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为了祖国（1/2）

() 一骁勇善战而着称的“姜家军”接受改编后便被派到了黑龙江去执行剿匪任务。黑龙江的胡子在东北都很有名，不仅闹得凶而且闹得狠，zhōng yāng下定决心一定要消除匪患。

经过两年的激战，虽然消灭了很多土匪，但姜铎济总是觉得土匪的数量有增无减。今年伊始，更多的埋怨在军中流传，大家多在议论这几年仗打的是否值得，是否正确。姜铎济自出生以来就不知道什么叫后悔，他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自己的选择，但这次他的心中也有一丝淡淡的疑虑。不，不能有任何疑虑，现在本来就军心浮动，这个时候他决不能一丝一毫的消极。

在齐齐哈尔的这短时间内，姜铎济与马占山将军成为了朋友。每每谈及国事，姜铎济的言语之间都不经意的流露出一丝犹豫；同大多数人一样，他反对剿灭**，但这毕竟是zhèng fǔzhōng yāng的事情，他也无能为力啊。

同年六月，rì本人在东北边境开始挑衅，东北军各部均希望予以还击。但此时的东北最该统帅张少帅也正是焦头烂额，一面是咄咄逼人的rì军，一面是zhōng yāng不准出战的命令，少帅陷入了进退两难困境。rì军肆无忌惮的在边境挑衅着，可不许还击的命令让众多将士不得不一rìrì忍气吞声。

姜铎济的情绪也很大，对于一个将军来说，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挑衅，他是多么想教训教训这帮东洋人啊！“哎，人家在那里天天的演习，大炮都对准咱们了，还等什么啊，打他狗娘养的得了”团长姜寒向姜铎济抱怨道。“怎么打”？姜铎济无奈地答道：“咱们现在是东北军了，不能像以前一样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了。行了，你可不能在战士面前发牢sāo啊”。姜寒一脸无辜的说：“行行行，不说了就是，反正他要是敢过来我就揍他娘的”。

姜铎济一脸凝重的看着远方，他又何尝不想痛痛快快地打一仗呢？但是他不能，zhōng yāng的命令是不能违背的；他要跟将领们解释一遍又一遍，可他自己也没有真正服气；毕竟他的骨子里是不屈与抗争，让他忍让还不如杀了他呢。rì本人的大炮全都对准着我们的阵地，有点大脑的人都明白这场战争是不可避免的，但zhōng yāng到底在想些什么呢？这样的想法已经在姜铎济脑海中存在了许久，挥之不去。但是他还是相信zhōng yāng的决定，因为他相信zhèng fǔ不会丢下他们不管的。但是很可惜，历史将证明他们不应该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那个遥远的南京zhèng fǔ上面。

1931年9月十八rì，这一天终于来了，东北大地长达十四年的震颤拉开了序幕。北大营遭到了rì本人的炮轰，各处守军这时都在焦急的等待着少帅的指令。但此时的张学良也是肝火中烧，zhōng yāng竟然下令他不得抵抗，防止事态的进一步扩大，并要求他带着军队立刻出关，这实际上是让他放弃抵抗，将东北拱手相让。带着对rì本人的愤恨和对家乡的无尽依恋，几十万东北军开始了大后撤；这是中国历史上一个最耻辱的rì子，辽阔而又富足的东北三省就这样沦落到rì军的铁蹄之下，几百万同胞成为亡国奴。

消息传到了黑龙江，姜铎济对这个结局平静而又吃惊。他知道rì本人总是会打过来的，这一点他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可他还是太吃惊了：zhōng yāng经验就这样抛弃了东北三省。他迷茫啊：不是说三mín zhǔ义可以救中国吗？不是要救人民于水火，扶大厦之将倾吗？驱除鞑虏，还我中华的口号在他的耳边响起，他曾经是多么的信任这个新诞生的政权，相信自己的家族找到了归属和方向。但这一次他彻底失望了，以为没有什么理由可以就这样将自己的国土送给敌人！

可是眼下该怎么办？

遵从zhōng yāng的命令，那就得撤走，可姜铎济是不会向任何人屈服的。不撤，那现在就只能死守在这里了！援兵是不会有的，rì军已经切断了进关的道路；弹药和粮食也不足以支撑这场战争。他的对手是全副武装的rì军，守在这里毫不客气说真的只能是死路一条，齐齐哈尔是无论如何都守不住的！

rì军在向齐齐哈尔逼近着，姜铎济已经能在前线阵地上用望远镜看到rì军的膏药旗了。这天晚上，姜铎济把营级以上的军官召集在了一起，他要在rì军发起进攻前准备好一切。迫击炮虽然也有几门，但炮弹并不充足；平shè炮只有两门，炮弹也只有五十来发。姜铎济知道，rì军进攻之前一定会用炮火进行轰击，他命令部队挖好一个个地洞，借以减少伤亡。“战士们的情绪很高，都嚷嚷着要打好这一仗呢”三营长姜麓说道。“可咱们的弹药怕是不能长久啊”二团长姜季戍担心的说道，他是姜铎济的亲弟弟，平时话不多，但是能掐会算，在姜氏家族中是有名的智多星。“反正老子是不撤，非得给它娘的小rì本点颜sè看看”一团长姜寒愤愤地说道。

姜铎济想了许久，终于开口了：“rì军和我们的兵力比是四比一，他们的补给要比我们快，装备也比我们好，这么打阵地战我们没什么优势可言。这不是在山野密林间，我们也没处躲藏，这将是一场实打实的消耗战。没有了zhōng yāng的支持，我们想要打到关外也并非易事，想在我们是孤立无援了。”大家一时间都平静了下来，在现实面前一切的豪言壮语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姜铎济心里很清楚，他这么说会损伤士气，但他必须要说；困难就在那里，你说不说都得面对，与其到时候手忙脚乱，还不如现在说清楚。

散会后，姜铎济去了马占山将军的府邸。

马将军也正准备着守城，二人商量了一下各自的防区和联络事宜，姜铎济又赶紧回到指挥室给张少帅打了一个电话。姜铎济报告了自己将要抗击rì军的打算，电话那边的少帅哽咽了，许久才挤出了两个字：保重。

姜铎济和少帅都知道这将是九死一生的一仗，能不能活着回来谁也不知道。rì军一路打过来，几乎没遇到什么抵抗，趾高气昂的兵临城下，眼前这座城市他们是势在必得。但他们还不知道，攻下这座城市，他们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以为他们不知道，守卫这座城市的，是曾经震慑东北的姜家军。

rì军的狂傲在姜铎济的意料之中，没有劝降，没有jǐng告，rì本人觉得大炮就能让这座城市区服。炮弹呼啸着在阵地的周围爆炸，激起的尘土好像一朵朵盛开的烟花。这样的炮火姜铎济也是第一次见到，虽然早就听说过rì军的火力很猛，但这样密集的炮火还是让他的心中划过一丝隐隐的不安。炮声停了，大地仿佛还在震颤，洋洋洒洒的灰尘让战士们看不清前方。rì军没有给姜家军一点喘息的机会，炮弹打完了接着就是一阵阵机枪的扫shè，子弹在战士们的头顶飞过，夹杂着他们听不懂的叫嚣，rì军在机枪和坦克的掩护下发起了冲锋。也许他们觉得这座城市已经是刀俎下的鱼肉，但他们大错特错了，他们低估了这座城市的抵抗力。

战士们纷纷从地洞里爬了出来，刚才的炮火虽然猛烈，却没造成什么伤亡。随即，愤怒的子弹shè向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他们第一次见识到了中**人的厉害。姜铎济拿起步枪，一枪就干掉了一个手拿指挥刀的鬼子。我们的炮火没有鬼子凶猛，但我们的炮手也身经百战，他们密切配合，打掉了两辆rì军的坦克。rì军为自己的轻敌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他们丢下三百多具尸体退了回去。姜铎济稍稍放了心，至少今天青天白rì的大旗还在这座城市飘扬。

rì军是不会甘心失败的，姜家军迎来的是更加猛烈地炮火和飞机的双重打击。地洞被炸塌了，构筑好的阵地被削平了半米。姜铎济紧张的指挥着，他知道这回想要打退rì军的进攻没那么容易。rì军的飞机扫shè着每一寸土地，用手抓起一把土，里面都会有滚烫的子弹。rì军指挥官在望远镜中只能看到一片尘埃，他觉得这次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拿下这座城市。

“鬼子上来了”，一个战士大叫。只见几千名rì军一字排开地向我们冲了过来，明晃晃的刺刀在太阳的映照下显得寒气逼人，狰狞的面目仿佛要吃掉这些放抗的军人。战士们举起枪拼命地shè击，咔嚓咔嚓上膛的声音在阵地上此起彼伏，打剩的子弹壳散落了一地，这些军人用无畏与勇气诠释着什么是尊严与荣誉。rì军的子弹无情地穿透他们的胸膛与臂膀，但血sè的阵地上似乎总是有反击的力量；这一刻祖先的灵魂与他们同在，这一刻先辈的勇气鼓舞着他们奋战到底。他们是伟大的姜氏子孙，是那些曾经征战沙场的将军们的后人；他们的身体里流淌着战斗的血液，他们的肩上背负着家族的荣光。这是一个不可战胜的家族，浩瀚的历史长河中留下过它璀璨的篇章；这是一个经历无数风雨的家族，远征的道路上留下它不求的脊梁。如今，当曾经的辉煌都已走进历史，当所有的苦难都化为希望，这个家族面临的只一个新的挑战：是退却还是守疆。先辈的血液此时在他们的身上沸腾，家族的荣光照亮着他们前进的方向；威胁不过是卑微的挑衅，侵略不过是胜利的奖章，让那些无知的敌人颤抖吧，我姜氏家族——是不可战胜的！

rì军冲上阵地，士兵们装上刺刀与rì军进行肉搏。这是rì军自进入中国以来第一次遇到这么顽强的阻击，面对这些英勇无畏的战士，rì军指挥官第一次感到了恐慌；一路上的顺利让rì军兴奋不已，如此强烈的抵抗让他们举步维艰。战斗从白天打到黑夜，从黑夜打到白天；rì军撤下来一批又上一批，我们的战士就只能一直打下去，直到生命的终结。

鲜血染红了战士们脚下的阵地，这里成了姜氏家族自1841年以来最大的坟场。八天后，姜铎济带着仅存的五百余人撤进了城中，此时马占山将军的部队也已经弹尽粮绝。齐齐哈尔，这座城市肯定是要落入rì本人的手中了，但是在此之前，姜铎济要让rì军付出代价；他要让rì本人明白：这是我们中国人的地盘，想要抢走它，是要付出很大的牺牲的！

rì军指挥官愤怒了，他还从来没有遭到过这么巨大的损失，这个姜家军让他的部队损失惨重，几位军官也在混战中丧生。因此，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下齐齐哈尔，灭了姜氏全族。

rì军司令部内，几个军官还在商讨下一步的进攻事宜，眼前的这座城市带给了他们太多的烦恼，现在终于可以征服它了。一阵激烈地争执过后，司令官决定一鼓作气，拿下齐齐哈尔；以两个联队组成左右攻击兵团，东西夹击，把守城的部队赶出城去。下达命令时，rì军司令官特意叮嘱攻城的部队：一定要把和大rì本帝国为敌的姜氏家族彻底地消灭在城中，不许放一个逃走。可见rì本人对姜家军是又怕又恨，杀之而后快。

姜铎济回到城中，看着仅剩五百多个的战士，他知道受不了多久了。也许是明天，也许是是后天，他就要去见自己的祖先了；而也许，就是今天!

这是姜氏家族损失最惨重的一仗，姜家军损失五千多人，其中六百多是姜氏子弟。眼下，rì军进城一定会将姜家斩尽杀绝，可现在想要打出去并不容易。姜铎济这次必须要做出一个艰难的选择了：是守在这里还是突围出去。守在这，那肯定是必死无疑了，自己死了倒是不要紧，可自己的族人该怎么办，姜氏家族就可不能在自己手里绝后啊！突围，成功的几率有多少，要是失败了怎么办，况且还要带着妇女和老人孩子，这么连行军带打仗的折腾，肯定是行不通的。守又守不住，走还走不了，姜铎济也是急的团团转。但他不能让别人看出来，和他的父亲一样，他现在可是大家伙的主心骨，这时候别人能乱，他可得挺住了。

所剩的军队不多了，大炮也都丢在了阵地上，机枪的子弹也就千八百发，剩下的就是刺刀和拳头了。就算要走，那祖上的牌位也得带走啊，要不然可是大不孝啊！光是这些牌位就足足有百十来个，全都在带着走也是不小的负担。再说往哪走啊？只剩下向北的一条路了，只能向北突围然后转道向西，一直走到没有rì军的地方再向南前进，可这样的话路途太过遥远，士兵倒还好说，老人和孩子可怎么受得了啊！况且这一路上rì本人是不会罢休的，一定会围追堵截，到时候要是甩不掉他们可怎么办？不走是不行了，走也不一定就能够活下去，姜氏家族又面临着新的困境。

姜铎济把几个活着的军官叫过来商讨对策。大家都明白这座城市是守不住了，青天白rì的大旗已经支撑不了几天了。我了这个国家，姜氏家族已经付出了许多；zhèng fǔ放弃了这里，但姜家军却依旧在这里扞卫着国家的尊严。如今，他们的努力还是没能阻挡侵略者的铁蹄，而他们自己的明运也是扑朔迷离。为了祖国，几百姜氏子孙洒血疆场，为了抗击敌人，他们好尽了最后一丝气力；但是现在谁来拯救他们呢？只有他们自己了！

姜铎济想到：我们已经已经尽力了，zhōng yāng抛弃了我们，但我们却从未抛弃这个国家。我们的牺牲已经够多了，我并不后悔加入这场战争，也不后悔让自己的族人殒命沙场，但我的家族不能绝后啊！我得给姜家留个种，要不然千百年之后，谁还会记得我们几天的浴血奋战，谁还能去讲述我们家族昔rì的辉煌，谁还能将我们的姓氏传递下去呢？姜家要是真的在我的手里绝了后，那我如何去见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啊！我们曾经人丁兴旺，也曾经家道败落，但还不曾有灭族的威胁啊！当年父亲带着族人踏上了闯关东的道路，尽管一路上飞雪交加，但还是挺过来了；如今我也不能坐以待毙，就算是死，也一定要死得轰轰烈烈，才不愧对我的先祖啊！当年父亲的许多决定多是那么的冷酷无情，今天我终于明白了；只可惜今rì我也要作出同样的决定，希望列祖列宗在天有灵不要怪罪我啊！为了能让我的家族存续下去，这个罪名就让我来承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