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赵小宝14（1/1）

周六清晨五点半，闹钟还没响，赵小宝就掀开了被子。他摸著床头的归林引——龟甲上的纹路昨晚又变了，湿地池塘的位置多了只振翅的白天鹅標记，旁边用极小的字写著“晨雾起，寻白影”。

“小宝，该出发了！”妈妈轻手轻脚推开房门，手里提著个竹编筐，里面装著“会开的盆”（是昨晚孩子们送的，说要给小天鹅当临时窝）、用线捆好的镊子和剪刀，还有爸爸熬的蜂蜜水（“给小天鹅补补体力”）。

赵小宝套上运动服，把竹筐往背上一挎。窗外，灰羽正扑棱著翅膀在阳台打转，脖子上繫著妈妈织的红围巾——那是“森林清洁小队”的標誌。“鸽子们已经去芦苇盪探路了！”灰羽“咕咕”叫了两声，翅膀指向东方，“小蓝说那里的雾特別浓，能见度不到十米！”

三人沿著江堤往芦苇盪走时，晨雾像团被揉碎的，裹著江水的潮气扑在脸上。赵小宝的球鞋踩在湿滑的青石板上，发出“吱呀”的声响。妈妈举著手机当手电筒，光束穿过雾靄，只能照见两米內的芦苇——那些芦苇比人还高，秆子上掛著水珠，在雾里闪著细碎的光，像无数支蘸了水的笔。

“小宝，看那边！”爸爸突然压低声音。

顺著他指的方向，赵小宝看见芦苇丛里有个白色的影子在晃动。那影子比鸽子大得多，翅膀扑棱得极慢，每扇一下都要停顿好一会儿。等雾稍微散了些，他们才看清——是只小天鹅！它的羽毛原本该是雪一样的白，此刻却沾著褐色的污渍，右翼被一团灰黑色的塑料布紧紧缠住，塑料布的边角还掛著几缕腐烂的水草。

“它…它在发抖。”妈妈的声音发颤。

小天鹅確实在发抖。它的脑袋低垂著，喙尖抵著胸口，每走一步都踉踉蹌蹌。赵小宝注意到，它的脚蹼上缠著细尼龙绳，绳子深深勒进肉里，皮肤泛著不正常的红肿。更让他心疼的是，小天鹅的翅膀根部有一道深深的伤口，血珠混著湖水滴在芦苇叶上，像撒了把碎红宝石。

“是塑料布缠的！”赵小宝凑近看，塑料布上印著“xx渔业”的標誌，“肯定是有人用这种网捞鱼，小天鹅钻进去觅食，就被缠住了。”

“得赶紧救它！”爸爸蹲下来，从竹筐里掏出剪刀，“但它的翅膀伤得很重，直接剪可能会疼到它。”

赵小宝想起森林里救斑斑时的场景——当时他们用三叶泉水清洗伤口，用松针做的夹板固定骨头。他摸了摸背包里的保温桶：“妈妈，把三叶草汤拿出来！还有薄荷！”

妈妈拧开保温桶，热气腾腾的汤香立刻飘出来。赵小宝蹲在小天鹅面前，用勺子舀起一点汤，轻轻吹了吹：“小天鹅，喝口汤吧？不烫的。”小天鹅歪著脑袋看他，眼睛湿漉漉的，像两颗浸了水的黑珍珠。它试探著啄了两口，突然发出一声细弱的“嘎”——这是天鹅的鸣叫声，像婴儿的啼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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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信任我们。”赵小宝的心软得发疼。他摘了片薄荷叶，揉出汁敷在小天鹅的伤口上。薄荷的清凉让小天鹅轻轻颤了颤，却没有挣扎。赵小宝趁机用镊子轻轻挑开塑料布的边角：“爸爸，这里有个结！”

塑料布缠得极紧，结扣藏在翅膀根部的褶皱里。赵小宝屏住呼吸，用指甲刀一点一点挑开。突然，“咔”的一声——塑料布裂开道缝，露出了里面更细的尼龙绳。小天鹅疼得浑身一抖，翅膀猛地拍打起来，溅起的水打湿了赵小宝的裤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