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升迁（2/2）

钱大伟装出一副惜才的样子问此话怎讲。

周灿说，连考官也是蠢不拉几的，还能找到人才？他说，这群所谓的考官吧，除了刘辉算有点真本事之外，其他人嘛，嘿嘿，他周灿是不屑一顾的。他特别提到柳向平，说他是一头猪，除了逍遥嫖赌之外，其他就一无是处了。

钱大伟高兴，他喜欢听这话。过去，常委里，柳向平桀骜不驯，凭什么？还不是因为有个姓邱的在背后撑着？现如今，这姓邱的蹲了监狱，他钱大伟的天空阴霾全无，乌云全散，一片晴空，真是灿烂无比呀。

“那是那是。”钱大伟在周灿痛骂柳向平时，情不自禁附和道，“周灿，你咋就知道姓邱的会要出事呢？”

钱大伟点题了，今晚请他喝茶，就为这事。

“哎呀。他……他当然会要出事的嘛，清江第一贪，谁都知道的事。”周灿故作惊讶，好像泄露了天机一样，他后面那段话明显是掩饰，欲盖弥彰的表演，让钱大伟更加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这中间的内情。

钱大伟是官场老手，周灿也有心“露露天机”，最终，周灿说出了“内情”。他说，他有个非常要好的同学，是北京的公子哥，这位公子哥在本省读书时，经常带周灿到省里的某些重要领导家吃饭，因此，在省城里，他认识些人。邱某人出事，他早在一个月前就知道了。

周灿尽情地吹，吹牛皮不怕大，越大越不易破，他心里说，我没有吹到中南海里去就不错了。

周灿吹牛，他到过很多领导家吃饭，那可是不可多得的资源啊。钱大伟很吃惊，他坚信不疑，但他装作不很在意，他脑子里在想，这个人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要利用一个人，得让他感恩，“付出才有回报”，钱大伟准备投资了。

想个办法，把周灿提拔上来吧。

县委书记要提拔一个人不难，一句话的事。但还是不能太露痕迹了，得找个借口，哪怕是听起来就知道是假的借口也行。

“周灿啊，那天的评委是有问题，我后来听说你答题的内容，我觉得非常不错，答得很好啊。你说的我县经济发展方向，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聊聊，聊聊，你认为我们下一步发展的突破口在哪里？”

钱大伟假心假意地问。他准备等周灿回答几句以后，赞扬他一番，顺势给他顶乌纱帽，今后，他就是我钱大伟的人了。他内心很得意这一招棋，更得意他拥有了一个好资源，今后见领导有了这么条门路，那自己的官途前景就亮了一千倍。

周灿内心也在笑，他会不知道钱大伟的用意？他不准备随意敷衍钱大伟几句，他要让钱大伟真的大吃一惊。

周灿吸取上次的教训，这回他注意好分寸，把所要说的问题控制在可接受的程度之内。他从石县的历史开始，到现在的实际情况，最后说到石县的未来，他如数家珍一样侃侃而谈。这回，钱大伟惊叹了。他在想，周灿怎么知道得这么多？

特别是，他竟然知道今年的财政收入是多少，这个数据还在他钱大伟的脑子里。钱大伟想了半天，他确定确实没有告诉过谁，周灿怎么会知道他心里的算盘呢？

财政收入是多少，很多时候是由一把手确定的，这已经是个公开的秘密。钱大伟脑海里想好了今年的目标，他还没正式在常委会上提出来，周灿竟然知道了。

钱大伟糊涂了。

确实，未来的事，周灿是知道的。周灿当过石县县长，他能不知道吗？

看着钱大伟的惊讶样子，周灿不准备装神，他轻轻一笑，对他说：“书记，我只是推测，说错了您别怪。不过，我觉得实现这个目标对你比较有利。”

“你也这样认为？”

钱大伟似乎找到了知音，他本来还在犹豫，现在有人也这么想了，那就说明自己的想法是对的。

周灿说：“对。这样，三年之内，你就可以向上级交一份满意的答卷了，那时，你清江去上任，多风光！”

周灿又说了一个预言，两年之后，钱大伟清江上任，他是见过的。

钱大伟像是喝了口蜜糖，甜死了。他没辨真假，谁听到好话都是高兴的。钱大伟本就是朝这个目标努力的，他希望两三年之后，风风光光去清江赴任。现在，周灿的“恭维”刚好恭维在他的心坎上，他当然高兴啦。

钱大伟等周灿说完，客气地谦逊了几句，他话题一转，对周灿说：“上次面试的打分是错误的，你应该在所有考生中排列第一。这样吧，周灿，你觉得在院子里好，还是下去好呢？”

院子里，是指留在政府或市委办；下去，一般是指到乡镇任职。

周灿想，上辈子在枫树乡任副书记，这辈子，换换口味，试一试留在院子里，看是一个什么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