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噩梦(1/2)
() 冰冻三尺非一rì之寒,雪深数寸又哪是一夜可成?
腊九寒冬,炎黄江畔,鹅毛羽雪,洒落尘世。却也不曾有一丝雪霁残留在那金钟上,玄青辉辉,在这银sè世界中是那般夺目,亦是那般寂寞。
或是雪下得大了,那些玩闹的孩童已经不见了,只是留下一串串或浅或深的脚印,还未曾被雪覆盖。
他们应是回家了吧。那延伸入村口的脚印还是新的,那村口吹来的风中犹存那悦耳的笑铃声,那袅袅炊烟或是他们的家人在为他们烧食……
是啊,他们回家了,可是少年的家在哪儿呢?是那灰sè中夹杂一点淡青的四合大院?是哪大院里的那座低房?还是这茫茫天地?
随风而至,仍是那座低房,看上去令人心生惊奇,这偌大的风雪竟不曾吹倒和压垮一座这样的残破?顺着那道门缝望去,尽是灰暗,看不清屋中情形,只能分辨出桌椅睡炕的大致轮廓。
“唔……嗯……”一道道隐哼声从那道缝隙中传出,在这外面呼呼风雪声中是那般的轻,那般的弱。
黑暗中,身上的薄被不知何时已经被踢到一旁,少年双手紧紧地握住衣角,牙齿咬地咯咯作响,在这严寒中,他那手背上竟是布满了密汗,脑海中闪过一幕幕画面,单薄的身子时不时的一阵颤抖。
画面中,这是一座山丘。远处,便是那炎黄江,后面却是群山万壑。此时,斜阳悬空,半倚半靠在远处的一座山岭上。
苍山如海,残阳似血。
山丘林中,一对中年男子和妇人,还有两名道人,还有几只长相狰狞的兽类,有的是狗头人身,有的是蛇尾人躯,有的是头生双角,种种异兽,皆是丑陋不堪。
还有一个七八岁大的孩子,头上编着一个发髻,额间一点丹红,两腮微鼓,短衫罩粗衣,却甚是可爱。
此时,那画面中,两只狗头人身的兽类掐着一对中年男子和妇人的脖子,男子已是昏迷,额头上血迹斑斑,殷红的鲜血覆盖了半张脸庞,而旁边的妇人此时也是披头散发,看不清面容,却在向那昏迷的男子撕心裂肺般呼喊着什么……
而在对面,却是站着两名道人,一人身着雪白道袍,面容儒雅,眉尾一颗朱砂痣更添一分英气。另一人是位道姑,生的清丽无双,绝代花容,却是面带薄怒。二人脸sè肃然,皆是剑指对面。
女道人旁边,那孩童却是望着那妇人哭啼不停,双手向妇人方向抓去,口中呜呜难辨。
那两只异兽将两人挡在身前,向对面的两位道人叫嚣着什么,顿时引起兽群一阵哄笑,而两位道人脸sè愈加难看,yīn沉似水,女道人更是脸sè微含cháo红,身躯微颤。
突然,那男道人剑指苍穹,剑身赤光缭绕,一道如虹剑芒袭向兽群和那对中年男女,顿时电光四shè,血肉纷飞,灰土漫天。一阵清风拂过,似要擦拭掉这抹浑浊,过后那处竟是没有留下一丝生气,独有丈许大坑,灼焦遍地,残躯断肢。
剩下的只有女道人那微微开启的两瓣嫣红,和男道人剧烈起伏的胸膛……
这一切却是shè入了旁边的孩童眼中,那一双还不谙世事的双眼中。一张白纸染上了一滴墨汁,还能擦掉吗?
孩童清澈见底的双眼轻合上了,那一幕已是深深的烙印在脑海中,再也擦不掉。
忽的,画面一转。一间房中,淡淡的檀香萦绕,一张台案上,一只全身绘着青sè祥云的瓷器静静地摆在上面,瓷器隐发如玉青光,映的周围一片虚幻,瓷器上还有一名道士图像,正手拿桃符剑腾着青云,一派仙风道骨,不食人间烟尘。
突然,一个拿着抹布的少年走了进来,默默地擦拭着台案。却在这时,他的手移向了那只青瓷,开始轻轻地擦拭着瓷器。忽然,他的手顿住了,双眼死死地定在了那拿剑的道士上……
“咔嚓哗啦!”只留下这几声回荡在这空荡荡的房中,接着便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愤怒的咆哮。
渐渐地,那紧紧握着的双拳也是松了几分,条条青筋也是隐了下去,只是那深锁的眉头却依然不曾缓下。
低房外,北风有情,也将那瓦上的落雪扫净,怕冻着这不知是在睡梦中还是在昏迷中的少年。夜sè也是悄然浮现,无边的天幕拉下,却是见不到一弯明月和几点星辰,只有那似乎落不尽的皑皑白雪……
翌rì,雪弱了下来。晨光从这低房的每一丝缝隙中偷偷地溜了进来,落在地面上,点点斑迹,有些调皮的竟爬上了炕上少年的脸庞上,为少年那份惨白带上了一丝红润。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