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地牢三年苦 狱室做后嗣(1)(1/2)
() 乌拉德克是所有幸存者中唯一熟悉地牢的人。在与利昂玩捉迷藏游戏的时候,他曾经zì yóu自在、无忧无虑地在这些小石屋里待过好几个小时,什么时候想出去都能返回城堡主楼,所以从未害怕过。
这里共有四间地牢,分做两层,上层有两间,一大一小,与城堡主楼外的地面相平。小间挨着城堡主楼的墙壁,它可以得到从石壁高处的格子窗shè入的几条细々的光。向下走五阶,是另外两间石屋,这里长年黑暗,空气不足。乌拉德克把男爵带到上屋的小地牢,男爵仍旧坐入一个角落,双目凝视上方,默不做声地发呆;乌拉德克指定弗劳伦蒂娜充当男爵的贴身仆人。
由于乌拉德克是此处唯一一个曾敢与男爵呆在同一房间的人,奴仆们对他的权威绝无怀疑,于是,他这个才9岁的孩子便义不容辞地担当起照应身边囚徒rì常生活的责任。这些被打入地牢的人们,其原有的平静心态已因突然入狱而变成痛苦的迷茫,他们对于形势迫使一个9岁男孩来掌管他们生命这一点,已经看不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这样,乌拉德克在地牢里就成了大家的实际主人。他把残留的这4名奴仆分为组,每组8人,尽量把同一家人分到一组;他做出定时轮换的规定:头8个小时到上层地牢,见々光,吸口新鲜空气,吃饭并活动手脚;下面的8个小时,也是最受欢迎的,到城堡去为占领者干话,最后的8个小时进入下层地牢找地方歇息。除了男爵和弗劳伦蒂娜之外谁也说不清乌拉德克在何时睡觉,因为每次换班时他都在场指挥。每1小时分发一次食物。到时卫兵递下一皮囊羊nǎi,外加黑面包、小米饭、偶尔有些坚果,乌拉德克将所有这些东西分成8份,每次送给男爵两份,但从未让他知道。
乌拉德克在每次换班结束之后都要回到男爵的小土牢里。起初,他想得到主人的指导,但主人特有的凝滞目光如同不断探头监视的德国卫兵的眼神,那样冷酷无情,使人望而生畏——自从在自己的城堡里锒铛入狱的那一刻起他就再没有说过一句话。他的胡须越长越长,慢々堆聚到胸前,强健的身躯也rì渐虚弱。过去的高傲神态已被忍辱负重的痛苦表情代替。乌拉德克简直快忘记他这位保护人的慈祥声音原来是什么样子,他不止一次地想,恐怕以后再也听不到他那充满仁爱的话语。经过一段时间,他开始尊重男爵希望保持沉默的意愿,每次来到他面前,只是静々地坐下,不再吭声。
乌拉德克曾在城堡里过了几年zì yóu自在的快活生活,那时,他每时每刻都有事情要做,连回想一下前—天的经历都没功夫。现在,他甚至已忘却一小时前的具体情形,因为一切都在毫无差异地循环往复,再没有任何值得记忆的特sè。绝望从几分钟延长到几小时,又从几小时延长到几天,最后延长到几个月,往后他便失去对时rì的计算能力。只晓得饭食来到,牢内由黑转明意味着又过去1个小时;光线骤然变强,转为暴雨倾盆,牢壁渐渐结冰,又被新出现的阳光融解,这些现象表示着四季的更替,这些特征乌拉德克在任何一堂自然课上都未曾学到。在漫长的黑夜里,腐尸的恶臭变得越来越强烈,它甚至充斥到四间地牢的每一角落,只有当朝阳shè入或凉风吹进时才偶尔有所缓解,最能消除这股臭气的是下一场大雨,那就只有祈求上帝了。
一rì,暴雨不间断地下了整々一天,雨水潲入格子窗,在上层地牢的石板上蓄起一洼积水。乌拉德克和弗劳伦蒂娜决定用它洗个澡。乌拉德克脱去破烂的衬衣,在相对清洁的雨水中打了个滚,然后用力搓身,直至皮肤上现出—条々白印。这时,他和弗劳伦蒂娜都没有注意到,男爵正睁大眼睛注视着他!突然,男爵开口说活了。
“乌拉德克,”他的声音很小,勉强让人听到——“我看不清你,”他又嘶哑地说,“你过来。”
乌拉德克听到保护人的声音,茫然不知所措。男爵已经有这么长时间闭口不语,他甚至从未正眼看过乌拉德克一眼。乌拉德克立刻断定这是发疯的预兆。牢中已有两个老仆人jīng神失常。
“孩子,过来。”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