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把胡子剃了再来(2/2)
武安侯讲解的十分风趣,听得外行们抿嘴直乐。而真正的行家却循声细看,果然不差分毫。沙漏滴到一半时,一号又故技重施,自高空扑跃而下,攻势虽凌厉,中门却洞然大开。二号趁对手来势已竭,抓住时机,将身子一旋,如灵蛇出洞般,飞起一腿,点向一号胸口。
叶西灵正端起茶杯yù饮,袍袖一卷,杯中水便化作一道白练,后发先至,点在二号的脚踝上。二号只觉脚腕酸麻,登时无力垂下。
沈重阳淡漠道:“看到了么?鹰yù擒蛇,当如叶太傅这般,去势疾以逼敌,攻势准而制胜。你速度虽快,距离却长,只要那蛇不是断了两根脊柱,准能避开。你又力尽气竭,无法应变,岂能得胜?此战二号胜。一号太蠢,赐名‘飞蛤蟆’。”
二号极为稳重,喜不形于sè。道了一声“谢二位大人点拨”后便匆匆下台了。一号却满脸羞愧,扭扭捏捏的不肯下去。沈重阳卧蚕眉一扬,喝道:“你还等着开饭呢?”一号慌忙躬身,喏喏道:“沈侯明鉴。飞蛤蟆虽然雅致,可我媳妇最怕蛤蟆了。更为飞蛙怎样?”
台下哄堂大笑。连云帝陛下都忍不住了,笑骂道:“沈重阳说了不算,赐名‘御蛙’,滚下去吧。”
接下来,便是三号和四号。三号一身黑sè劲装,极为消瘦。四号却穿着蓝底红边衙役公服,臂间缠着一盘铁锁链,身形魁梧,虎背熊腰,脸上生着浓密的虬髯,好生凶煞。
新添的一束香冉冉燃起。在照例向沈侯叶傅行礼时,却被叶西灵止住了。他疑惑的盯着四号:“贵庚?”
四号更加疑惑:“小的现年二十八,未婚。”
叶西灵看向武安侯:“怎么长得像四十多岁的模样。这是你选拔的?”
沈重阳也看了半天,摇头表示自己不认识。四号哭丧着脸,如丧考妣:“侯爷。我是原禁卫军统领李大庸啊,您亲自给改名李有才的那个。”
沈重阳“噗”的一声喷出一口热茶。“那个那个......慕名已久了。你先去把胡子给剃了再来,这样对手心理压力太大......”
等李有才剃好胡须再来时,香束已燃了过半。沈重阳不耐烦的挥挥手:“快打吧。莫要辜负我给你取的这个名字。”
相对于第一场,三号和四号之间的对决属于另一个极端。这场比赛极其没有观赏xìng。三号已经等了半晌,似乎还没有等够,他就那么枯站着纹丝不动。一双手笼在袖中,居然还闭着眼。而李有才却因为刚剃光蓄了多年的虬髯,气势上先输了三分。甩着铁链,一个劲地围着三号打转。
叶西灵清冽的声音响起:“众位莫急!三号四号的对决早已开始,凶险处更甚前场。三号使用的是暗器,他的手已在袖中变换十四次,却始终没有出手。”
“暗器之所以暗,最讲究出其不意,先发制人。可擂台对决,先天不利。所以三号在等待良机,不出则已,出手便求必中,若不中,便是败。”
“常人推崇的暗器大家,有什么‘流星赶月’、‘漫天花雨’等技巧。不过是小儿把戏。远不及三号的稳、准、狠、辣。而四号的兵器是铁索。这种独门兵器是流星锤的变种,使起来如蛟龙出海,可出可藏,可远可近,可刚可柔。”
在香灰将尽时,李有才终于忍耐不住,他大吼一声,铁索翻卷,组成密不透风的一道屏障,挡在前面,缓缓朝三号移动而去。而三号依旧岿然不动,任由李有才逼近。
武安侯眼睛一亮,口气颇感赞同:“暗器固然尚远,因为远能蓄势。可三号别出心裁,想要近战。因为近能伺机。高手对决,纵有破绽也是稍纵即逝。因此由暗转明,以近为好。三号不落窠臼,能因地制宜,不错。四号的做法看似比较愚蠢,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所以舞铁成墙,仅是虚招。这小子虽然长得丑,但是很狡猾。提醒三号,莫执迷于表象。”
三号的手终于探出。但与此同时,他却猛然一个趔趄,栽倒在地。原来李有才早已趁着打转时,将长长铁链截为两半,一半单臂挥舞,另一半却学三号模样藏在袖中,待近身时,猛然探出,缠住三号脚脖,将他拉倒在地。
沈重阳道:“三号之负,在于不会分心二用。辨形听声之术亦未到家。四号虽以一声大吼掩盖了截断铁索的响声,真正的高手又岂会听不出来?四号天生神力,能以手劲断铁于无形,虽然把握力道的水准略有瑕疵,但仍是世间少有。此战四号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