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黑色的记忆（1/2）

() Rosalind是在chūn季的最后几天里来到平湖.在那之前她已经牵着十二岁的Valerie,在汉州流浪了将近三个月.在一个下着暴雨的冬夜里,她们那个长期受癔症困扰终于发狂的父亲,亲手砍杀了还在睡梦中毫不知情的母亲.当他举着尚在滴血的镰刀,一步步靠近时,Rosalind抱着哭喊不止的妹妹,跳窗逃进瓢泼夜雨之中.那一夜之后,她们便成了唐土上为数众多的流民之一.流浪到长亭郡时,姐妹两人已是骨瘦嶙峋.

缘份或许就是件诡异无常的东西.它可以让茫茫数十亿人海中的两个陌生人,以数十亿分之一的几率相遇,然而目的却只是为了让他们体味分离的痛楚.如果那rì倪轩不曾去往长亭郡立医院,自然也不会遇到昏迷在病床之上的姐妹二人.也就更不会有rì后倪骏与Valerie之间的恩怨纠葛.但在他们的世界里,这些构想都是不成立的.

在他的故交之一,长亭郡立医院孙医师的介绍下,倪轩不仅见到了Rosalind姐妹俩,更在她们休养康复后,将两人带回了平湖.他给了她们安逸而自足的生活,带她们逃离饥饿,病痛,艰险而无望的流浪,给了她们一个属于她们自己的家,那间孤零零地dú lì在风息草原上的石屋.收留她们,不仅仅只是同情于姐妹俩凄凉的身世,倪轩亦有自己的私心.那就是倪骏.

那时倪骏已满十四岁,再过两年便到了适婚年龄.唐土人自古以来就有早婚的风气,更何况倪骏本也比同龄人早熟许多.十四岁的他已然长成一名俊俏健硕的标准男子.虽然Rosalind长倪骏三岁,但眼前这个出落的亭亭玉立,娟秀动人的少女,不仅在样貌上,更在气质上都比长亭的女孩要出挑许多.若能和倪骏配成一对,那该是多么赏心悦目的一副景象.想到这些,倪轩便满心欣喜.只是有一点,让他多少有些担忧.那就是她身上所携带的①GAR血统.拥有这种罕见血统的人,虽然不像"感染体"那般被限制与正常人通婚,但他们身上依然具有许多潜在问题.只是,一般情况下,在Rosalind这样非纯血的GAR身上,一些问题的发生几率并不高.而倪轩对她的喜爱却是实实在在近在眼前的.

或许只是自己的多虑.不论是出于侥幸,还是对于孙儿未来幸福的高度信心.倪轩还是将Rosalind安置在了他的石屋.至于rì后倪骏与Rosalind的婚事,更是在他力排众议,不顾倪恩与部分村民的反对,极力坚持之下才得以实现的.不久之后,当倪骏告知他Rosalind怀孕一事时,倪轩更是高兴的老泪纵横.含饴弄孙的幸福,那是曾经几乎要对之绝望的梦,就要实现了.他怎样也不会想象到,再过数月时间,他曾经为倪骏构想过的那些美好未来,却将在以这件事为前提的一连串惊变中灰飞烟灭.

在倪骏与Rosalind成婚之后,Valerie便被倪轩安排到了村里一对孤寡老人家里,成了他们的养女.虽然对于二位膝下无儿女的老人而言,这是一件天大的喜事.但Valerie似乎并不这么认为.在这户人家里,她寡言少语,更时常离家出逃.每每都要Rosalind将她找回,亲自送回养父母的家里.然后隔不了两个月又再出逃,再让Rosalind送回.这事虽不大,但持续不断却让人甚是烦心.尤其在Rosalind怀胎之后,她的出逃变得更为频繁.自那年冬天到夏初短短的五个月时间里,她离家出走的次数已经达到了二十四次之多.更让倪骏忧心的是,在这段时间里,Rosalind的情绪亦渐渐出现异常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