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部 梦话全无用 何须向狗和(1/2)
() 一、松包软蛋
和往常一样,晚上我一拉(灭)灯,羊杂种就汪汪地叫起来。连主人都知道,那是咬我哪。我想:“我一不去你主人那儿串门,二不钻你的狗洞,何苦一拉灯就咬我呢?”(说明:我晚上在学校办公室工作或写作。)
我抓了一把石子,提拉一根棍子,向大门走去,过了井房,在浑如圆月的路灯光下,我看到了羊杂种。从它的长毛底下,我仿佛看到了,它那红扑扑的脸儿。它正香津津地舔着油嘴。脖子上已经摘去了,主人限制它的锁链。它见了我就汪汪地叫着向我奔跑。然而,它却机灵得很,决不越过瑶池(香花小院)一步。
我心想:“羊杂种是个松包软蛋。过去,我用脚挝起一点沙子,它就吓得往回跑。今天没有主人在场,它的勇气先减少了一半,汪汪声小了,叫声也少了,缩在瑶池不肯冲过来。
我走到铁门,羊杂种就不叫了。我咣啷一下铁门,它叫两声,好像跑过来。我投去两个小石子,它不吭声了。我又咣啷一下铁门,它哼了两声就安静了。我关上铁门走了,它也没怎么叫;搁往常,走老远还听到它叫。狗就是这道脾气:越当着主人的面,汪汪得就越欢。这就是平常所说的:“狗仗人势。”
二、打狗不一定恼人
养狗是为了看家。人家从旁边走,不进你的家,你汪汪什么?瞎汪汪,谁都可以打上两砖头。不过,要看打谁家的狗。打明白人家的狗,他不恼你。
我房后头侄媳妇,新结的婚,独门独院,常一个人在家,要了一个刚成年的嫩梢大狗,也没拴着。
那天夜里仈jiǔ点钟,我骑车经过她家门口,侄媳妇的嫩梢大狗扑了出来。对于这突然袭击,我既没东西打,又下不来车,咣唧摔在地上,把腿磕掉两块皮。侄和侄媳妇都跑出来问:“咬着没有?”
我把情况说了说,然后恨恨地说:“等着,我得揍怕了它;不然,它还得摔我。”
我侄说:“等回拴上点。”
谁家狗也不净拴着。以后从她家门口过,我就推着车不骑。这也不行;问题是,我的车脚登子碰护链板。那狗一听声就知道是我,便马上冲出来;可我手里有石头,追我就揍你。
一天午后我去开会,故意把车骑得呱嗒呱嗒响。我就知道那狗得冲出来咬。我把车停在一边,手里攥着软泥块(只是为了教训,一般不用硬东西),等那狗嘴一露头,我把土块打过去,特别准,不偏不倚,正打在嘴头子上。那狗哇啦一声,惊叫着跑回去了。
我骑上车,慢悠悠地走着。走出五六丈远,我扭回头,看到侄媳妇和缩在她身后的狗,四只眼睛望着我。我心里说:“别怪我吧,比磕破我的腿,打得还轻呢!”
我们侄媳妇是个明白人。打狗以后,她没向我表示出丝毫的怨气。
由于嫩梢大狗老截道,许多人都揍它。侄媳妇就把它拴起来了。黑天白rì,我都可以放心地骑车。起初,胡同过人它还汪汪;现在,只要不进院,它也不汪汪了。
三、好梦不一定是娶媳妇
男人盼娶,女人盼嫁。男人盼当新郎,女人盼当新娘。有的男人做梦娶媳妇,有的女人梦见自己,从五彩缤纷的霞云里走进洞房。然而,我以为最妙的,是那羊杂种从梦里走来,向我进行和好的谈话。真的,它诚心诚意地把秘密话都告诉了我。
羊杂种说:“对不起,对你没礼貌了!”沉默了一会它又说,“你也要替我想一想,当狗不讨好主子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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