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彦玲天真无邪地笑笑,有点放浪,但并不过份。她推揉他一把,坦率地说:“起初我曾打算拒绝呢,想想又不了。”
“嗬,为什么?”
她没有回答他为什么。
“吴峰,你读过心理学?”她笑问。
吴峰点头。已掂出她又是一位秉xìng复杂多疑的女子,温柔中不乏粗犷,敛情中略有放纵。他原是对她怀抱一种偏见甚或轻蔑的,如今却已释然。他善意诓她,迎合她心理需要,以便建立感情。“我不仅研究过心理学,我还懂看相——你面善心良,并非一朵带刺的玫瑰。”
她甜甜地笑了:“你真勇敢。”
吴峰不懂她的意思,一时未知所答,只好掩饰一笑。
“只有在舞厅里,我才是一个真正的女xìng。”
“此话怎讲?”
“唉!”她长叹一声,“怎么说呢?生活中,我没有得到应该得到的。只有进了舞池,与男伴跳舞,我才感到自己是一个女人。”
她的话,吴峰品味良久,仍然难以理解。
舞终,当回到座位时,表哥已然不见。彦玲面上掠过一丝不安。她那只漂亮的提包还在,吴峰先前斟给他的饮料亦没有动。彦玲瞟吴峰一眼,已经恢复常态。“表哥生xìng多疑……你不必在意。去了也好,省得劳神。”她坐下,拿过饮料瓶来,“都都都”先给吴峰斟满一杯,再给自己斟一杯,仰头便喝了半杯。
“找个机会跟他道歉。”吴峰口不从心地说。
“不必。”她嫣然一笑,而后静静地嗑瓜子。
吴峰从她眼神中望出一丝忧郁。他喷了一口烟,竟成一个扶摇直上的圆圈。他又连连喷了几口,可惜都不再成。彦玲笑了,从他嘴上轻轻将烟取去,在烟灰缸边熄灭,收进了提包里。
“这样的舞会你常来吗?”她问。
“不。”
彦玲扬扬眉:“我可从不缺席!”
“看得出,并且你的男朋友一定不少。”
“你错了,上校。恰恰是,生活中我寡朋少友。我不过在抓紧每一个可欢悦的时刻。”说话时,她眼神里带有某种隐衷。
“不可想象,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很简单——是上帝对我的惩罚!”她说话时带笑,笑声圆润清脆。
吴峰陷入沉思。这时舞曲又起,人们纷纷相邀。他二人去了不跳了,差二十分钟就八点。彦玲从揭里摸出两张戏票,对吴峰一晃。“差点忘了,有两张票呢,我们去看戏吧。”
吴峰也不由自主地把手伸进衣袋——他袋里也有两张戏票,原本是打算和卫萍看的!吴峰心情顿然一沉,去了又掩饰地一笑,问道:
“哪个戏院呢?”
“南方大戏院。”
“呵……太好了!”
她没有发现吴峰的失态,将戏票塞在了他手中,说:“原想陪表哥看的,他走了,就让我借花献佛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