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金顶(1/2)
我们到金顶时,雪已经停了,整座大山都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之中,仿佛神辉照耀大地。金灿灿的光芒是太阳燃烧自我给人类的恩赐,这种大爱使仙山雾海更添神圣之感。
我至今还记得初见十方普贤圣像时的震撼,据说那是世界上最高的金佛,也是峨眉金顶的中心。普贤菩萨的十个头像分为三层,神态各异,代表了世人的十种心态。大象背上第一层为普贤菩萨的四头像和两面身;第二层为普贤菩萨四头像;最高层为前后普贤菩萨头像。圣像内为484平方米的佛中殿,供奉阿弥陀佛铜像,四周绕汉白玉雕佛像。
金光耀眼的普贤像会毫无悬念的震慑每个游客,产生一种由心而生的敬畏。我不由得佩服圣像的设计者,此种造物仿佛鬼斧神工,极具人类想象力之美,艺术的价值也许就在于此。真实的普贤菩萨是什么样子的呢?绝对不会是这样吧,我想他最初也是一个凡人,成为菩萨之后才有了所谓的法相,在人们的想象力加持下,便有了诸般神通。
我们各自在圣像前拍照合影,想要记录这一刻的敬畏与喜悦之情。我对着法相虔诚地参拜,心中默默许下愿望,希望我的守护佛能够带给我好运。
不知道是不是的许愿应验了,我们不仅看到了云海,还看到了难得一见的佛光。
我偷听到带团的导游说,因为下了雪的缘故,所以我们有幸能够看到这样的奇观。那层层叠叠的云海我曾经在飞机上看过,只是当时隔着玻璃窗,看得并不如现在这么真切。白色的云层组成的海浪纯洁无瑕,延伸至无尽的远方,内心随之感到壮阔。我因而想到在深圳看海时的感觉,只是一个是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至于佛光,其实更像是彩虹,五光十色的光晕令人炫目。那向导更是滔滔不绝地细数其中的传说典故,引人入胜。
峨眉佛光,又称峨眉宝光,峨眉佛光出现在金顶处,当阳光从观察者背后照射过来至浩荡无际的云海上面时,深层的云层就把阳光反射回来,经浅层云层的云滴或雾粒的衍射分化,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彩色光环,在金顶舍身岩上俯身下望,会看到五彩光环浮于云际,自己的身影置于光环之中,影随人移,决不分离。无论多少人,人们所见的也终是自己的身影,且“光环随人动,人影在环中”,这便是令人惊奇的峨眉佛光。
佛光是一种特殊的自然物理现象,其本质是太阳自观赏者的身后,将人影投射到观赏者面前的云彩之上,云彩中的细小冰晶与水滴形成独特的圆圈形彩虹,人影正在其中。佛光的出现与否则要阳光、地形和云海等众多自然因素的结合,只有在极少数具备了以上条件的地方才可欣赏到。峨眉山摄身岩就是一个得天独厚的观赏场所。19世纪初,科学界便把这种难得的自然现象命名为“峨眉宝光”。在金顶的摄身岩前,这种自然现象并非十分难得,据统计,平均每五天左右就有可能出现一次便于观赏佛光的天气条件,其时间一般在午后13:00-16:00之间。
谚云:“朝看西午看东”,看神奇的佛光,最佳的时间是下午14~17时,最佳的地点是在睹光台、摄身岩。午后,摄身岩下,岩半布满白皑皑的云层,云层中骤然幻化出一个红、橙、黄、绿、青、蓝、紫的七色光环,约一二米大小,中央虚明如镜。金欢声雷动。观者背向偏西的阳光,有时会突然发现光环中出现自己的身影,犹如面对明镜,举手投脚,影皆随形;奇者,即使成千上百人同时同地观看,观者也只能自见己影,不见他人影。清人丁文灿在《看见佛光》一诗中云“云成五色现厅光,形似尼珠不可方。更有一桩奇事,人人影在中藏。”这种佛光名“摄身光”。范成大在《光》诗中歌曰:
重轮叠影印岩腹,非烟非雾非丹青。
我与化中人共住,镜光觌面交相呈。
非云非雾起层空,异彩奇辉迥不同。
试向石台高处望,人人都在佛光中。
佛光因色调、形状、大小的不同,有各种不同名称的光,如有水光、辟支光、童子光、金桥、清现、反现、大现、小现等等。佛光,佛家说是普贤菩萨向凡夫俗子显露真容,随缘应化,故又称“光相”。实际上,佛光是一种光的自然现象,是阳光照在云雾表面所起的衍作用而形成的。中国科学家命名为“峨眉宝光”。据载,峨眉山佛光每月均有出现,夏天初冬出现的次数最多,最多时全年可达100次左右。
寺庙前有不少虔诚的佛子在争相参拜,我们也点燃香火,将其插入香炉,一副善男信女的模样。然而我们并非真正的信徒,因为我们很快度过了对佛祖敬畏期,以至于一边沐浴着阳光,一边欣赏盛景,一边热起了方便饭,其中不乏触犯佛门清规戒律的荤菜。
Steve和Lisa对佛门都没有信仰,在他们看来这只不过是名胜古迹罢了,我们这些涉世未深的凡夫俗子更不例外,因此可以坦然自若地在金顶上吃回锅肉、梅菜扣肉、红烧肉、卤鸡翅等风味方便速食,想想真是有些大不敬。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很想告诉大家:“此处是佛门圣地,我们应该去斋堂吃斋!”
很奇怪,回忆过去种种,我总是有类似这样马后炮的想法,其实是可悲的。后知后觉的我不曾拥有虔诚的信仰,又何必执着于莫须有的敬意呢?那个时候我可是一边吃着回锅肉,一边对其赞口不绝的,甚至让Steve和Lisa对我的表现侧目而笑。沁雅也无法理解一盒方便饭哪里有那么好吃,以致于我要如此称赞。
这么一看,当时对佛祖最不敬的竟然是我,我就是这么一个有着虚伪信仰的登徒子。
我其实对自己的守护佛普贤菩萨知之甚少,若不是公司组织来峨眉山,我恐怕也不会特地来参拜他的道场。我和普贤菩萨的因果大概只在于我是蛇年生人,而他正好是属蛇之人的守护佛,就是这么简单,却又逃不了避不开,当然也无需逃避。
又因我性格之中总有一种想要牺牲自我的大无私情怀,至于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怀呢?是因为道德崇尚吗?是因为小时候看过太多无私奉献的革命影视人物?例如做好事不留名的**同志、舍身炸碉堡的***、用胸膛堵炮口的***等等。是因为双鱼男天生的性格?也许这些都有影响到我,总之我常常有这样的大无私情怀。
我相信很多人其实都有这样的情怀,这大概就是人性的光辉吧。不知道别人有没有过这样的想法和冲动,我是常常会有这样的想法和冲动,譬如想要在遇到灾难时牺牲自己而拯救他人。怀着这样的想法和冲动,我常常希望自己偶遇劫匪,然后路见不平一声吼,从路边拾起一块板砖强出头。结果被劫匪用匕首捅死,而被打劫的人因此得救。
又譬如,遇到溺水的人,然后不顾一切跳入水中,去拯救那溺水之人。结果那溺水之人得救,而我却溺水身亡;亦或是遇到火灾,奋不顾身冲进火场,将受难的老人和小孩救出,再次冲进去时不幸被倒下来的房梁砸死,最终烧成黑灰……
这些稀奇古怪的想法我每天都有,以至于常常期盼着诸如此类的事情发生,想想我甚至感到耻辱,为了要成全自己的大无私献身精神,我就期待着这样的坏事发生。
我十分鄙视这样的自己,却不得不游走在池塘边、小河旁、水库附近,以等待那失足落水的不幸之人;我甚至在扇了自己一耳光后,点燃了草堆,等到火焰高涨时冲回家拿起水桶来扮演灭火英雄;却在放学路上眼睁睁看着社会上的流氓欺负学生,而无动于衷。
我就是这样自相矛盾的人,向往光明,却深陷黑暗;想要伸张正义,却生性懦弱;自以为胸怀大志,却无成就大事的担当;一心期盼爱情,却猥琐自卑……
于是我既欣赏自己,又讨厌自己,常常自相矛盾。
我这究竟是怎样的复杂而不纯粹的奇怪心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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