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全息影像（1/2）

张智宇的童年和少年是在虚拟现实中度过。系统完美地重现了三战前的地球，那个美丽到荒谬的世界，凄美的外表下却无比悲凉。他几乎没有传统意义上的朋友，只有几个其它同居在那栋监狱似的建筑中的同龄孩子。现实中，他们几乎不碰面，生活互不相干，禁止交流。孩子们时时刻刻被人监视，各种摄像机遍布各处，甚至厕所和浴室都安装了360度无死角的摄像头和热视仪。虚拟世界中，所有人都愉快地沉浸在那个天堂般的星球。

在张志宇眼里，过去地球的影子只存在于影像与文字中。

孙浩文是孩子们的一员，也是张志宇最后的朋友。两人进入中国时组织为他们更改了名字，从数字编码换为中国汉字，名字是由电脑随机抽取而成的。这样会方便些。

5天前，一切设计完工，他没有将那据说耗费了整个组织数十年的成就放进计划的地方，而是将它与机器士兵的所有资料传送给了孙浩文，他唯一的好友。两天后，张智宇将其带上私人飞行器。飞行器的大小刚好可以装下它，张智宇又花了一天时间找到那该死的废弃水电站。至于接下来的两天，张智宇想到这里，惊讶自己关于这两天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为什么不买一辆该死的小汽车？”张智宇自言自语。空气闷热，他在步行前往孙浩文家，孙浩文改装了组织分配给他的房子，他毫不犹豫地拆除了4层别墅的头两层，然后将地下室扩充到了3层。

“那是他私藏被自己杀死的*尸体的藏食房。”张智宇抿了把汗，咯咯地笑起来，他的笑是典型的名人型：皮笑肉不笑，让人看了很不舒服。

一只身着破破烂烂的暴露礼服的雌性僵尸蜥蜴人慌慌张张地捂着剩下的半截左臂，踉踉跄跄地从侧面因僵尸互相残杀而倒塌的楼房间跑来。它低着头，忙着穿过残砖碎瓦，没发现张智宇，张智宇则给它脑袋补了一枪。

张智宇这一路杀了5,6只试图靠近的蜥蜴人。它们都没带枪，都带着古老，原始的武器：石块，金属棍棒，用碎玻璃装饰的钉子......这些由密度极大的材料制成的武器看似不起眼，其实杀伤力极大，挥舞一下，就可以让人的脑袋像一颗鸡蛋一样碎成碎块。"明显这群混蛋弄了太多的安全锁。"张智宇联想到那些富商拼了老命也打不开损坏的安全锁时的情景，感觉好笑。

张智宇靠近那只扑倒在地的僵尸，它在不断地抽搐。当张智宇靠近时，那只僵尸抬起了没有眼睛的半截脑袋，对着张智宇的大致位置。“呸，”张智宇一口痰吐进了僵尸的嘴里，粘在了露在外边左侧的獠牙上，他认出了这个僵尸是一个该死的女明星，靠向一位富商卖肉得到靠山，是那个富商的*。但飞扬跋扈地面对除了比她有名有钱有地位的人，她冒犯过张智宇，因为张智宇默默无闻。“你的脚步声太大了，*。”张智宇口无遮拦地告诉它。

张智宇惊奇地发现那只僵尸在快速地恢复。细胞分裂的速度快得要命，张智宇从一旁的废墟中捡起一块边缘锋利的金属块，用力割下了僵尸的头，一脚踹出很远。

“真他妈见鬼，真他妈奇妙。”张智宇喃喃自语，他不想观察这只僵尸从脖子处继续缓慢的重组。他又点燃了一支雪茄，贪婪地吸上一大口。

组织中的人不关心张智宇的健康，即使是父亲也一样。张智宇第一次观看色情全息像是在11岁，他受孙浩文的邀请，如果不是禁止交往，没人会阻止。张智宇其实不喜欢女人的身体，他认为那很恶心，孙浩文则痴迷于此。张智宇第一次吸毒是在16岁，他很沉迷于吸毒后的世界，光怪陆离，随心所欲。那种由合成植物制成的毒品不上瘾，但对身体危害极大，吸毒的行为直到张智宇在17岁时发现自己变得骨瘦如柴才停止。

一辆全黑且棱角分明的汽车从身后飞驰而来，碾压着一地金碧辉煌的破烂，发出很大的声音。张智宇回过头来看，可是从外边透过黑色玻璃看里边什么也看不到。汽车的球状车轮转了个圈，改为横向行驶，停在了张智宇身后。

车门打开，露出内部复杂的零件，车内劲爆的摇滚乐钻出了车子，车内的人类吸着香烟，汽车的排风扇系统完好的保持了清新的空气。

那个人拍了拍副驾驶座，“上来，去哪，爸爸带你。”他是个胖子，但很强壮，满脸胡茬，说话音调有些尖锐，戴着一个与他体型不符的白色小帽。

张智宇脑子里充斥着许多想法，他一边盘算着自己也要搞台车开开，一边思考这名人类在搞什么，与此同时，他发现了这一点，如同局外人一般审视着自己的思维。

“搞什么？都是人类，犹豫什么？”他嘲笑着自己，装作毫不介意地登上了车子。汽车车门自动关闭，转为纵向，向前行驶。

“小子，你叫什么？”此时，控制汽车的显像屏上在不断变换着色彩，而那名人类的双手却离控制面悬空的虚拟板很远，“叫我王健宇，你他妈为什么上来？我邀请你了？你不怕叔叔切断你的脖子，把你艹得要死？”

“张智宇，希特勒，蝙蝠侠，”张智宇吐掉剩余的雪茄，“你爱叫什么叫什么。”张智宇望向窗外，“另外，你他妈确实邀请我了。”他试着在王建宇眼前打个响指，但是没有成功。

张智宇若无其事地缩回了手。

“还是小*好听。”王健宇也没有顾忌，夹起香烟。张智宇转过头去看他。

“怎么了？”过了几秒，王健宇笑了起来。张智宇也笑了。王健宇的笑容很阳光，嘴咧得很大，是标准的美国式笑容，让人对他有种信任感。“对了，你要去哪尽管告诉我，这趟不收钱。我也没事可做。”王健宇又将廉价香烟放入嘴里，吸了一大口。

“一直向前走，按这个速度还要20多分钟。”张智宇掏了掏兜里，发现抽光了雪茄，皱了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