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东陆的难民营(1/2)
第283章 东陆的难民营
咸腥的海风裹挟著海藻腐烂的气味,重重拍打在“新·塞斯拉·科荷兰號”斑驳的船身上。
这艘平底贩奴船如同一只疲惫的巨兽,在二十名桨手的奋力推动下,缓缓逼近沙滩。
桨手们赤著上身,古铜色的肌肤上布满纵横交错的鞭痕,每划动一次船桨,肌肉便在阳光下紧绷成扭曲的线条,汗水混著咸涩的海水顺著脊背豌蜓而下,在甲板上匯成小小的溪流。
船头撞上海浪时,整艘船剧烈震颤,发出不堪重负的哎呀声。
铁锚坠入海底的闷响惊飞了梳杆上棲息的海鸟,它们扑棱著翅膀在天空盘旋,尖锐的鸣叫刺破沉闷的空气。
白灵蹲坐在甲板边缘,雪白的皮毛在烈日下泛著银光,琥珀色的眼睛死死盯著沙滩,喉间发出压抑的低吼,仿佛在催促著眾人。
当踏板刚架上船舷,这头巨狼便如离弦之箭跃下,落地时前爪深深陷进湿润的沙土,溅起细碎的沙粒。
它昂起脖颈,仰头髮出悠长而高亢的啸叫,声波掠过退潮后布满礁石的浅滩,惊起成群结队的螃蟹,它们慌不择路地钻进礁石缝隙,留下一串串细密的沙泡。
琼恩·雪诺开身上的红色长袍,守夜人的誓言仿佛还在耳边迴响,可此刻他却脱下了黑衣站在解放奴隶的船上。
他单手按住腰间的“艾莉”,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海风掀起他凌乱的黑髮,遮住了他眼底的忧虑。
守夜人兄弟守护著老人和女人站在他身后,单薄的短衣在风中猎猎作响。
乔拉·莫尔蒙爵士双手抱胸,铁锁甲在日光下泛著冷光,每一个锁环都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提利昂·兰尼斯特倚著船栏,而佩妮则著脚尖安抚受惊的小动物。
九个被抹去刺青的奴隶站在阴影里,他们脸上新愈的伤疤泛著粉色。这些人不停地搓著空荡荡的脸颊,时不时偷瞄向岸边,眼神中既有重获自由的欣喜,又有对未知未来的恐惧。
琼恩还记得割下他们刺青皮肤时的场景,鲜血染红了甲板,刺鼻的血腥味与海水的咸味混杂在一起,令人作呕。
塞斯拉·科荷兰號的船长桑切斯挺著圆滚滚的肚子,靠在船舵旁,肥厚的手指把玩著一串黄铜罗盘。
他的脸上泛著油光,双下巴隨著说话的动作微微颤动:“琼恩,这里离弥林不过十里格,走得再慢,两天的时间也够了。希望你们能如愿见到银髮女王。”
他的声音带著常年在海上漂泊的沙哑,尾音被海风捲走,消散在空气中。
琼恩微微頜首:“再见,桑切斯船长。也祝愿你再也不要遇到风暴。”
“哈哈哈,海上的男儿怎么会不遇到风暴。我是一名船长,我可不会老死在陆地上,大海是我的归宿,海船就是我的棺。”
桑切斯大笑著挥了挥手,转身指挥船员准备启航。他的笑声粗獷而豪放,却掩盖不住眼中对財富的渴望。
船上的水手们分成两拨,一半坚定地跟著琼恩走下船;另一半则面无表情地回到岗位,开始操作绞盘起锚。
船舱里传出船奴们低沉的鸣咽,他们已经成为桑切斯新的战利品,而那些曾经將要被训练成床奴的少年男女则被琼恩带走。
临行之时,桑切斯命人放下几大袋粮食,粗麻布袋子落在沙滩上,扬起一片沙尘。袋子的边角被磨得破烂,露出里面色泽暗沉的穀物。
新的塞斯拉·科荷兰號缓缓驶离,船帆鼓满海风,渐渐变成海平面上一个小黑点。琼恩望著远去的船只,心中五味杂陈。
他环顾眾人,高声问道:“谁认得去弥林的路?”
沙滩上一片寂静,只有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滚烫的沙粒在眾人脚下发烫,蒸腾起阵阵热浪。
良久,乔拉·莫尔蒙走出队列,他的锁甲在走动时发出轻微的碰撞声:“我知道怎么去弥林。
提利昂挑了挑眉,调侃道:“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北境人。”
乔拉瞪了侏儒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隨后转向琼恩:“我—-在为丹妮莉丝效劳时,曾经来过这里。”
自从亲眼目睹琼恩施展光明之力,这位前熊岛领主对眼前的少年便多了几分敬畏。
他心里盘算著,將琼恩带到丹妮莉丝面前,是为她献上的最好的礼物。这或许能重新贏得女王的信任,洗清自己过往的罪过。
琼恩点了点头,说:“好,那就请你在前面带路吧。”
眾人踏上前往弥林的道路,脚下的沙地鬆软难行,每走一步都要耗费不少力气。烈日高悬,晒得人皮肤生疼,空气中瀰漫著令人室息的燥热。
白灵在队伍前方奔跑,时不时停下来嗅嗅地面,为眾人指引方向。它的脚步轻盈而敏捷,如同一个灵动的白色幽灵。
三天后,弥林城墙出现在地平线上,那多彩的墙砖在阳光下闪耀,如同镶嵌在大地上的宝石。
然而,城墙外却是另一番景象一一密密麻麻的帐篷如同腐烂的蘑菇,散发著令人作呕的恶臭。
成群的苍蝇在空中盘旋,发出嗡嗡的声响,仿佛给这片区域笼罩上一层黑色的纱帐。
腐烂的户体、污秽的排泄物与发霉的食物混杂在一起,在烈日的暴晒下发酵,形成一团团令人室息的瘴气。
丹妮莉丝·坦格利安骑著银色马驹,缓缓进入难民营。
她身穿华丽的丝绸长袍,紫色的披风在身后猎猎作响,银白色的髮辫上串著的小铃鐺隨著马匹的步伐轻轻摇晃。
但此刻,她精致的面容却因眼前的景象而皱起眉头,胃里翻江倒海,她强忍著不让自己吐出来。汗水顺著她的额头滑落,浸湿了鬢角的髮丝。
巴利斯坦·赛尔弥爵士骑著斑灰马,紧跟在丹妮莉丝身旁。
老骑士皱著鼻子,脸上满是担忧:“陛下不该来这儿,呼吸这些乌烟瘴气。”
丹妮莉丝挺直脊背,眼神坚定:“我是龙血之后。你见过拉肚子的龙么?”
她想起哥哥韦塞里斯说过,坦格利安家族不受普通疾病的侵扰,而在丹妮莉丝的记忆里,自己虽然挨过冻受过饿,但是的確从来没有生过病,
“即使这样,”巴利斯坦爵士依然坚持,“我觉得陛下您还是回城里的话好些。”
丹妮莉丝没有回应,她双脚一夹马腹,小银马向前小跑。
她的血盟卫乔戈在前方开道,手中的多斯拉克鞭时不时挥舞,鞭梢划破空气,发出清脆的声响,驱赶靠近的病患;
阿戈和拉卡洛则警惕地跟在后面,他们的手始终放在腰间的弯刀上,时刻注意著四周的动静;
自由兄弟会的条纹背赛蒙和龙母卫士的马赛莱恩分別护在她两侧,他们的眼神锐利,如同老鹰般扫视著周围一一他们都是龙后从被解放出来的奴隶中提拔的卫士;
六十名士兵骑著马,严密地守护著装满食物的粮车,铁甲在阳光下闪烁,形成一道坚固的防线难民营里,阿斯塔波人排著长长的队伍,他们衣衫楼,面黄肌瘦。
许多人身上的皮肤溃烂流脓,散发著刺鼻的气味;有的头髮凌乱打结,爬满了虱子;还有的眼神空洞,仿佛灵魂已经出窍。
看到丹妮莉丝,他们眼中燃起希望的光芒,纷纷举起手,用不同的语言呼喊著:“母亲,求求你—..母亲,帮帮我的姐姐,她病的很重给我的小孩点吃的吧—.求求你,还有我的老父亲帮帮他吧—帮帮我吧———
他们的声音微弱而嘶哑,却饱含著无尽的期盼。
丹妮莉丝心如刀绞,她知道自己已经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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