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殿试（一）（1/2）

() 在常人眼中，一月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在如今梅大有这儿，却是过得飞快，几乎可说是眨眼及至。四月初六，未待黎明既入宫，当新rì初升，四周景sè皆可以看清时，梅大有等人正穿过两旁都是朱红高墙，长得不能再长的走廊。面对这种令人感到极度压抑的气氛，众人大气儿都不敢喘，梅大有更是不觉连腿都微微有些发颤。暗道：皇帝怎会住在这么个鬼地方，真是令人心里发毛。

又行出一刻，来在一处广场旁，场中停满了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肩舆，真是一顶胜似一顶的光鲜，一顶强过一顶的华贵。

“好漂亮的肩舆。”梅大有小声嘀咕道。

“那当然，这是百官落脚的地方。能停在这的肩舆，少说也得上千两，贵的得上万。”田当归回头小声解释道。

“不得喧闹！”带队之人低声呵斥道。

梅大有一撇嘴，这么小声他也能听到。不免又斜眼看那些肩舆，乖乖，哪顶值一万两银子呢？就算看看也不虚此行了。

又行出一刻多，众人被带到一处叫“宝泰殿”的地方。点了名，又经过赞拜、行礼等，这才散卷。

复试只是个形势，只考些基本定式，两个时辰即交卷，阅卷也只有个把时辰。待一切事毕，未时刚至，此时皇帝正在休息，众人只能等着。宫里自然不会为他们准备饭食，等候上殿由皇帝亲自考问的贡士各个饥肠辘辘，口燥心焦。

又过了一个时辰，总算有人来传，梅大有稀里糊涂地跟着众人上了殿。

……

由于离得太远，又不敢抬头，只隐隐瞧见宝座上坐着一个身穿龙袍之人，至于有多大年纪、是高是矮、是胖是瘦却一概不知，更甭提模样如何了。不过他的声音还算清朗：

“谢爱卿、刘爱卿，此回重开科举，你二人居功至伟，劳苦功高。”

“臣等不敢，为吾皇求得贤才，乃是为人臣子的本分。”

“平身。殿中所跪可就是此次恩科前十之人？来，上前让寡人仔细瞧瞧。”

一名太监闻言前去接引，梅大有等人被带到稍近处。众人齐跪，高呼万岁。

“抬起头来。”那太监yīn阳怪气儿的道。

众人纷纷抬头，借此机会，梅大有也向皇帝望去。此人不到五十，一张方脸，肥头大耳，双眼微陷，天生一副慵懒模样，一看便知是养尊处优已久之辈。

这就是当今的天子吗？真不知自己何时才能坐上这个位置。不知为何，梅大有心中突然冒出此等古怪想法，不由冷汗直冒。心想，自己怎会无端生出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这可是株连九族的重罪，急忙收了各种心思，恭恭敬敬跪着。

“平身。”皇帝微笑着道。

众人纷纷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