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一打蝴蝶结引发的意外事故（1/2）

() 所谓的落霞岭，其实不过就是一座很小很小的山，西坡比较陡，人们从东面看见太阳落山，所以，就有那觉得自己有学问的大儒，给它起个名，叫做落霞山，落霞山上有落霞岭，落霞岭下有个山寨，叫做东风寨，东风寨的寨主姓王，单名一个龙，最喜欢别人叫自己王大龙，或者王大当家，相对于那些愚民来说，王大龙觉得自己还是很聪明的，至少，中过秀才，识得字，官面上的一些东西，还是懂的。

王大龙认为，一个没有头脑的山贼是没有前途的，至少，是不适合当个山大王的，只会蛮干，到头来不是被官府剿灭就是被其他寨子吞并，兢兢业业的经营自己那点儿家当，不贪不骄不躁，稳妥才是有理想的山贼。

师家，来人了！就在山外，听说来的人还不少，这是为什么呢？难道那件事被他们发现了什么？不太可能,恩，不太可能，整个寨子知道的也没几个，再说，就算是李大胆也不能泄密啊，他也参与了！可是，不是为那件事，师家，来做什么？而且来这么多人！

想的多，也未必是好事，听下面的人说，为首的是个十几岁的年轻人，难道师家真的没能人了？也有可能！毕竟上次一战，收敛的人说，师家死了足足一百六十余口！可以说，即使不是jīng英尽失，也差不多吧？

站在寨门上往下看，约摸有两百来人，恩！还都是青壮，为首的是个骑驴的少年！骑驴？王大龙想笑，这是从哪个山旮旯里窜出来的？

“王大当家，师家管事莫问拜山！”下面的年轻人朗声大笑，抱拳一礼。

“拜山？莫管事好大的气派，两百多青壮拜山，我这小寨子可装不下啊！”王大龙皮笑肉不笑的扬声道。

“王大当家误会，纯属误会，此次师家是派莫某带一批货物去关外，货量比较大，故此人多了点儿，这些人不会去贵山寨的，去的只是莫某一人。”莫问跳下驴来，笑道。

“哦？莫管事口气不小啊！”王大龙右手摸着唇上的短须，yīn沉的笑道。

“这话，从何说来？”莫问一边说着，一边把缰绳递给旁边的家丁，嗤笑一声：“嘿！莫不是大当家的有心谋财害命不成？”

听着这一语双关的嘲讽，王大龙似乎明白了什么，放下手来，在背后悄悄的做了几个手势，才笑道：“哪儿的话，哪儿的话！师家和鄙人一向交情深厚，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莫管事既然肯进寨，就是给王某天大脸面，来人，放吊篮！”

当下，有两名喽啰训练有素的将吊篮摇了下来，其实，大多山寨，多做些打家劫舍，绑票勒索的勾当，不同的是，多数的寨子都有着行业内的规矩，也就是说话算话，一般不轻易撕票，可是，被绑的人，就算是来送赎金的，也不能不防，谁知道对方后面是否埋伏着官军还是跟着民团呢？所以，一般的山寨，不管大小都建设的非常险要，大门是轻易不会开的，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山寨大门从坐落那天起，只有两种情况大门会洞开，一是倾巢而出；二是寨子被破，也就是被剿灭，所以，一般来说，当土匪山大王的，都把开寨门看做是很晦气的一件事。

当然，这里面也有更细致的讲究，比方说，喽啰上千，势压三山的大寨，动辄出动几百人次，也不可能每次活动的几百名喽啰都挨个从吊篮滑下来，但是，大门一般也是不开的，大寨zì yóu大寨的气魄，它会在大门旁边，各建立两座侧门。当然，那样的大寨一般也不会去做些绑票勒索的小买卖。

拿这东风寨来说，老弱都撺掇一起，不过一百多人，青壮不过几十，自然算不得什么大寨，平rì里，不过就是今天截住了李财主家的少爷小姐，明rì里敲诈一下张地主家的钱粮，一般像这样的寨子也是不竖旗子的！何谓竖旗子？就是大寨门上没有那面“替天行道”的大旗！这里，也是有讲究的。不是真到万不得已，山寨不会竖旗子，在那个时代里，天，只有皇家才可以用，皇帝称天子，皇族称天潢贵胄。

落草，不等于造反，一般的寨子，也不会真个闲的蛋疼，跑去惹官府，自然，也不会傻乎乎的没事扯个大旗，告诉官府，我要造反了，你来剿我吧！要说，不竖旗子官府就不管吗？答案就是，不管！

也许，各位看官觉得奇怪，你这都落草为寇，打家劫舍了，官府不管还叫官府么？确实不管，为何？太行山不过几百里长，可是眼下的大小山寨却有上百座，而且，规模都不是很大，多的也就几百人，少的十几人也弄个寨子，都是依山而立，你去剿灭，去的人少了，不好进攻，去的人多了，这些喽啰可不讲什么与山寨共存亡的场面话，撂挑子就跑，往山下村子里一钻，你去搜？莫说百姓不敢不会举报，就是举报了，你一定抓的住他们？滑的和泥鳅似地，大不了找个山旮旯一钻，，找都没地找去。再说，大军未动，粮草先行，为了剿灭几十个山贼，动用几百上千的官兵，值得不值得，也是各府老爷们要考虑的事情。

其实，最大的原因就是：默契！什么默契？各地的老爷们之间的默契，老爷们与山大王的默契！好笑吧？一点都不奇怪，当官看的是民声政绩，你说说你所辖府县，竟然好几股子的土匪山贼，你这官是怎么当的？拿办！所以，各地的老爷们认为，疥癣之疾，还是不要上报的好！报上去了，影响自己的官声不说，弄不好这大好前途就毁了！山大王们自然也不想今天立了寨子，明天官府大军就来剿自己，明里暗里多少都和官府的老爷们有些猫腻儿在里面，不惹官府，甚至，有些背景的老财主都不会去惹。

这也是，莫问来之前所了解到的一些东西，要说，师家还是有背景的，一般也没有哪个寨子找茬，加上每年的孝敬，倒也相安无事，直到坐上吊篮，莫问还在琢磨一个问题：这些人，为什么没事惹上师家？

城头，两张藤椅，一方小桌，jīng致的官窑茶壶，茶碗。很难想象这竟然是个土匪的山寨的城头！莫问也不理王大龙，自顾自的拽过一把椅子，在王大龙对面坐下，给对方和自己都斟上茶，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王大龙有点傻，这他妈到底谁是主谁是客？

看着王大龙也坐了下来，莫问低头嘻嘻笑道：“大当家的，在下有些私密的事儿，要与当家的单独谈谈！”

看王大龙的眼神有些闪烁，于是，笑道：“在下不过一文弱书生，都不怕单枪匹马进你这山寨，莫不是大当家的还怕我吃了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