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食人魔基诺（1/2）

“够了，适可而止吧！”老基诺绷着脸站起来的时候，人狼抽搐的胃部和侏儒抽搐的脸部正好都开始露出平复的迹象。

食人魔毫不理会耷拉着舌头的高等人狼，他板着像盎格塔那的德鲁依⑿一样冷峻的面容走到蟒人身边蹲下，捞起他粗大的尾巴扛在肩膀上，变魔术似的从胸甲底下的怀囊里掏出一把粘乎乎散发着怪味的药膏，三两下就把古拉汉的伤口涂得满满的。蟒人瞪着婴儿一样天真的大眼睛愣愣地瞧着食人魔，直到他的尾巴又被扔回地上。

“演出结束了，卡斯帕！给大伙儿来点儿真正能解渴的吧！”

侏儒并不愿意违抗老基诺。他爬起来走到牢洞最深处，在那儿一个凹陷的石隙中，有一座用扁平石片堆叠起来的小巧的“金字塔”。卡斯帕小心翼翼地挪开“金字塔”底部两块活动的板岩，探头进去看了看，伴随着一声欢快的口哨，小侏儒从塔下捧出一只粗陋的巨大石碗。夕阳下，碗中涟涟闪动的光芒立即扯动了所有人的视线。

老基诺紧张起来，他死死盯着马库西安，同时攥紧了手中恐怖的三头骨石连枷⒀——蟒人暂时丧失了活力，人狼自然当仁不让地成为对这碗水唯一的威胁。好在马库西安的猜疑和犹豫成全了老基诺，当前者还在仔细辨别那是不是另一种生物的尿液时，侏儒已经把大碗里的水按照早先约好的配额分了一部分给圣武士和大jīng灵。

看到卡斯帕捧着碗朝这边走来，老基诺赶紧迎上去，有意把自己魁硕的身躯隔在人狼和水碗之间。他示意侏儒只管领走自己那一份儿，然后老基诺把碗接了过来——里面还剩下大约一半的水，这结果让食人魔出乎意料地满意。他取出自己的小木杯，倒满一杯水递给古拉汉，而后径直把碗端到了马库西安面前。

“记着给我留一点儿，伙计——本来并没有计算你们的定量。”

说完这话，老基诺回到位置上安静地坐下，心里在为自己的表演暗暗喝彩。“一个严肃仁厚、公平大度而又值得信赖的领导者”，这一直是食人魔给自己的理想定位。他可没指望贪婪狡狯的人狼真能给自己剩点儿什么，相比消渴润喉的功用，他更需要那些水为他换来足以影响整个牢洞的威望。

“影响力，”老基诺默念着这个字眼，“但愿那两个家伙不至于蠢得连感恩也不懂。”

食人魔明显邀买人心的做法并没有激起其他几位“老资格”的不满，一来他们并不关心这个（鬼知道这些早放弃了一切希望的家伙还在关心什么），二来这个巧妙的取水方法毕竟出自老基诺的主意，他该有资格拿这些水去换取他想要的东西。

曾是族中一个统领数百帐⒁的小酋头，老基诺清楚自己最大的本钱就在于对这片荒原的熟悉。事实上，“狂沙之饕”周围并不全是寸草不生的沙漠。滋养了“兽魔联盟”的三个最大的绿洲就分布在距此不足四十林顿的南方。每当这个季节，向北吹的风带来湿润的水气，而一旦太阳落山，获得足够喝的水并不像外人想象中那么困难。

老基诺时常满怀感触地想，要不是“狂沙之饕”带来的诅咒，富含水分的季风同样会把这里变成一片葱郁的草场，而那些愚昧的半兽人还在坚持他们毫无道理的膜拜！更可恶的是，食人魔睿智的祖先发明了搭建“金字塔”集水的方法，但二百多年来他们仍须与肮脏的半兽人为伍，后者在分享他们智慧的同时凭着数量上的优势取得了种族间的霸权，食人魔不得不放弃祖先的荣光，与半兽人结成所谓的“同盟”，甚至被迫信奉粗鄙的荒漠之神俄匹伦——而这一切仅仅因为种族自身低下的繁殖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