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六五章 激荡(2/2)
秦臻察觉到余邦侯盯着自己的目光,他嘴角一撇,嘴唇蠕动了一下似要开口说话,把余邦侯弄得神经紧绷,大气都不敢喘。戏耍了余邦侯一番,秦臻咳嗽了一声,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朝着余邦侯飒然一笑,道:“余大人怎么总是盯着学生的嘴?学生牙上卡着菜叶了还是嘴上粘着吃剩的饭粒了?”
被秦臻这么一取笑,余邦侯老脸胀红,又是惊怒又是尴尬。索性见这小子随后就闭口不言,再没有出声说话的意思,他提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了一些。
梁县令看见秦臻取笑了余邦侯一下便没了下文,他不明所以,心道此时正是趁胜追击的时候,争取把余邦侯留在县衙里,然后再慢慢收拾余家才是正经,怎么秦臻突然一下子就哑了火?难道是因为府尊大人的缘故。心里想着,梁县令不禁偷偷地看了坐在身旁的贡靖国一眼,满腹疑惑。
“李老汉,你可有证据证明余邦侯绑架你孙儿胁迫你为其子翻案和诬告秦臻?”见秦臻没有动作,梁县令知道想一举把余邦侯扣在县衙是不可能的,他心里有些遗憾,敷衍地发问。
李老汉摇头,枯瘦的手掌攥成拳头,无能为力。
“如此说来空口无凭,本县念你年纪老迈便不追究你的罪责,你且回去吧,好生照顾孙儿,莫要再出来招惹是非,否则本县定不会再饶你。余同知,本县这么处置你可有异议?”梁县令满是不甘地道,眼神冷厉地盯向余邦侯。
余邦侯哪里还敢有异议?他知道梁县令刚才那番话明是嘱咐李老汉,实则是在警告自己,现在能脱身都赖贡知府替他说话,不然今天想全须全尾地走出县衙大门都是不可能的,更别提救回嫡子为其脱罪。
“嗯,既然余同知没有异议那便就此退堂吧。”见余邦侯点头不语,梁县令冷笑了一声,拍了一下惊堂木宣布退堂。
李老汉爬起身来,给梁县令鞠了一躬,而后牵着孙儿走到秦臻面前,作势欲跪倒在地,秦臻眼疾手快,连忙伸手托住李老汉。
“三公子不要拦着小老儿,就让小老儿给您磕头谢罪吧。”李老汉老泪纵横,羞愧难当。
秦臻可不敢生受这七老八十的老人一跪,他托起李老汉,柔声道:“李老爹受人所迫,被逼无奈才这么做,小子是知晓的。小子没有怪罪老爹您的意思,您这么一跪可是要折小子的寿呢。快带着孙儿回家去吧,小子保证该死之人活不了,以后再也无人敢去打搅你们祖孙俩的生活。”
“诶诶,小老儿在这谢过三公子的大恩大德,梨儿来,快给大恩公磕头!”李老汉声音哽咽,他擦了擦老泪,拉着孙儿给秦臻磕头叩首。
退堂之后,犯人被衙役拖了下去,余邦侯眼睁睁地看着嫡子被拖入大牢而无能为力,他知道以后想要救回儿子将会更加艰难,因为再过几日余耀辉的罪状就会经由按察司上呈给刑部,到时再想救回儿子怕也无力回天了。
想到这里,余邦侯看了一眼起身欲走的贡靖国,眼中冒出一丝光亮。他快步上前恭敬地朝贡靖国拱了拱手,也不说话,随后便转身出了公堂。
贡靖国看也没有看余邦侯一眼,好似陌路之人一样。他在梁县令的恭送下出了县衙,坐上青呢小轿回府衙去了。
“哼,秦家这三子端的无礼,也不知秦乡铭怎么教出这样的儿子来。”坐在轿子里,贡靖国还在为刚才秦臻没有出来恭送他而生气,心里十分不满,感觉自己受到了轻视,连带着还生起了秦宣的气。
县衙后院,秦臻与梁县令在院中的一石桌旁相对而坐。
“三公子,方才在公堂之上你为何没出声把余邦侯留下来?”梁县令没滋没味地品着香茗,问出了心中疑惑。他知道秦臻手中定然有余邦侯的把柄,却是不知秦臻为何引而不发,叫余邦侯全身而退。
“梁大人稍安勿躁,学生这么做自有分寸,那余邦侯蹦跶不了几天了,现在还不是要他狗命的时候,等时机成熟,学生定把他余家上上下下连根拔起!”秦臻呡了一口茶水,冷然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