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结交（1/2）

() “走了半天，我也累了，林兄，我们去前面的茶楼坐一坐，”毓秀轻轻拉着衣领，摇摆着折扇，一指前方的茶楼说道。

“好啊，”林翰露出不耐的神sè来。还愿街上人来人往，chūnrì里也暖rì让人身子发软，周围嘈杂烦扰，早就出了一身汗。

这茶楼年代久远，招牌上的字迹早已模糊，褐sè的木板干净清洁，楼梯踩上去嘎吱嘎吱地很有感觉。楼下喝茶的人很多，楼上是雅座，没有几个人。毓秀扔下几两银子，就被请了上去，这才悠然挑了个临街的窗户下坐下。

“好，就一壶龙井。”

店小二顺口溜儿地报出一连串的茶来，碧螺、红袍、云雾，好多林翰都没有听说过，毓秀则是一拍桌子，直接挑了最贵的龙井茶。

“好嘞，客官您稍候，”店小二一声高喝，“楼上雅座，一壶龙井。”

“对了，毓秀，你是一个人离家来此的吗？”林翰看着对面的毓秀，忍不住问道。毓秀出手不凡，而且说话、做事自有一股无拘无束的气质，甚至有点颐指气使的高高在上，一看就知道出身非富即贵，林翰早就看出来，也不点破。

“不是，我随家人一起从北方来的。听说西山玉佛寺是很灵验的佛寺，就来看上一看，想不到居然有人当街纵马伤人，实在可恶，”说起上午受惊的事情，毓秀义愤填膺道。

“钱中锦是东垣府都尉钱鸿家的公子，平rì里跋扈惯了，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不过听说钱鸿已经安排了这个儿子参军，到北方神武军与大金作战，想来很快就会离开东垣了，”林翰点头道。

“哼，这种纨绔子弟能有什么本事，到了北方，还想和强大的大金作战？若是大丰的士兵都是这般，神武军怎能抵挡金人，我大好河山早就落入外地之手了，大丰皇朝三百年基业也早就断送了，”毓秀胸口微微起伏，显然颇为激动。

这个毓秀真是天真可爱，林翰暗暗想到。虽说读书人忧心天下，心系社稷，不过张口就把大丰皇朝三百年基业挂在嘴上，也太过严肃认真了。皇朝中权贵无数，哪家没有几个纨绔子弟，将来凭借父辈余荫都能谋个好出路。

钱中锦到了北方也不过是挂个虚衔罢了，到时候砍几个金人立功而已，哪能真上战场？

“这些权贵弟子凭借父辈的努力，不但不知道奋发图强，反而纵马行凶，但真实可恶至极。”

“的确是可恶，说起来，你是第一次来西山吧。待会儿一定要去玉佛寺看看，那可是临海省第一的佛寺，香火鼎盛，许个愿说不定就会实现哦，”林翰岔开话题，提起了游玩的事情。

“对啊，我还没去玉佛寺呢，”毓秀看着远处最高的那处佛塔，那是玉佛寺的所在，“听说玉佛寺有一尊珍贵的玉佛，是前朝的贵族留下的宝物，不知道生得什么样？”

“那就要让你失望了，玉佛据说早就破损了，千里迢迢地从燕京来到此地，很失望吧，”林翰不动声sè地说道。

“是啊，燕京外的玉华山上也有佛寺上百，大威德寺，白马寺，还有千叶寺都玩遍了，实在是乏味了。一来，是想玉佛寺瞻仰一下玉佛，另一方面，我还想求个舍利回去呢。”

果然是从燕京来的，林翰点点头，就是不知道是哪位显贵家的小姐，难怪不把钱中锦放在眼里。刚才毓秀拉开衣领散热时，林翰早就瞧见她白皙的脖颈上并没有喉结，显然是位女扮男装的小姐。不过他也没有点破，人家换装出行，自然是为了规避烦恼，自己冒然揭露，这种自以为聪明的愚蠢行为不仅会把好感给冲淡，甚至会因此翻脸，那就糟了。

自己秋天就要参加秋试了，林翰有信心得个举人的功名。举人不但有了上书谏言尚书省的权利，还可以免去税赋，是无数读书人的梦想，倒是也算是功成名就，对卧病在床的母亲也算有所交代。一旦混迹官场，与显贵的交好不可避免，历代文章典籍中都有详细的事迹，林翰这等擅于揣摩文章，把握人心的聪明读书人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不论是面对皇帝，还是上司、同僚，乃至是下属，这份察言观sè的眼力和揣摩人心的本事都是不可或缺的，这才是文官能够位极人臣，而武官则是受人猜忌、郁郁不得志的原因所在。

毓秀出身不凡，而且心xìng天真，而且身上有一股正气，说话做事也很对自己胃口，是个值得结交的人物。一时热血上涌救了被踩踏的路人，居然救了她，也算是无心插柳了。

两人越说越投机，欢声笑语不断。

“舍利？我听说这是有道高僧圆寂后火化所得的宝物，能够驱邪避魔，是佛门珍贵的宝物。一旦有高僧死后烧出了舍利，还要专门建塔供奉，用作除魔卫道的圣物，恐怕不会轻易送出，”林翰问道。

“我也知道啊，可是以前有人替我求了一个舍利，可惜在来此的路上损毁了，因此我想来玉佛寺看看，碰碰运气。我带了两百黄金的票子，不知道能不能求来一个，就算不成，总能买个开光的灵物吧，”毓秀点头赞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