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极重之罪（1/2）

() 我承认，我对这扇门极为熟悉。从门缝中我可以听到里面稀里哗啦的洗牌声音，甚至从门最上边的的缝隙中还有几缕白sè的烟气飘出来。我瞪大了眼睛，嘴巴不禁张得极长……竟然又到了这。我既兴奋又紧张：因为只有在这里，才有可能找到逃离的道路；但滞留在这里，也会慢慢地消磨着我的jīng力，让我彻底地绝望。

我微眯着眼睛，借着昏暗的烛光慢慢挪到了麻将桌旁，我想看看那几个害死了我的人还在不在这里。现在打牌的四人全都西装革履，每个人都小心地摸着牌，假模假样地皱着眉，暗地里肯定是各怀鬼胎。

我一脸的不屑，甚至觉得恶心。他们每个人身后都和原来一样拍着长而整齐的队伍，排队的人全都坐在圆凳上，规规矩矩的，将双手直直的放在并拢在一起的大腿上，似乎是一具具的木头人。

我突然哭了出来——我还只是一个孩子……尽管已经到了弱冠之年了。可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也不知道这样持续不断地打牌到底有何意义，也不知道为什么还会有源源不断的年轻人会规规矩矩地排着队，静静地犹如没有灵魂般得等待着获得游戏的机会。

泪水从我眼眶中流了出来——热热的，滑到了我的嘴角两边——咸咸的，滴到了我的胸口——冰凉刺骨。我猛然地在这一瞬间在梦中惊醒。

“这只是一个梦！对，只是一个梦而已！在梦中我可以做任何事情：我能跟父母翻脸，我能咒骂师长……我敢做在现实中心里想做而绝不能做的任何事！没有人会责罚我！没错，这只是一个梦……我似乎变得清醒了，我想要彻底地解脱。哪怕是用极为危险邪恶的方法，我也会肆无忌惮了！”我再一次瞪大了眼睛，用拳头狠狠地打击着自己的头顶，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发现这个解脱的捷径。

“你这般想，就等同于真正的造恶。”周先生平静地说道。

“我只是想证明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我在梦中犯罪的场景如今还历历在目，这记忆在我脑海里始终挥之不去——虽然我知道它并不是真实的，但却又是那么的真真切切。

“我听你讲述梦中的故事，就好像是在观看电视，画面真真实实，却全是假相；你在梦中所经历的一切，就好比是生活在海市蜃楼中，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你应该联想一下，也许在极遥远的宇宙中，也会有许多双眼睛看着咱们这里发生着的一切，就像是在看海市蜃楼，在看画面清晰的电视。”周先生闭上了眼睛，低声地说道，似乎并不是在说给我听。

在梦境中，我拿起了一把圆凳，露出森白的牙齿，耳朵两侧青筋暴起，狠狠地向着正在打牌的四人中的一人砸了下去……当我看到他头部流出的鲜红sè血液的时候，我才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一股热热的液体喷到了我的脸上，一阵浓浓的血腥味道刺进了我的鼻中，周围死一样的寂静。

我仿佛一下子丢掉了自己的魂魄。我像一个走丢了的孩子一样，无助地转动着自己的脑袋，看着周围一张张面无表情的脸：似乎真的没人看到我行凶的一幕，也没有听到那颅骨破碎的声音，确实没有人来惩罚我……只是屋子里安静地吓人，让我毛骨悚然。

我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但当我把眼睛转向了西侧，我感到自己的双眼快要跳了出来，我的心脏也在这一瞬间骤然停住了。

我的眼睛被一片金灿灿的光芒照耀着，我在这无限的光明中张大了眼睛：这光芒比太阳光还要明亮，照亮了整间屋子，却一点不刺眼，极为的柔和，就像是一大片会发光的云朵，让人忍不住想要一把抱住，埋进在它的怀里。

亮光的源头，是一位身着几片简单绸布的高大男子，相貌庄严美好，我不能用任何的言语来形容他的伟岸。我瞪大了眼睛看到，他抬起他那条金黄sè的右臂，轻轻地推开了身面的墙壁。厚砖就像是一层薄薄的软纸，竟在一瞬间彻底地坍塌了。在他的身后，有无数的人，跟随着这不可思议的光芒，走出了这间漆黑的屋子。

随后我耳边一声炸雷般的巨响！我浑身的肌肉、骨骼、经络全都被震的断裂开来，我吐出了一口浓稠的黑血，没有了知觉。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异灵，抓紧时间，语速略快一些地叙述。”周先生严肃地说。

“好……当我看到了那种光芒之后，我就不想再回想这一切了。”我把杯中的水一饮而尽，喘息着说道。

我真的不想再回想下面发生的事了，因为它极为恐怖。

那里的环境yīn森cháo湿，四处散发着浓浓的恶臭，时而有滚烫的红sè汁水溅到我的身上，烫破我的肌肤；鬼哭狼嚎般的嘶叫声、哭泣声像狂风一样抽打着我蜡黄sè的脸，吹进我耳根的深处，想要捅破我的耳膜；这里游荡着许许多多皮肤发绿，头生怪角的长着长长獠牙的“恶鬼”，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烧得发红的刑具，嘿嘿哈哈地大声怪笑着……

我不想再回忆了，用我所知的词汇，是无法将这里的一切全部叙述出来的……我想也不会有人想要真的去了解那里的。

和前两次一样，我被两位身材高大的黑衣人，推进了这扇漆黑sè的铁门里。我一下子跌倒了地底，就像是落入了一口枯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