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乾东再变？（1/2）

“唔……”沈珉看了看案上的水晶龙舟香漏，漏刻已指在戌正初刻上，心忖一个陌生人这么晚还过府拜访，又遮遮掩掩的，的确有些蹊跷，莫非真与严家之事有关？那倒是不得不见，于是问道：“今rì门房何人当值？”

“回老爷，是霍津霍老爹。”碧荷答道，霍津是霍韬族伯，有凝真小成的修为，不过已是快二百岁的人了，前途是谈不上了，只是沈珉任人唯亲，还是将府中一些紧要职位或肥缺给了类似霍津这般较为亲近的人。

“唔。”沈珉点了点头，吩咐道：“你去与他说他守礼尽责我很满意，不过礼有经亦有权，今rì府中有事便不必拘礼了，那羽客若还在你就将他请去南山厅等我。”

碧荷应了声是退了出去，快步走到外府门房，见门房班头霍津还在与那遮面羽客理论，上前笑道：“霍老爹且住，老爷叫我来夸你懂礼尽职呢。”

“呵呵，真的？”霍津闻言笑得老脸开花，急忙凑了过来摆手道：“这是小老儿该做的，实当不起老爷夸奖，又怎敢劳动碧荷姑娘亲自前来。”

“咯咯。”碧荷以袖掩唇娇声一笑，道：“不过老爷还说了，礼有经亦有权，今rì府中有事说不得便从权一回了。”说罢上前向那羽客微微一福，道：“这位贵客，小女乃沈府外府都管碧荷，我家老爷请您进去。”

这人闻言一喜，瞪了霍津一眼，向碧荷拱手还礼，笑道：“长乐公果然通情达理，也多谢碧荷仙子为某通报。”

“贵客客气了，请您紧随小女，万勿走出道外，也不可随意碰触什么物事。”碧荷微微一笑，抬手相让，引着他入了府，二人循规蹈矩走在洁白的云石道上，道旁挂着明亮的羊角灯，一路可见苍松如林，翠柏成荫，奇花异草随处可见，珍禽异兽出没其间，走了约有一刻，到了一处九龙闹海墨玉大影壁前，绕过影壁方进了内府大门，脚下之路变成了五sè卵石铺设，两旁修竹丛丛，梅花点点，各处亭台楼阁雕梁玉砌，华美异常，又穿廊过院绕山渡水走了半刻，路过一处白sè水榭时一只火红的小鸟飞了出来，啾啾的围着碧荷绕了一圈，碧荷咯咯娇笑着从袖中摸出几个红sè灵果喂了给它，过了水榭又走了片刻，二人到了一处篱笆环绕**盛开的山脚院落之前，此人见这院落与一路所见的华丽的楼台不同，是依山而建，有房舍百十间，皆青瓦白墙，古朴自然，院门上挂一块紫楠大匾，匾上龙飞凤舞写着四个斗大的草书“归去来兮”，体学二王，四字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又如龙舞长空，直yù破匾而出，下面还有一行狂草小字，依稀可辨是“崇圣十八年辛丑月戊辰rì临江云间客宴易清河醉后涂鸦”等字，易清河他自是知晓的，这云间客却不曾听闻，便问碧荷道：“敢问碧荷仙子，这云间客是？”

“这是我家老爷的别号。”碧荷盈盈一笑，又抬手让道：“贵客请进。”

此人随碧荷步入院门，走到正厅南山厅，碧荷请他在客座坐下，唤厅中伺候的侍女来沏茶，自己则告辞去报沈珉，他见这厅约有五十丈方圆，石墙木地，皆为本sè，厅中除了些字画并无多余的装饰，四角点着四盏古朴的青铜竹节灯，灯油似是上好的东海香脂鱼膏，照得厅内亮如白昼的同时，也熏得满厅清香萦绕，厅中主案是一张红豆木嵌玉大案，看包浆似有些年头，案后放着淡sè露香园顾绣岁寒三友锦垫，迎面墙上挂着一幅宽数丈高丈许的水墨归去来兮图，乃乾元朝大画家黄倾公的手笔，画中弧松斜偃，一老翁抚松展目远眺，神情闲适，左一童杖荷琴酒，插菊花一枝，回顾而行，松右湖石玲珑，露几案一角，陈怀盏数只，案旁置坐墩茗炉，将归隐田园之乐尽舒笔下，案前地上放着两排十二张红木嵌玉高几，亦是有年头的老物件，几后同样放着淡sè顾绣锦垫，此人正襟危坐在左首第一张高几后，品了两口茶，刚辨出是上品明前齐山翠眉，就听厅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娇呼：“老爷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