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水岛的慰藉（二）（1/1）

我咬了一口苹果——果真如她所说，甜美的滋味如同甘泉般的流入心中，唤起了我失却已久的情思。如此美好的感觉，生活的动人气息，曾几何时我已将其忘却。如今旧梦重温，不觉伤感异常，往事浮上心头。“知道么，你令我想起一个人，一个我两年前结识的女孩。确切的说，应该是想起了她的温柔与善良。她叫Orange。原以为我可以将她忘记，可你再一次让我忆起了她，忆起了从前的点点滴滴。我不晓得为何要同你提起她，正如我不晓得如今为何会在这儿——然而你确确实实和她有着一种相似的气质，格拉迪沃情人那般的相似。你也不晓得我曾经是多么的爱她。”而后我忽然觉得这样比喻有些不妥，怕她会将我的这番话当作某种无礼的暗示，便赶忙补充道：“哦，对不起。我并没有别的意思，请不要误会。”

“那又有何关系呢？”她仰起脸，斜着身子注视着我，调皮的眨了眨眼，似乎流露出一种遗憾神情。而后为了消去此种情感在其脸上留下的印痕，她选择了招牌式的甜甜笑容予以遮掩。“我的意思是，即便你将我当作了她，又有什么关系？亦或是说，不存在你爱上另一个人的可能了么？呵呵。”她的口气如同在陈述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又好似在询问，仿佛我却成了一个不通情理的人。

“嗯。”我扬了扬头，“确切的说并不存在那种可能。我不是针对你而言，而是针对我自己。如今的我无力再爱上任何一个人。即便有爱，也只是生前残存的记忆罢了。对不起，我刚才用了‘生前’这个词。可我感到自从那件事以后，我的生命就完全变了样子，或是失去了吧。瞧，就连我如今在哪儿，究竟缘于何故躺在这里与你漫无边际的交谈，我也不甚清楚。呵，或许连自己姓甚名谁也已忘记了。”

看得出，千草听得很仔细，尤其是在我忧郁的讲完最后几句话的那一瞬间，她的眼睛里似乎有晶莹的泪滴在闪动。“Orange，你定还爱着你的Orange吧？她一定很美丽。”“说是美丽也无碍，可终究没有见过面。然而仅就xìng格而言，应该是美丽的。”“那你为何……”“我们之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有些事仅凭我个人的经验和阅历来说，是无法参透的，也可能是命中注定了的。”“所以你……”“对，我做出了选择。”

千草突然间站了起来，仿佛被我的某些不恰当的言语所伤，显得很生气。我极力回想我所说过的每一句话，然而却也无法找出令她如此愤怒的原因。“水岛，你真的是太不坚强了。如若说你喜欢一个人，就应该坚持，无论发生了什么。况且你的Orange离弃你了么？告诉我她并没有做出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可你那莫名的胡思乱想却总将自己往死胡同里推，并且做出了如此不理智的举动。是的，你yù寻死，你yù解脱一切烦恼，然而你可曾为她想过，为了那个爱你整整两年的Orange！”霎时间清泉一般的泪水从她的眼眶中流落下来。好不容易她才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掏出手帕拭去眼泪，却也不愿再看到我一般，转过身去快步离开了病房。

“她说的没有错。”我想。然而她缘何如此悲伤的将我谴责，我亦无法理出个所以然来。她曾也有过相似的经历么？然而她却叫我水岛——我并没有告诉她任何关于我的事情——可她确确实实喊了我的名字！那清亮的声音如今依然在我耳边萦绕。没错，确确实实是在叫我，如若不是幻觉在作祟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