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神圣干涉(1/2)
第330章 神圣干涉
当护送劳勃·艾林公爵的队伍豌行进,终於临近血门要塞那高耸入云的阴影时,西沉的太阳已將天际染成一片熔金与深紫交织的壮阔图景。
阳光斜射,在鳞响的山岩上投下巨人般拉长的暗影,道路也愈发狭窄曲折。
阿莲·石东骑在马上,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路边。此前数日的匆忙赶路,她竟未曾留意,此刻才清晰地看见道路两侧顽强生长的野草一一深绿色的叶片边缘已微微泛黄,细长的草茎在傍晚渐起的微风中轻轻摇曳。
马蹄踩过,草叶低伏,隨即又倔强地挺立起来。沉重的辐重车在崎嶇山道上吱呀作响,骑手们不得不更加谨慎地驾驭坐骑。
他们途经沉静的小村庄,经过精心打理的果园,沉甸甸的果实压弯了枝头,散发出诱人的甜香;也经过大片麦田,秸秆被扎成方块堆在地里。
阳光照耀下的溪流清澈见底,队伍涉水而过时,马蹄和车轮溅起晶莹的水,在低空中短暂地映出一道道细小的彩虹。
道路並不宽敞,这支由土兵、骑土、侍从和辐重组成的队伍显得格外庞大。
迎面而来的农家马车哎哎扭扭地费力退到路肩的泥地里;满载货物的商人货车也识趣地让开主道;即使是装饰著家徽、带著隨从的小贵族骑手,看到队伍前方飘扬的艾林家蓝底白色新月猎鹰旗帜,也立刻勒马避让,微微頜首致意,目送这支代表谷地最高权力的队伍通过。
就在血门要塞那两座巨大塔楼赫然在望时,霍斯特主教用力拉扯著自己那头温顺骤子的韁绳,
让它停在原地。
他转过身,一手搭在骤鞍上,一手按在胸前代表七神的晶体项炼上,向来时走过的漫长道路望去。
峡谷在他们面前豁然展开,向西延伸,直至目力所及的远方,渐渐融入一片由暮靄和尘埃构成的朦朧之中。
这片土地被高耸的群山环抱,
谷底是肥沃得近乎油亮的黑土地,宽阔的河流如银链般舒缓流淌,在夕阳余暉下波光粼粼。
更远处,散布著数以百计的大小湖泊,水面平滑,倒映著天空燃烧的色彩和群山的暗影,明亮得刺眼。
通过最后一道陡峭的山口后,脚下的道路便开始盘旋向上,直降到足有两里高的山脚之下。
此处的峡谷骤然收窄,两侧高耸的岩壁触手可及。北边的山脉群峰屏列,巨大的阴影笼罩了小半边天空。
“景色真美,不是么?”霍斯特主教的声音自言自语,灰蓝色的眼眸里映著落日余暉。
跟在他骡子一旁的阿莲,裹紧了御风的斗篷,闻言转过头看向主教。“主教大人之前没来过这里么?”
半响,他才缓缓摇头,“没有——来时不同路。那时我跟隨克莱尔大主教,乘坐过境的商船,
从海鸥镇登陆。”他顿了顿,“原本以为只是出一趟短暂的差事送封信,或者主持某个小仪式。”
他轻轻嘆了口气,拍了拍骤子的脖颈,“没想到,最终会被长久地留在了这里,留在这群山之间。”
“那么,主教大人的家乡在哪里呢?”阿莲轻声追问。
“暮谷城附近—一个很小很小的村子。”霍斯特的目光变得遥远而模糊,“一场大火在战爭里被彻底毁掉了,什么都没剩下。”
“是兰尼斯特乾的么?”阿莲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兰尼斯特在河间地乃至王领的恶行举国皆知。
霍斯特主教缓缓地摇了摇头,“不,孩子。是史塔克家。”
他的语气平静,却像冰水一样浇在阿莲心头,“十八年前了-时间过得真快啊。艾德·史塔克在北境举起冰原狼旗,劳勃·拜拉席恩在风暴地吹响出征號角,雷加王子率军南下平叛--而我的家乡,很不幸,就在他们大军必经的南下之路上。”
阿莲感到一阵寒意,她下意识地为自己的生父辩护:“史塔克大人艾德公爵是个公正严明的人,人们都说他爱民如子,他绝不会放纵手下士兵劫掠无辜的平民。”
霍斯特主教並没有反驳,只是用陈述事实般的口吻说:“也许吧。艾德公爵的品德,世人自有公论。但那一晚,杀死我年迈的父母、我瘦弱的妻子、我那刚学会走路的儿子,並放火烧掉我们世代居住的房屋的人—”
他的声音第一次有了极其细微的颤抖,他停顿了一下,等一切平静之后才继续道,“.-他们身上穿的皮甲和罩袍上,绣著的、刻著的,的確是冰原狼的头徽。也许艾德公爵本人是个正直的领主,但他的军队,他那些来自北境的、渴望鲜血和战利品的士兵,却並非如此。”
他移开目光,重新投向暮色渐浓的峡谷,“在战爭的洪流里,个人的道德,脆弱得不堪一击。”
阿莲沉默了。
她无法反驳霍斯特主教那平静敘述下的残酷真相,也无法为父亲开脱那晚的暴行。
她只能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韁绳。晚风掠过山谷,带来一丝寒意和远方瀑布的鸣咽。
再往前行不多远,血门要塞那庞大而挣狞的身影已完全笼罩了他们。
两座巨大的方形塔楼深深嵌入陡峭的岩壁之中,扼守著这条狭窄的山道。
塔楼由巨大的、未经打磨的灰色岩石垒砌而成。在要塞下方相对平坦的广场上,一小队人马正等候在那里。
为首者是一位年轻的骑士,唐纳尔·韦伍德爵士。他约莫二十岁,体格健壮得如同穀仓的门板,即使穿著锁甲也能感受到厚实的肩膀和胸膛。
他的长相確实算不上英俊一一宽大的鼻子占据了脸庞中央,一头浓密却显得散乱的棕色粗发。
然而,当他看到队伍前方飘扬的艾林家旗帜时,他那张略显粗獷的脸上立刻浮现出真诚而恭敬的神情。他迅速驱动坐骑迎了上来,在劳勃·艾林的坐骑前勒住韁绳,朗声道:“大人!恭迎你抵达血门!”
此刻,霍斯特主教正紧紧抱著怀里裹在厚实毛毯中的小公爵劳勃·艾林。
孩子似乎被一路的顛簸摇睡了,小脑袋靠在主教瘦削的胸膛上,呼吸均匀。
霍斯特主教微微頜首,对唐纳尔爵士说:“劳勃公爵已经睡著了。请给他安排一个暖和、安静的地方休息吧。”
唐纳尔爵士显然没见过霍斯特主教。他略带困惑地打量著这位穿著朴素修士袍、抱著小公爵的老人,只能从其装束勉强判断这是一位侍奉七神的修士。
这时,队伍中一位身材高大、身著精良鎧甲、戴著覆面头盔的骑士一一飞鹰护卫之一的威利斯·韦伍德一一利落地摘下了头盔,露出一张与唐纳尔有几分相似、但更显沉稳的面孔。
“唐纳尔,”威利斯的声音清晰有力,“这位是霍斯特主教,月门堡圣堂的长老。现在劳勃公爵由他亲自照料看护。”他特意强调了“亲自照料”几个字。
“威利斯!”唐纳尔见到自己的兄弟,脸上的表情放鬆了些,点点头,“培提尔大人跟我提到过主教大人,只是我未能当面拜识,失礼了。”
他转向霍斯特主教,语气更加郑重,“主教大人,要塞里已经为公爵大人和你这样的尊贵隨行人员安排了住处。只是—”他脸上露出一丝为难,“要塞空间有限,这两百多名普通士兵,恐怕只能在要塞外墙下或广场上將就一晚,我们尽力提供一些挡风的遮蔽。”
霍斯特主教闻言,眉头不易察觉地微微起,形成一个深刻的川字纹。
他侧过头,目光越过人群,落在不远处那位穿著金色黎明制式甲胃、正指挥士兵列队的百夫长贝塔·尼克尔森身上。
贝塔也正看向这边,眼神平静。霍斯特主教沉吟片刻,最终缓缓点头:“也好。只要能有地方避风,对他们来说就够了。”
从月门堡到赫伦堡,漫长的路途不可能指望沿途都有村庄或旅店容纳两百多人。土兵们的行囊里都备有露宿的毛毯,这是长途行军的常態。
於是,在唐纳尔爵士的引领下,霍斯特主教抱著沉睡的小公爵,阿莲紧隨其后,威利斯·韦伍德以及另外飞鹰护卫一起,走进了血门要塞那巨大而厚重的拱形石门。
要塞內部比外面看起来更加侷促和压抑。光线昏暗,空气中瀰漫著石头的冷冽气息、陈年灰尘味、皮革、铁锈和一丝若有若无的霉味。
他们沿著一条狭窄而陡峭的旋梯向上攀登,石阶被无数双脚磨得光滑发亮,边缘稜角早已圆钝。
一直爬到塔楼的顶层,唐纳尔爵士推开一扇沉重的橡木门,发出吱呀一声。门后的房间相当逼仄,石墙裸露,陈设简单:一张铺著厚实毛皮的木床,一张粗糙的木桌,一把椅子,一个壁炉占据了整面墙的下半部分。
壁炉里此刻正燃烧著熊熊的火焰,跳跃的火光碟机散了石屋的阴冷,在墙壁上投下晃动的光影,
也將一丝暖意送到门口。
“这是为公爵大人准备的房间,也是整个要塞里最——,最像样的一间了。”唐纳尔爵士的语气带著些许歉意,他搓了搓手,“以前是黑鱼布林登·徒利大人驻守时的住处,后来是我在住。地方是窄了点,但胜在暖和。我相信只是一个晚上,公爵大人一定能住得舒服些。”他补充道,试图让这寒酸的房间听起来不那么糟糕,
作为军事要塞,血门的设计首要考虑的是防御和驻军效率,指挥官的个人舒適度从来不是优先选项。不过比起士兵们挤在冰冷营房或露宿野外,这间有壁炉的房间確实算得上“优待”。
阿莲探头朝房间里看了看,目光首先被那跳跃的火焰吸引。熊熊燃烧的炉火发出啪的轻响,
將金红色的光芒洒满房间,也带来实实在在的热量。看到这暖意,她紧绷的心弦才稍稍放鬆了一点。至少,乖罗宾不会冻著了。
床上的小劳勃·艾林公爵揉著的睡眼,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他环顾著陌生的、被火光照亮的石壁,声音带著初醒的含糊和一丝不安:“我们—-到哪里了?”
“血门要塞,劳勃大人。”阿莲立刻上前一步,走到床边,声音清晰而恭敬地回应道。在外人面前,她必须称呼他的正式头衔。培提尔大人严厉地叮嘱过:不能让任何人看到小公爵的软弱和依赖,那暱称“乖罗宾”更是绝不可在外人面前提起。
“血门?”小劳勃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残留的睡意瞬间被兴奋取代。他挣扎著想坐起来,
急切地看向阿莲,“你答应过我的!到了这里就给我讲故事!五个!还有一百个柠檬蛋糕!你答应了的!”
霍斯特主教见他醒了,便小心地將他放到铺著毛皮的床上。“是的,大人,”主教的声音温和而稳定,“在这里你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他替劳勃掖了掖毯子边缘。
接著,霍斯特主教转向阿莲,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瞩咐道:“阿莲,你在这里照看好大人。我去见见你的父亲,培提尔大人。”
“是,主教大人。”阿莲微微躬身,姿態恭顺。她目送著唐纳尔爵士领著霍斯特主教离开这个狭小却温暖的房间。他们沉重的脚步声在石砌的走廊里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通往另一座塔楼的那座狭窄而古老的石拱桥方向。拱桥悬在高空,连接著两座塔楼。
“霍斯特这是要去哪里?”劳勃扭过头,小脸上带著疑惑和一丝被留下的不安,看著阿莲问道。
“大概是我们的父亲有事要跟他说吧。”阿莲走到床边,轻声回答。她刻意用了“我们的父亲”这个称谓,这是培提尔要求她在公开场合维持的“姐弟”身份的一部分。
“那-”听到培提尔就在不远处的另一座塔楼里,小公爵脸上明显闪过一丝忌惮,连声音都收敛了许多,带著试探和期待,“他——他给我准备了柠檬蛋糕么?”这才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阿莲无奈地摇摇头,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显得温和又带著点遗憾:“恐怕这里的厨子,只会煮白水蛋和燉些简单的肉汤吧,大人。柠檬蛋糕这里大概是找不到的。”看到小公爵瞬间垮下的小脸,她赶紧补充道,“不过,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多给你读两个故事,好不好?”
小劳勃立刻低下头,伸出手指,认真地扒拉著算起来:“一个、两个、三个”他嘴里念念有词,最后抬起头,眼晴亮晶晶地宣布:“八个!我要听八个故事!”他伸出两只手,比划著名数字。
阿莲被他这明显是坐地起价的行为弄得有些哭笑不得,耐心地纠正道:“大人,五个加两个,
是七个,不是八个。”
“就是八!就是八!”小劳勃在床上扭动著身体,开始耍赖,“我就要八个!八个故事!”他的声音又拔高了些。
阿莲知道继续爭论只会让他吵闹起来。她嘆了口气,无奈说道:“好吧,好吧,给你读八个。
但是,”她竖起一根手指,表情严肃地看著他,“你得答应我,不许吵闹,乖乖地听,听完就安静睡觉。能做到吗?”
“能!”小劳勃立刻响亮地回答,脸上露出胜利的得意笑容。
阿莲走到自己隨身携带的小行囊旁,从里面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本纸张已经发黄、边角磨损严重的旧书。书春用粗糙的麻线重新加固过。
她拿著书回到床边,坐在床沿,借著壁炉里稳定而温暖的火光,翻开书页。她清了清嗓子,开始用清晰、柔和、带著韵律的语调,为乖罗宾读起书里的古老传说。故事里有英勇的骑士、喷火的巨龙和神秘的森林精灵。
小公爵劳勃今晚显得远比平日里安静。他没有像往常那样不耐烦地打断或者提出各种刁钻问题。他只是蜷缩在厚厚的毛皮毯子里,睁著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阿莲在火光映照下的侧脸,专注地听著她讲述的故事。
小小的房间里,只有壁炉柴火燃烧的啪声和阿莲轻柔的诵读声。炉火的光芒在他们身上跳跃、流淌,將两人的影子长长地投射在冰冷的石壁上。这一刻,门外是巍峨群山和凛冽寒风,门內却暂时被这炉火隔绝出了一个温暖而平和的小世界。
夜色渐深,炉火的光芒也变得柔和而朦朧。故事一个接一个地讲著,当阿莲读到第八个故事接近尾声时,小劳勃的眼皮终於沉重地合上,呼吸变得悠长而平稳,再次沉入了梦乡。阿莲轻轻合上书页,替他掖好毯子,看著他熟睡中显得格外稚嫩无害的脸庞,心中涌起一丝复杂的情感。
期间,培提尔·贝里席曾悄无声息地来过一次。他推开门,站在门口阴影里,目光迅速扫过房间:熟睡的小公爵,坐在床边守著炉火的阿莲。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停留了片刻,似乎在確认什么。当阿莲察觉到门口的动静抬起头时,他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嘱咐道,“后面还有连续好几天的山路要赶,趁现在还能睡在床上,就好好休息休息。养足精神。”便转身离开。
於是,在確认劳勃睡熟后,阿莲也吹熄了房间里唯一一盏昏暗的油灯,只留下壁炉的余烬散发看暗红的光和最后的暖意。她裹紧自己的毯子,蜷缩在床边的一张简陋矮榻上。
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伴隨著炉火的暖意和一种短暂的安全感,她也很快沉入了不安却必要的睡眠。石屋外,血门要塞聂立在冰冷的月光下,峡谷的风声如同鸣咽。
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金红色的朝阳辉光从狭窄的峡谷东端顽强地挤进来,刺破要塞的阴影时,培提尔·贝里席已经回到了队伍中。整支队伍一一包括飞鹰护卫、金色黎明佣兵、辐重人员以及霍斯特主教、阿莲和小公爵一一在要塞前的广场上重新集结完毕,总人数超过了二百五十人。人喊马嘶,兵器碰撞,打破了清晨山谷的寂静。
当身材魁梧的兰诺德·特纳爵士抱著依旧睡眼悍、裹在厚实斗篷里的小公爵劳勃从塔楼旋梯下来,来到一楼大厅时,前一晚在要塞广场和墙根下露营的战士们早已收拾妥当。
毛毯被捲起綑扎结实,简易的炊具也已收起。土兵们排著虽不十分整齐但秩序井然的队列,沉默地等待著出发的命令。
培提尔骑在他那匹神骏的栗色战马上,位於整个队列的最前方。当看到罗索爵士抱著他的继子出现在门口时,培提尔没有多余的言语,只是乾脆利落地挥手下令:“出发!”
沉重的要塞大门在绞盘的嘎吱声中缓缓向內打开,露出外面狭窄得仅容数人並行的山道。队伍如同一条长蛇,依次穿过这象徵谷地门户的厚重石门。
迤长的灰色城垛沿著两侧陡峭得近乎垂直的危崖峭壁向下延伸、攀附。脚下的山路勉强只容四人並肩骑行。
抬头望去,两座更为高耸的瞭望塔镶嵌在更高处的岩壁之上,彼此之间仅由一道饱经风霜的灰石密闭拱桥相连。沉默而警惕的脸庞从塔楼的狭小射箭孔、城垛的垛口以及那座令人眩晕的石桥的缝隙间注视著他们,冰冷的眼神扫过每一个经过的人。
然而,隨著队伍完全走出要塞的庇护范围,踏上真正的下坡山道,道路並未如预想般变得宽阔。相反,地势变得愈发崎嶇险恶所谓连接谷地与河间地的“大道”,在这里不过是条在巨大岩石和盘根错节的古树间勉强开闢出来的石头小径。道路两旁,落叶乔木(橡树、山毛櫸)与常青的松树、冷杉混杂生长,高大而浓密,巨大的树冠在高处交错纠缠,几乎完全遮蔽了天空,只在缝隙间漏下斑驳破碎的光点。
空气中瀰漫著泥土、苔蘚、腐叶和松针的浓重气息,光线昏暗,寒意也比开阔地带更甚。
为了便於在如此狭窄险峻的地形上行军,原本还算紧凑的二百五十人队伍被拉成了一条细长的纵队,土兵们只能两人一排,小心翼翼地前进。沉重的辐重车成了最大的麻烦,车夫们神经紧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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