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张疏篱小翻平遥 刘侠我怒打恶少(2/2)
张疏篱又道:“那李公子能出四五千两银子把那朱姑娘买了,如此说来,家中相当富有,但为了以防万一,无论贫富贵贱,只要是平遥县的李姓人家,一家都不可错过。那李公子说是二十四五岁,也不一定准,只要是年青的男子都查。事成之后,疏篱绝不会亏待诸位。”
之后便设盛宴招待众人。
酒足饭饱,那十五人分作五队,一队在平遥城里探查,其余四队奔赴东西南北四方
四天后,十五人陆续从平遥各处回来,说是一家不拉地把全县李姓人家查了个遍。查得李姓人家八百七十一家,共四千零伍拾人,年青的男子七百九十一位,其中有六十八人外出了,三十三人在本省山西之内,四人去了陕西,七人去了河南,十人去了北直隶,三人去了辽东,八人去了南直隶,两人去了山东,一人去了湖广。但不论是在家里的还是外出的,没一个人右眉上面长了颗小痣,在家的那些人,也没有谁从潞安府买了个朱姑娘回来。
张疏篱想了想,向十五人道:“不是不相信诸位,会不会有所遗漏?麻烦诸位再细查一遍,尤其是东南山中,有些人家很是隐蔽,稍有疏忽,便漏掉了。”十五人依言,跨上骏马,都驰向东南大山之中。
过了两天,一人急急回来,向张疏篱和刘侠我道:“东南百里之外的桃花峪中有一户李姓人家,母子两人,儿子今年二十五岁,身长七尺以上,长相清秀,但右眉上面有没有一颗小痣却不清楚。七天前,那李公子从外面带回来一女孩儿,那女孩不知是何处的人,长得胜似天仙。”
听到这里,张疏篱大喜道:“肯定是了,快带我们去。”
那人却道:“不过三rì前,那李公子又携老母及那女孩儿去平阳府了,至于是平阳的何处,却是不知。”
张疏篱道:“你是如何打听到的?”
那人道:“李家不远处住着一个于老汉,只身一人,与李家有来往,都是听他说的。”
张疏篱道:“可问了那李公子之名?”
那人道:“问了,问了,方才忘记说了,那李公子叫做石头。”
张疏篱道:“石头当是个小名。”
那人道:“我也知道是个小名,就问于老汉那李公子的大名,但那于老汉却只知道他的这个小名儿。”
张疏篱道:“附近除了于老汉别无人家了?”
那人道:“三四里内,李家的邻居仅有于老汉一人。”
张疏篱向刘侠我道:“可惜不知那李公子大名,亦不知他确切去了平阳哪里。三天了,怕是不好追上了。”
刘侠我向那人道:“兄台可问了那李公子为人如何?”
那人道:“问了,听于老汉讲,那李公子为人至孝,xìng情温和,又十分仗义。”
张疏篱向刘侠我道:“平阳地广,领数十州县,怕是一时难以寻得到了。”
刘侠我道:“既然那李公子是个好人,当会善待朱小姐,这样就让人放心了。”
张疏篱向刘侠我道:“不如我们去那桃花峪一趟,再细细问问那于老汉。”
刘侠我道:“如此最好。”
三人各骑了马,向东南桃花峪驰去,一个多时辰,先来到李家,但见已是人去院空。院子里,数十只鸟儿站在一口盛满水的大缸的边缘,叽叽喳喳地叫着,似是已经把水喝足了。推开屋门,但见里面昏暗暗的,空荡荡的,只有角落处堆着一些杂物。刘侠我不由地黯然神伤,怅然若失。
随后,三人又到于老汉家,见了那老汉,张疏篱道:“老伯可知,那姑娘在李家那几天里,是什么样子?”
于老汉道:“石头侄儿那天带那闺女回来时,我正好在他家里和他娘说话。那闺女,长得极是俊俏,我老汉活了六十年,才知道人也能长成那个样儿。那闺女也没哭也没闹,也不是非常害羞,还向我问了声好。那以后,我没到石头家去,不知那闺女那几天里如何。三天前,他们去平阳府时,顺便来给我道别,我见那闺女气sè比来时要好,虽看不出多么欢喜,但也不是愁眉不展。看样子,她对石头侄儿还是有些满意。”
张疏篱向刘侠我道:“如此看来,李家的确待朱姑娘很好,贤弟不必担心她了。”
刘侠我道:“愿他们能相亲相爱,白头偕老。”
临回时,张疏篱给于老汉十两银子作答,不料老汉不要,说是那李公子去平阳府的那天,给了他整整二十两黄金,足够养老用的。张疏篱听后,笑道:“看来我比李公子小气多了。”便从怀里摸出一块美玉来,向于老汉道:“这玉也值得上几两黄金,请老伯收了,rì后需要用钱时,可拿到当铺里当。”
于老汉虽是山野之人,但也看得出那美玉非常罕见,岂是值几两黄金?纵然百金亦是难买,便连声到:“小老儿收下公子的银子就是了,收下公子的银子就是了。”
回到张家,刘侠我把朱榴玉之事向周氏和常袖雪说了一遍,姑嫂二人心中什么滋味都有。常袖雪轻叹一声,向他道:“我本想着能将朱姑娘找回来,让她做姐姐,我做妹妹,尽心服侍公子你们两个,可惜……”
周氏笑了笑道:“人家都是争大,你倒好,甘做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