图伪造出两人火拼厮杀双双同归于尽的场景，虽说这多半无甚用处，但也聊胜于无。

……………

…

半刻过后，有三人来到囚禁李何二人之处，却未看到本该等候接应的族中同伴，心中立时警铃大作，亮出了自身兵器。

“看这情形，多半是情况有变，咱们该……？”

见状，两黑衣人拱手询问向为首的华服男子，此人没做夜行蒙面打扮，脸色苍白，脚步虚浮，俨然是酒色过度被掏空了身子。

“还能怎样，管他是埋伏还是怎样，总得先进去瞧一眼。”

华服男子不甚在意笑了笑，率先推门而入，他虽是一派纨绔子弟模样，那两人却对其马首是瞻，不敢违抗命令。

门才推开，便有淡淡血腥味迎来，华服男子以手帕掩住口鼻，眯眼注视着那极为拙劣一眼既能看穿是有人刻意布置的两具尸首，自言自语道：“这陈克国平素一贯自诩老江湖，没料却死在怎么一个江湖经验浅薄的‘雏’手里头，当真是讽刺。”

说着，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华服男子往唯一能藏匿行踪的房梁上瞟了眼，噙着淡笑，“且这雏儿不趁机逃走，反在此埋伏打算杀个措手不及。”

破空声呼啸而来，突遭变故，华服男子好似吓傻般，竟来不及反抗躲闪，便被一剑架在脖子上。

“要是不想死的话，就让你的手下退后些。”

约是太过紧张的缘故，李好看此刻的声音听上去竟有几分嘶哑，华服男子眉眼微抬，挥了挥手让严阵以待的手下退出屋外。

而他自己则在的李好看的挟持下，趋步缓慢向前，纵然自己小命皆在他人一念之间，华服男子神情倒还算镇静，且还打算扭头瞄一眼这初出茅庐便不知天地厚威胁自个的家伙。

他没有说些什么，只是在自家脖子上划过的血痕充分述说了一切，华服男子也光棍，立马放弃了这个想法，带着闲聊的腔调：“你很不错，武功虽说差了些，但胆识倒是过人，临机应变也算马马虎虎，最重要的是生得颇为俊俏。”

“不如你把天山剑阁那位小姑娘的行踪告诉我，我可以考虑放你一马，并收你做我双修炉鼎，你意下如何？”

李好看呆了呆，心里涌现出难以抑制的恶寒，把剑锋往里递了几分，想着今天要是难逃一死，死前也得拉这“兔儿爷”垫背。

“看来你是不明白我的身份”

看着李好看那“无声胜有声”的回答，华服男子不禁叹息，略有惋惜，“你如今年纪才这点修为，此生恐怕先天难望，同我双修虽不敢保证问鼎武相，区区先天却是唾手可得。”

“魔门妖人，休再此胡言乱语！”

李好看突地呵斥一声，他是怕再听下去，会效仿某国之主卧薪尝胆出卖自己节操，无耻的换取一线生机。

“魔门……妖人？”

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笑话，华服男子先是一愣，继而捧腹大笑，“我轩辕晋安纵横江湖数十载，倒是头一遭听到有人胆敢把魔门妖人之名冠到我头上。”

“不过魔门妖人……也没差就是了。”

直至此时，李好看才后知后觉嗅到了一丝不妙的预感，果断挥剑斩下，却似砍中了什么硬物，剑上立即磕出了个缺口，错愕之下，他当机立断倒退后撤，却终究还是晚了半步。

“可惜了……”

“这副好皮囊……”

华服男子喃喃低语，抬手便掐住他脖颈将其举起，李好看登时面色涨红，继而转成青紫，渐渐感到力气消逝，眼瞅片刻就要窒息而死。

以华服男子的实力，无需动用何手段，单凭肉身之力便能把李好看玩弄于鼓掌之间。

正当他要结束这场闹剧时，忽地心神一动，察觉某人靠近，嘴角略微翘起，随后渐渐转变成难以遏制的笑意。

“何紬小姑娘，若是你今日逃离此处，在你爹以及南诏那位的照料下，恐怕就算是我都得当个缩头乌龟，说不得也要销声匿迹一段时间，可你偏偏却折返回来了！能告诉我，这是为何嘛？”

顿了一下，轩辕晋安好似‘恍然大悟’，指了指某人，“莫不是为了你这相好，当真是郎有情妾有意，令人好生佩服。”

浓浓夜色中，一道娇小身影自林中走出，神情寡淡，手上提着两具尸体，观其衣着赫然正是随轩辕晋安而来的两蒙面人。

“我是来杀你的！”

怒喝声响彻夜色，宿鸟惊飞，两具尸首犹如炮弹般悍然砸来，轩辕晋安叩指虚弹，尸体顷刻化作血雾喷洒，趁此间隙，剑光劈头盖脸斩来。

此剑斩出无论时机速度皆是把握得极其精准，寻常开窍极难抵挡，即便挡住这剑，也会因随后接踵而至的衔密杀招而措手不及。

可轩辕晋安到底是成名已久的高手，稍退半步恰到好处的闪开剑光，未等何紬施展后续杀招，随即左手两指并拢削向长剑，纵使宝兵材质坚硬非凡铁比拟，却也抵不住这两指。

兵器惨遭折断，何紬虽已落至手无寸铁的窘迫境地，神情仍是平静如常，抬手挥袖，纤细小手立时多了只黑色小幡，幡上绘画着一尊浑体湛蓝，发似朱砂，三头六臂手持兵刃的神祇形象，述说着难言玄奥神韵。

“喝！”

伴随一声轻叱，杀伐之气凝若实质，宛如炼狱般的场景顷刻浮现于轩辕晋安脑海里，他眼中略显动容，复又恢复坦然姿态，噙着笑意：“镇魂幡，南诏的那位倒是舍得，看来今天或许能有些意外收获。”

“要是你有先天修为，再凭借此幡，或许能给我增添些麻烦，只可惜……”轩辕晋安自顾自说着，脚步微抬探手一伸，回来时手上便多了一只小幡，“以你的境界，你根本不能发挥出镇魂幡十分之一的功效，于我而言，不过玩具罢了。”

何紬似没发觉赖以威慑的小幡消失不见，眸子低垂，怔怔注视自个脚尖，许久后才缓缓抬头，眼神飘忽，仍作神游虚空状。

“他被我下了蛊。”

仿佛漫不经心的随口一提，却让自始至终都维系着胸有成竹之态的轩辕晋安顷刻神情剧变，挽起袖子，镇魂幡蓦地荡起虚幻波纹，没入体内，手腕突然浮现出三朵花苞，一黑一白一红，生死流转间蕴着邪异韵味，透露出摄人心魄的美感。

“我比你都了解自己，轩辕晋安。”

“以你好色如命男女通吃的性子，遇见如此绝佳炉鼎，必不会轻易下杀手，这段时间就足以让我的‘暗香’生效了。”

“我素来便不擅长使剑，但你这人向来爱显摆，我知道只要用剑你必会将其折断，好凸显自身的强大，藉此威慑我……顺带一提你习惯用左手食中两指的事儿我也清楚。”

“我知道你功法有缺，每年皆有几日境界不得圆满，乃是自身最为虚弱的时候，你素来谨小慎微，往年必会寻一无人知晓之处渡过。可在我自投罗网后，你终究是按捺不住，亲自赶来。”

“我清楚以先天顶峰外通内彻的境界，稍许不对劲都难逃‘法眼’，所以我并未在剑上弄什么太过明显的手段，只是以此为‘种’，正好‘暗香’已经发作，掩盖了你的知觉，听到这里想必你也后知后觉明白了一些。”

见他脸色渐渐难看，见状，何紬笑容愈发灿烂，美得不可方物，“镇魂幡自然被我动过手脚，但它的诱惑任谁都难以抵抗，我没蠢到用个赝品来忽悠你，所以你一定会中招。”

“以镇魂幡为引，滋养种子生长，直至花苞绽放，花开彼岸际便是你命丧黄泉时！”

抬脚一跨，轩辕晋安缩地成寸般迈至何紬跟前，手掌覆盖乌光探来，她神情恬淡，纵然被扼住喉咙，脸上仍是透着不疾不徐的悠然。

“咳咳，轩辕晋安我劝你莫要白费心思了，‘彼岸花开’的鼎鼎大名想必你也有所耳闻，几时听说过有解药？”

“这我自然清楚。”

闻言，轩辕晋安没有半点歇斯底里，眼神温柔注视着面无表情的何姑娘，手指拂过凝脂白玉般的脸蛋，继而向下而去，走遍那已颇具规模的娇躯。

“我轩辕晋安平生见过无数女子，这些女子或是青涩懵懂、或是清冷端庄，可与我双修成为炉鼎后皆是一副欲求不满令人作呕的‘荡妇’状……”

微微一顿，手指捏着尚未褪去青涩的下巴，轩辕晋安面上温柔依旧，语气却渐渐冷了下来，“不知何小姑娘你是否会是个例外。”

按他猜想，似何紬这等豆蔻年华的少女听得此言，再怎样心性坚毅，神情终究会有所变化，泄露出一丝不安情绪，可何紬却从始至终维系着死人脸，唯有眼神多了几分嘲意，大有副“你尽管上，姐候着呢”的凶悍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