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水畔之焰(1/2)
第343章 水畔之焰
佩里长老加入的消息让刘易心中扬起几缕涟漪。这位曾为雷加王子奋战、在寂静岛沉默懺悔十年的前骑土,居然主动握起了剑。
桑鐸·克里冈,那僵硬的脸转向刘易,声音沙哑粗:“前些日子,河南岸一个村子没了。“门房”阿丽的一个旁系堂叔,阿伍德·佛雷带人去的。藉口是容留无旗兄弟会鸡犬不留。”
桑鐸停顿了一下,“那村子里有个小姑娘,是佩里长老亲手接生到这世上的。他后来知道了,
自己去看了那村子回来就找到我们,说要一起干。”
刘易沉默了。盐场镇的喧闹似乎被隔开。他想像佩里长老站在废墟焦土上的身影,十几年的和平坚守,在那一刻被仇恨的烈焰烧穿。
如果这样的惨剧是唤醒这位天生烈日行者的代价刘易寧愿他永远留在寂静岛,诵读经文寻求安寧。然而,命运没有“如果”。
“去十字路口客栈。”刘易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他本来就没打算在盐场镇久留。因为平时往来於赫伦堡与修道院之间的货船,会带来格雷姆和其他前线官员的报告,所以他对盐场镇的发展状况了如指掌。
他走这一趟,主要是亲自確认盐场镇实况,確保下属没有虚文矫饰,更要亲自感受这片位於戴瑞城与神眼联盟对抗最前沿的土地上紧绷的脉搏。
盐场镇及其周边,是旧贵族势力与新秩序碰撞的锋线。此行的核心,便是评估与河间地旧贵族们的关係,是维持脆弱的和平,还是彻底摊牌。
而接下来与培提尔·贝里席的会也服务於这个目標。
他必须亲眼看看前线军民的真实状態,他们的心气能否支撑他在河间地掀起一场彻底的征服。
听到命令,桑鐸·克里冈乾脆地点头:“是,大人。”他转身,大步离开去召集部下,准备马匹。
刘易的目光回到詹德利身上。年轻人挺直脊背,眼晴亮起来。
“詹德利,”刘易开口,语气平静却带著分量,“你留在这里等我回来。”
“老师!”詹德利急切地向前迈了一小步,肩膀耸动,脸上写满不甘,“我想跟你一起去!凯文和琼恩都跟隨你上过战场,而我———.只在军团里训练了几个月———.”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混杂著委屈和焦躁。
刘易的眉头起,形成浅浅的竖纹,
“你以为这是去郊游?”刘易不皱著眉头不满地说道,“短短一段路,能有什么大战轮到你保护我?”
他看著詹德利黯淡下去的眼神,继续说道,“在我回来之前,你还有任务。带著我的命令,拜访盐场镇每一间铺子的老板,详细记录他们这个月各类货物的销售额,精確到数字。”
“”然后,”刘易加重语气,吩附道,“你要分析这些数字。弄清楚我们工坊区未来的產业方向,哪些行当值得重点投入?等我回来,向我报告你的结论。”
詹德利的心臟猛地一沉。那些枯燥的数字、复杂的分析让他头皮发麻。他喉结滚动,紧张地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刘易抬眼望了望天色。太阳已经微微西斜,在房屋上投下阴影。
“明天早上。之后我们启程回赫伦堡。”他看著詹德利查拉下去的肩膀,“別让我失望,詹德利。”
詹德利垂著头,粗硬的黑髮遮住部分前额。他下意识地看向格雷姆·莱文。格雷姆迎上他的目光,嘴角飞快地撇了一下,嘴唇无声地动了动。
“你要帮他?”刘易敏锐地捕捉到,嘴角浮现一丝讚许的笑意,“很好,互帮互助是好事。”
他话锋一转,目光转向格雷姆,“不过,格雷姆,你也有任务。”
格雷姆一愣,迅速转过头,脸上露出惊讶:“嗯?大人,你吩咐。”
“凯登·风暴,”刘易清晰地说道,“我派他前往龙石岛,开拓硫磺矿。我拨给他一个中队。
士兵负责矿点安全,也参与开採。但这不够,需要再招募二十名专职矿工和十名后勤人员。接下来,”刘易语速平稳,带著笑意,“开採的矿石如何运回赫伦堡?龙石岛上的粮食、饮水、药品如何持续供应?这些问题交给你解决。这边事情一了,你立刻找凯登·风暴商议。明天我回来时,”他注视著格雷姆,“我要看到你和凯登共同敲定的、切实可行的方案报告。”
“啊,这”格雷姆脸上的轻鬆消失,压力感骤增。一个晚上制定出协调军队、招募矿工、
远程补给和运输,挑战巨大。
他苦笑著对上詹德利失望的眼神,摊了摊手:“对不住了,兄弟。这次——我帮不上你了。”
交代完毕,刘易利落转身,朝著盐场镇粗木钉成的大门走去。
镇门外,桑鐸·克里冈和他的七名部下等候著。几匹战马刨著湿泥,喷著响鼻。桑鐸骑在一匹高大深灰的骗马上,人马都带著斯杀的粗感。
考虑到十字路口客栈距离不远,刘易让贴身卫队留下休整。他只身上了桑鐸备好的栗色战马。
马蹄踏在泥泞的国王大道上,发出闷响。一行人离开盐场镇,沿三叉载河支流西行。
初冬的风掠过河面,带著水汽和芦苇的沙沙声。河对岸森林呈现深浅绿色,荒弃农舍的焦黑框架散落林间。
“桑鐸,”刘易的声音打破行军路上单调的马蹄声,“你们徵用十字路口客栈,给店主人补偿了吗?”他自光扫过路旁荒芜的由地。
“补偿?”桑鐸侧过头,依旧灵活的半边脸眉毛拧起,回忆道,“我们—救了经营那店的一个小姑娘,杀掉了占领客栈的匪徒。这,”他粗声总结,“应该抵得上补偿了。”
刘易不置可否地“哦”了一声。“说说那座客栈。路途还长。”
桑鐸沉默地骑马,眉头紧锁,显然不知从何说起。
这时,桑鐸身边一位年轻些的骑士驱马靠前半步,声音清晰:“大人,那座客栈的歷史很悠久。数百年来,三叉戟河交匯处一直有客栈。据说最古老的客栈,后门架在河面上,整座建筑一半悬於水上。即使现在,还能看到客栈南厢房建在深深打入河床的木桩上。
他继续道:“现存建筑,在杰赫里斯一世在位期间重建。正是这位“仲裁者”国王主持修建了国王大道。杰赫里斯国王和亚莉珊王后巡幸时曾在此驻。为纪念这份荣耀,客栈改名『双冠客栈』。”
“后来,”他话锋一转,“一位店主人修建了钟塔。钟声响起,声闻数里,客栈改名『钟鸣客栈”。”
“再后来,客栈落到绰號“瘤腿”的骑士琼恩·海德手里。他是铁匠。他锻造了新招牌条生有三个头颅的玄铁黑龙,掛在客栈院子的高大木竿上。风吹过时,铁龙相互碰撞,发出清脆声响。於是,“响龙客栈』的名字传开。”
“然而,好景不长。”年轻骑士语气低沉,“黑火叛乱期间,戴蒙·黑火以三头黑龙为帜。当时的戴瑞伯爵,是坦格利安死忠。他勃然大怒,带人衝到客栈,砍下铁龙招牌,劈成碎片,丟进三叉戟河。其中一只龙头,据说被河水衝到寂静岛,早已锈蚀。自那以后,客栈再无新招牌。人们渐渐忘记黑龙往事,只因其紧邻河畔,建筑大半悬水,便称『河畔客栈”。老人们说,从前客人能从旅店窗户垂钓。客栈旁原有渡船码头,可去红宝石滩附近的哈罗威伯爵的小镇,或河对岸的百墙城。”
刘易听得入神,此刻才仔细打量这位骑土。他有一张坦率的脸,蓬鬆的棕色头髮被风吹乱,淡褐色眼睛明亮。左耳边一道细长旧疤向下延伸,下巴微微分叉,鼻樑歪斜。
“听你口音,”刘易问道,“像是风暴地人。怎会对河间地一座客栈歷史如此熟悉?”
年轻骑士耸肩:“梅里巴德修士告诉我的,大人。那是不久前,我和布蕾妮小姐寻找珊莎·史塔克小姐的路上。我们本打算投宿,结果撞上从明月山脉流窜下来打劫的山林氏族。那些野人”他脸上露出后怕,“要不是梅里巴德修士展现光明之力,我和布蕾妮小姐,恐怕早已蒙七神召唤。”
“那你確实运气不错。”刘易脸上露出温和笑意,“梅里巴德修士是我第二批亲自授予光明之种的光明修士。他的虔诚与力量值得信赖。”
“是的,大人。”年轻骑士用力点头,脸上浮现犹豫和热切,“那么,光明使者大人—请问,我我是否也有机会,被授予神圣的光明之种?”他目光充满期待,手指摩韁绳。
“光明之种,”刘易目光深邃严肃,“赐予认同我们理念、为光明事业英勇奋战並建立功勋的战士。只要你心向光明,付诸行动,机会总会到来。”他看著年轻骑士,“你叫什么名字,骑士?”
“海尔·亨特,大人!”年轻骑士挺直胸膛,“曾经在蓝道·塔利伯爵帐下效力。”
“海尔·亨特——”刘易重复名字,再次端详那张年轻、带伤、鼻樑歪斜的脸。“对,”他恍然,“你就是跟隨布蕾妮·塔斯来到赫伦堡修道院的那个骑士。”
海尔爵士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蓬鬆的棕发,脸颊微红:“是的,大人。我在军营待了快半个月,
没有具体任命。桑鐸大人看我閒著,让我暂时跟著他。”语气里有一丝被忽视的无奈。
一丝尷尬掠过刘易心头。梅里巴德带布蕾妮和海尔爵土来时,他们確实见过,他还是刘易亲自招募的。只是后来刘易手上的事千头万绪,他確实忙得忘记。
此刻被点破,脸颊微热。他轻咳一声,转开话题:“你刚才提到哈罗威伯爵的小镇和白墙城。
它们现在情况如何?”
桑鐸接过话茬,声音粗嘎:“哈罗威伯爵的小镇?在红宝石滩上游,鲁特家的地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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