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阿牛（1/2）

我花了几十秒才将自己的意识收纳入自己的身体之内。在此过程中，一位身材高挑的空姐出现在我近前，俯下身用带着印尼口音的英语柔声对我说：“先生，登巴萨机场到了。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yesterday的歌声继续在机舱里流淌。

“apple－na……”我下意识地重复了梦中那个女子的名字。

“apple？”空姐一脸困惑地看着我。

我赶紧用脸部肌肉堆出一个微笑，摆了摆手。然后起身从行李架上取下行李，离开了机舱。大约我这个瞌睡确实打得不是时候，我快走出舱门时，看到空姐脸上流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从下飞机到排队办理落地签证的过程中，我一直在回想着那个梦。说是梦，各种细节又过于清晰。

简直像是某种预兆。或者说，类似于古代希伯来人先知所见的异象。

“进去不会出不来？”apple－na的话又在耳边响起。

自从apple－na从我的世界里消失后，我从来没有梦见过她。尽管我每一天都想起她，但却怎么也没能引发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效果。这一回，我刚进入巴厘岛的空域，apple－na就在我的梦里出现了。这或许是她对我这次行动的肯定？我走出的这一步可能是对的。在我所不知道的某个地方，某种响应已经发生了。

蝴蝶一旦扇动翅膀，在万里之外，总会有某种事情连带着发生。

蝴蝶效应。

到机场出口，我在网上预约的导游阿牛已经举着我的名字在等了。

阿牛是有着华人血统的印尼人，他祖父来自广东。现在他作为私人导游，专门接待来自中国的游客，在网上口碑还不错。当然，阿牛不是他的真名。但因为印尼名字叫起来拗口，客人们基本没有谁用真名叫他，都叫他阿牛。

“到后来，我有时候都会有点想不起自己的真名。”阿牛笑着说。

阿牛把我带到他的车上。三菱帕杰罗。很实用的越野车。记得村上春树游土耳其的时候，用的就是这款车。我的脑海中浮现出那本游记《雨天炎天》中的场景。

车驶出机场，前往goodwayhotel。一切按照计划进行。

我从香港转机，坐的是红眼航班，现在到天亮估计还有四五个小时。我坐在后排，默默地看着阿牛开车。显然，阿牛对车况和路况都是极其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