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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两块铜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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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柔妹这小贼鬼鬼祟祟的跟着咱们不怀好意便将他打了吧。”石破天吃了一

惊:“他们不喜欢我跟来?”虽听到石清话声但不见二人生怕石夫人向自己动手若是

被迫还招一个不小心又害死了她那便如何是好?忙缩身伏入长草只等闵柔赶来将铜

牌掷了给她转身便逃。

忽听得呼的一声一条人影疾从左侧大槐树后飞出手挺长剑剑尖指着草丛喝道:

“朋友你跟着我们干什么?快给我出来。”正是闵柔。石破天一个“我”字刚到口边忽

听得草丛中嗤嗤嗤三声连响有人向闵柔射暗器。闵柔长剑颤处刚将暗器拍落草丛中

便跃出一条青衣汉子挥单刀向闵柔砍去。这一下大出石破天意料之外万万想不到这草丛

中居然伏得有人。但见这汉子身手矫捷单刀舞得呼呼风响。闵柔随手招架并不还击。

石清也从槐树后走了出来长剑悬在腰间负手旁观看了几招说道:“喂老兄

你是泰山卢十八的门下是不是?”那人喝道:“是便怎样?”手中单刀丝毫不缓。石清笑

道:“卢十八跟我们虽无交情也没梁子你跟了我们夫妇六七里路是何用意?”那汉子

道:“没空跟你说……”原来闵柔虽是轻描淡写的出招却已迫得他手忙脚乱。

石清笑道:“卢十八的刀法比我们高明你却还没学到师父本事的三成这就撤刀住手

了吧!”石清此言一出闵柔长剑应声刺中他手腕飘身转到他背后倒转剑柄撞出已封

住了他穴道。当的一声响那汉子手中单刀落地他后心大穴被封动弹不得了。

石清微笑道:“朋友你贵姓?”那汉子甚是倔强恶狠狠地道:“你要杀便杀多问

作甚?”石清笑道:“朋友不说那也不要紧。你加盟了那一家帮会你师父只怕还不知道

吧?”那汉子脸上露出诧异之色似乎是说:“你怎知道?”石清又道:“在下和尊师卢十

八师傅素来没有嫌隙他就是要派人跟踪我夫妇嘿嘿不瞒老兄说尊师总算还瞧得起我

们决不会派你老兄。”言下之意显然是说你武功差得太远着实不配你师父不会不

知。那汉子一张脸胀成了紫酱色幸好黑夜之中旁人也看不到。

石清伸手在他肩头拍了两下说道:“在下夫妇光明磊落事事不怕人知你要知我二

人行踪不妨明白奉告。我们适才从上清观来探访了观主天虚道长。你回去问你师父便

知石清、闵柔少年时在上清观学艺天虚道长是我们师哥。现下我们要赴雪山到凌霄城去

拜访雪山派掌门人威德先生。朋友倘若没别的要问这就请吧!”

那汉子只觉四肢麻痹已失显是石清随手这么两拍已解了他的穴道心下好生佩服

便拱了拱手说道:“石庄主仁义待人名不虚传晚辈冒犯了。”石清道:“好说!”那

汉子也不敢拾起在地下的单刀向石夫人一抱拳说道:“石夫人得罪了!”转身便走。

石夫人裣衽还礼。

那汉子走出数步石清忽然问道:“朋友贵帮石帮主可有下落了吗?”那汉子身子一

震转身道:“你……你……都……都知道了?”石清轻叹一声说道:“我不知道。没有

讯息是不是?”那汉子摇了摇头说道:“没有讯息。”石清道:“我们夫妇也正想找

他。”三个人相对半晌那汉子才转身又行。

那汉子走远闵柔道:“师哥他是长乐帮的?”石破天听到“长乐帮”三字心中又

是一震。石清道:“他刚才转身走开扬起袍襟我依稀见到袍角上绣有一朵黄花黑暗中

看不清楚随口一问居然不错。他……他跟踪我们原来是为了……为了玉儿早知如

此也不用难为他了。”闵柔道:“他们……他们帮中对玉儿倒很忠心。”石清道:“玉儿

为白万剑擒去长乐帮定然四出派人全力兜截。他们人多势大耳目众多想不到仍是音

讯全无。”闵柔凄然道:“你怎知仍是……仍是音讯全无?”

石清挽着妻子的手拉着她并肩坐在柳树之下温言道:“他们若是已得知了玉儿的讯

息便不会这般派人到处跟踪江湖人物。这个卢十八的弟子无缘无故的钉着咱们除了打探

他们帮主下落不会更有别情。”

石清夫妇所坐之处和石破天藏身的草丛相距不过两丈。石清说话虽轻石破天却是

听得清清楚楚。本来以石清夫妇的武功修为石破天从远处奔来之时便当觉只是当时二

人全神留意着一直跟踪在后的那使刀汉子石破天又是内功极高脚步着地极轻是以二人

打了那汉子之后没想到草丛中竟然另行有人。石破天听着二人的言语什么长乐帮主

什么被白万剑擒去说的似乎便是自己但“玉儿”什么的却又不是自己了。他本来对自

己的身世存着满腹疑团这时躲在草中倘若出人不意的突然现身未免十分尴尬索性便

躲着想听个明白。

四野虫声唧唧清风动树石清夫妇却不再说话。石破天生怕自己踪迹给二人现连

大气也不敢喘一口过了良久才听得石夫人叹了口气跟着轻轻啜泣。

只听石清缓缓说道:“你我二人行侠江湖生平没做过亏心之事。这几年来为了要保玉

儿平安更是竭力多行善举倘若老天爷真要我二人无后那也是人力不可胜天。何况像中

玉这样的不肖孩儿无子胜于有子。咱们算是没生这个孩儿也就是了。”

闵柔低声道:“玉儿虽然从小顽皮淘气他……他还是我们的心肝宝贝。总是为了坚儿

惨死人手咱们对玉儿特别宠爱了些才成今日之累可是……可是我也始终不怨。那日在

那小庙之中我瞧他也决不是坏到了透顶倘若不是我失手刺了他一剑也不会……也不

会……”说到这里语音呜咽自伤自艾痛不自胜。

石清道:“我一直劝你不必为此自己难受就算那日咱们将他救了出来也难保不再给

他们抢去。这件事也真奇怪雪山派这些人怎么突然间个个不知去向中原武林之中再也没

半点讯息。明日咱们就动程往凌霄城去到了那边好歹也有个水落石出。”闵柔道:“咱

们若不找几个得力帮手怎能到凌霄城这龙潭虎穴之中将玉儿救出来?”石清叹道:“救

人之事谈何容易?倘若不在中途截劫玉儿一到凌霄城那是羊入虎口再难生还了。”

闵柔不语取帕拭泪过了一会说道:“我看此事也不会全是玉儿的过错。你看玉儿

的雪山剑法如此生疏雪山派定是没好好传他武功玉儿又是个心高气傲、要强好胜之人

定是和不少人结下了怨。这些年中可将他折磨得苦了。”说着声音又有些呜咽。

石清道:“都是我打算错了对你实是好生抱憾。当日我一力主张送他赴雪山派学艺

你虽不说什么我知你心中却是万分的舍不得。想不到风火神龙封万里如此响当当的男儿

跟咱夫妇又是这般交情竟会亏待玉儿。”

闵柔道:“这事又怎怪得你?你送玉儿上凌霄城一番心思全是为了我你虽不言我

岂有不知?要报坚儿之仇我独力难成到得要紧关头你又不便如何出手再加对头于本

门武功知之甚稔定有破解之法。倘若玉儿学成了雪山剑法我娘儿两个联手便可制敌死

命那知道……那知道……唉!”

石破天听着二人说话倒有一大半难以索解只想:“石夫人这般想念她孩儿。听来好

象她儿子是给雪山派擒去啦我不如便跟他们同上凌霄城去助他们救人。她不是说想找几

个帮手么?”正寻思间忽听得远处蹄声隐隐有十余匹马疾驰而来。

石清夫妇跟着也听到了两人不再谈论儿子默然而坐。

过不多时马蹄声渐近有人叫道:“在这里了!”跟着有人叫道:“石师弟、闵师

妹我们有几句话说。”

石清、闵柔听得是冲虚的呼声略感诧异双双纵出。石清问道:“冲虚师哥观中有

什么事么?”只见天虚、冲虚以及其他十余个师兄弟都骑在马上其中两个道人怀中又都抱

着一人。其时天色未明看不清那二人是谁。

冲虚气急败坏的大声说道:“石……石师弟、闵师妹你们在观中抢不到那赏善罚恶两

块铜牌怎地另使诡计又抢了去?要抢铜牌那也罢了怎地竟下毒手打死了照虚、通虚

两个师弟那……那……实在太不成话了!”

石清和闵柔听他这么说都大吃一惊。石清道:“照虚、通虚两位师哥遭了人家毒手

这……这……这是从何说起?两位师哥给……给人打死了?”他关切两位师兄的安危一时

之间也不及为自己分辩洗刷。

冲虚怒气冲冲的说道:“也不知你去勾结了什么下三滥的匪徒竟敢使用最为人所不齿

的剧毒。两个师弟虽然尚未断气这时恐怕也差不多了。”石清道:“我瞧瞧。”说着走近

身去要去瞧照虚、通虚二人。刷刷几声几名道人拔出剑来挡住在了石清的去路。天虚

叹道:“让路!石师弟岂是那样的人。”那几名道人哼的一声撤剑让道。

石清从怀中取出火摺打亮了照向照虚、通虚脸上史见二道脸上一片紫黑确是中了

剧毒一探二人鼻息呼吸微弱性命已在顷刻之间。上清观的武功原有过人之长。照虚、

通虚二道内力深厚又均非直中石破天的毒掌只是闻到他掌上逼出来的毒气因而晕眩栽

倒但饶是如此显然也是挨不了一时三刻。石清回头问道:“师妹你瞧这是那一派人下

的毒手?”这一回头只见七八名师兄弟各挺长剑已将夫妇二人围在垓心。

闵柔对群道的敌意只作视而不见接过石清手中火摺挨近去瞧二人脸色微微闻到二

道口鼻中呼出来的毒气便觉头晕不由得退了一步沉吟道:“江湖上没见过这般毒药。

请问冲虚师哥这两位师哥是怎生中的毒?是误服了毒药呢?还是中了敌人喂毒暗器?身上

可有伤痕?”

冲虚怒道:“我怎知道?我们正是来问你呢?你这婆娘鬼鬼祟祟的不是好人多半是适

才吃饭之时你争铜牌不得便在酒中下了毒药。否则为什么旁人不中毒偏偏铜牌在照虚

师弟向上他就中了毒而……而……怀中的铜牌又给你们盗了去?”

闵柔只气得脸容失色但她天性温柔自幼对诸位师兄谦和有礼不愿和他们作口舌之

争眼眶中泪水却已滚来滚去险些便要夺眶而出。石清知道这中间必有重大误会自己夫

妇二人在上清观中抢夺铜牌未得照虚便身中剧毒而失了铜牌自己夫妇确是身处重大嫌疑

之地。他伸出左手握住妻子右掌意示安慰一时也彷徨无计。闵柔道:“我……我……”

只说得两个“我”字已哭了出来别瞧她是剑术通神、威震江湖的女杰在受到这般重大

委屈之时却也和寻常女子一般的柔弱。

冲虚怒冲冲的道:“你再哭多几声能把我两个师弟哭活来吗猫哭耗子……”

一句话没说完忽听身后有人大声道:“你们怎地不分青红皂白胡乱冤枉好人?”

众人听那人话声中气充沛都是一惊一齐回过头来只见数丈外站着一个衣衫不整的

汉子其时东方渐明瞧他脸容似乎年纪甚轻。

石清、闵柔见到那少年都是喜出望外。闵柔更是“啊”的一声叫了出来道:

“你……你……”总算她江湖阅厉甚富那“玉儿”两字才没叫出口来。

这少年正是石破天他躲在草丛之中听到群道责问石清夫妇心想自己若是出头不

免要和群道动手自己一双毒掌杀人必多实在十分的不愿。但听冲虚越说越凶石夫人

更给他骂得哭了起来再也忍耐不住当即挺身而出。

冲虚大声喝道:“你是什么人?怎知我们是冤枉人了?”石破天道:“石庄主和石夫人

没拿你们的铜牌你们硬说他们拿了那不是冤枉人么?”冲虚挺剑踏上一步道:“你这

小孩子又知道什么了却在这里胡说八道!”

石破天道:“我自然知道。”他本想实说是自己拿了但想只要一说出口对方定要抢

夺自己倘若不还势必动手那么又要杀人是以忍住不说。

冲虚心中一动:“说不定这少年得悉其中情由。”便问:“那么是谁拿的?”

石破天道:“总而言之决不是石庄主、石夫人拿的。你们得罪了他们又惹得石夫人

哭了大是不该快快向石夫人陪礼吧。”

闵柔陡然间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牵肚挂肠的孩儿安然无恙已是不胜之喜这时听得他

叫冲虚向自己陪礼全是维护母亲之意。她生了两个儿子花了无数心血流了无数眼泪

直到此刻才听到儿子说一句回护母亲的言语登时情怀大慰只觉过去二十年来为他而受

的诸般辛劳、伤心、焦虑、屈辱那是全都不枉了。

石清见妻子喜动颜色眼泪却涔涔而下明白她的心意一直捏着她手掌的手又紧了一

紧心中也想:“玉儿虽有种种不肖对母亲倒是极有孝心。”

冲虚听他出言顶撞心下大怒高声道:“你是谁?凭什么来叫我向石夫人陪礼?”

闵柔心中一欢喜对冲虚的冤责已丝毫不以为意生怕儿子和他冲突起来伤了师门的

和气忙道:“冲虚师哥是一时误会大家自己人说明白了就是又陪什么礼了。”转头

向石破天柔声道:“这里的都是师伯、师叔你磕头行礼吧。”

石破天对闵柔本就大有好感这时见她脸色温和泪眼盈盈的瞧着自己充满了爱怜之

情一生之中实是从未有谁对自己如此的真心怜爱不由得热血上涌但觉不论她叫自己

去做什么都是万死不辞磕几个头又算得什么?当下不加思索双膝跪地向冲虚磕头说

道:“石夫人叫我向你们磕头我就磕了!”

天虚、冲虚等都是一呆眼见石破天对闵柔如此顺服心想石清有两个儿子一个给仇

家杀了一个给人掳去这少年多半是他夫妇的弟子。

冲虚脾气虽然暴躁究竟是玄门练气有道之士见石破天行此大礼胸中怒气登平当

即翻身下马伸手扶起道:“不须如此客气!”那知石破天心想石夫人叫自己磕头总须

磕完才行冲虚伸手来扶却不即行起身。冲虚一扶之下只觉对方的身子端凝如山竟是

纹风不动不禁又是怒气上冲:“你当我长辈却自恃内功了得在我面前显本事来了!”

当下吸一口气将内力运到双臂之上用力向上一抬要将他掀一个筋斗。

石清夫妇眼见冲虚的姿势他们同门学艺练的是一般功夫如何不知他臂上已使上了

真力?石清哼的一声微感气恼但想他是师兄也只好让儿子吃一点亏了。闵柔却叫道:

“师哥手下留情!”

却听得呼的一声冲虚的身子腾空而起向后飞出正好重重的撞上了他自己的坐骑。

冲虚脚下踉跄连使‘千斤坠’功夫这才定住那匹马给他这么一撞却长嘶一声前腿

跪倒。原来石破天内力充沛冲虚大力掀他没能掀动自己反而险些摔一个大筋斗。

这一下人人都瞧得清楚自是都大吃一惊。石清夫妇在扬州城外土地庙中曾和石破天交

剑知他内力浑厚但决计想不到他内力修为竟已到了这等地步单藉反击之力便将上清

观中一位一等一的高手如此恁空摔出。

冲虚站定身子左手在腰间一搭已拔出长剑气极反笑说道:“好好好!”连

说了三个“好”才调匀了气息说道:“师弟、师妹调教出来的弟子果然是不同凡响我

这可要领教领教。”说着长剑一挺指向石破天胸口。

石破天退了一步连连摇手道:“不不我不和你打架。”

天虚瞧出石破天的武功修为非同小可心想冲虚师弟和他相斗以师伯的身份胜了没

什么光采若是不胜更成了大大的笑柄眼见石破天退让正中下怀便道:“都是自己

人又较量什么?便要切磋武艺也不忙在这一时三刻。”

石破天道:“是啊你们是石庄主、石夫人的师兄我一出手又打死了你们就大大不

好了。”他全然不通人情世故只怕自己毒掌出手又杀死了对方随口便说了出来。

上清观群道素以武功自负那想到他实是一番好意一听之下无不勃然大怒。十多名

道人中倒有七八个胡子气得不住颤动。石清出喝:“你说什么?不得胡言乱语。”

冲虚尊从掌门师兄的嘱咐已然收剑退开听石破天这名凌辱藐视之言那里还再忍耐

得住?大踏步上前喝道:“好我倒想瞧瞧你如何将我们都打死了出招吧!”石破天不

住摇手道:“我不和你动手。”冲虚俞益恼怒道:“哼你连和我动手也不屑!”刷的

一剑刺向他的肩头。他见石破天手中并无兵刃这一剑剑尖所指之处并非要害他是上清

观中的剑术高手临敌的经历虽比不上石清夫妇出招之快却丝毫不逊。

石破天一闪身没能避开只听得卟的一声轻响肩头已然中剑立时鲜血冒出。闵柔惊

叫:“哎哟!”冲虚喝道:“快取剑出来!”

石破天寻思:“你是石夫人的师兄适才我已误杀了她两个师兄若再杀你一来对不

起石夫人二来我也成为大坏人了。”当冲虚一剑刺来之时他若出掌劈击便能挡开但

他怕极了自己掌上的剧毒双手负在背后用力互握说什么也不肯出手。

上清观群道见了他这般模样都道他有心藐视即连修养再好的道人也都大为生气。有

人便道:“冲虚师兄这小子狂妄得紧不妨教训教训他!”

冲虚道:“你真是不屑和我动手?”刷刷又是两剑。他出招实在太快石破天对剑法又

无多大造诣身子虽然急闪仍是没能避开左臂右胸又中了一剑。幸好冲虚剑下留情只

是逼他出手并非意欲取他性命这两剑一刺中他皮肉立时缩回所伤甚轻。

闵柔见爱子连中三处剑伤心疼无比眼见冲虚又是一剑刺出当的一声立时挥剑架

开只听得当当当当便如爆豆般接连响了一十三下瞬息间已拆了一十三招。冲虚连攻一

十三剑闵柔挡了一十三剑两人都是本派好手这‘上清快剑’施展出来直如星丸跳

掷火光飞溅迅捷无伦。这一十三剑一过群道和石清都忍不住大叫一声:“好!”

场上这些人除了石破天外个个是上清观一派的剑术好手眼见冲虚这一十三剑攻得

凌厉剽悍锋锐之极而闵柔连挡一十三剑却也是绵绵密密严谨稳实两人在弹指之间

一攻一守都施展了本门剑术的巅峰之作自是人人瞧得心旷神怡。

天虚知道再斗下去两人也不易分出胜败问道:“闵师妹你是护定这少年了?”

闵柔不答眼望丈夫要他拿一个主意。

石清道:“这孩子目无尊长大胆妄为原该好好教训才是。他连中冲虚师兄三剑幸

蒙师兄剑下留情这才没送了他的小命。这孩子功夫粗浅怎配和冲虚师兄过招?孩子快

向众位师伯磕头陪罪。”

冲虚大声道:“他明明瞧不起人不屑动手。否则怎么说一出手便将我们都打死了?”

石破天摊开手掌见掌心中隐隐又现红云蓝线叹了口气说道:“我这一双手老是会

闯祸动不动便打死人。”

上清观群道又是人人变色。石清听他兀自狂气逼人讨那嘴头上的便宜心下也不禁生

气喝道:“你这小子当真不知天高地厚适才冲虚师伯手下留情才没将你杀死你难道

不知么?”石破天道:“我……我……我也不想杀死他因此也是手下留情。”石清大怒

登时便想抢上去挥拳便打。他身形稍动闵柔立知其意当即拉住了他左臂这一拉虽然使

力不大石清却也不动了。

冲虚适才向石破天连刺三剑见他闪避之际显然全未明白本门剑法的精要所在而内

力却又如此强劲以武功而论颇不像是石清夫妇的弟子心下已然起疑而当石破天举掌

察看之时又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腥臭更是疑窦丛生喝问:“小子你是谁的徒弟却学

得这般贫嘴滑舌?”

石破天道:“我……我……我是金乌派的开山大弟子。”

冲虚一怔心想:“什么金乌派银乌派?武林中可没这个门派这小子多半又在胡说

八道。”便冷笑道:“我还道阁下是石师弟的高足呢。原来不是自己人那便无碍了。”向

站在身旁的两名师弟使用个眼色。

两名道人会意倒转长剑各使一招‘朝拜金顶’一个对着石清一个对着闵柔。这

‘朝拜金顶’是上清剑法中礼敬对方的招数通常是和尊长或是武林名宿动手时所用这一

招剑尖向地左手剑诀搭在剑柄之上纯是守势看似行礼却已将身前五尺之地守御得十

分严密敌未动己不动敌如抢攻立遇反击。

石清夫妇如何不明两道的用意那是监视住了自己若再出剑回护儿子这二道手中的

长剑立时便弹起应战但只要自己不出招这二道却永远不会有敌对的行动那是不伤同门

义气之意。闵柔向身前的师兄灵虚瞧了一眼心想:“当年在上清观学艺之时灵虚师兄笨

手笨脚剑术远不如我但瞧他这一招‘朝拜金顶’似拙实稳已非吴下阿蒙真要动手

只怕非三四十招间能将他打败。”

她心念略转之间只见冲虚手中长剑连续抖动已将石破天圈住听他喝道:“你再不

还手我将你这金乌派的恶徒立毙于当场。”他叫明‘金乌派’显是要石清夫妇事后无法

为此翻脸。石清当机立断知道儿子再不还手冲虚真的会将他刺得重伤但若还手相斗

冲虚既知自己夫妇有回护之意下手决不会过份。只是点到为止杀杀他的狂气于少年人

反有益处当即叫道:“孩子师伯要点拨你功夫于你大有好处。师伯决不会伤你不用

害怕快取兵刃招架吧!”

石破天只见前后左右都是冲虚长剑的剑光脸上寒气森森不由得大是害怕适才被他

接连刺中三剑躲闪不得知道这道人剑法十分厉害听石清命他取兵刃还手心头一喜:

“是了我用兵刃招架手上的毒药便不会害死了他。”瞥眼见到地下一柄单刀正是那个

卢十八的弟子所遗忙叫道:“好好!我还手就是你……你可别用剑刺我。等我拾起地

下这柄刀再说。你如乘机在我背上刺上一剑那可不成你不许赖皮。”

冲虚见他说得气急败坏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呸”的一声退开了两步跟着卟的

一响将长剑插在地上说道:“你当我冲虚是什么人难道还会偷袭你这小子?”双手插

在腰间等他拾刀心想:“这小子原来使刀那么绝非石师弟夫妇的弟子。只不知石师弟

如何又叫他称我师伯?”

石破天俯身正要去拾单刀突然心念一动:“待会打得凶了说不定我一个不小心左

手又随手出掌打他岂不是又要打死人还是把左手绑在身上那就太平无事。”当下又站

直身子向冲虚道:“对不起请你等一等。”随即解开腰带左手垂在身旁右手用腰带

将左臂缚在身上各人眼睁睁的瞧着均不知他古里古怪的玩什么花样。石破天收紧腰带

牢牢打了个结这才俯身抓起单刀说道:“好了咱们比吧那就不会打死你了。”

这一下冲虚险些给他气得当场晕去眼见他缚住了左手和自己比武对自己的藐视实已

达于极点。上清观群道固是齐声喝骂。石清和闵柔也都斥道:“孩子无礼快解开腰带!”

石破天微一迟疑冲虚刷的一剑已疾刺而至。石破天来不及尊照闵柔吩咐只得举刀挡

格。冲虚知他内力强劲不让他单刀和自己长剑相交立即变招刷刷刷刷六七剑只刺得

石破天手忙脚乱别说招架连对方剑势来路也瞧不清楚。他心中暗叫:“我命休矣!”提

起单刀乱劈乱砍全然不成章法将所学的七十三路金乌刀法尽数抛到了天上的金乌玉兔

之间。幸好冲虚领略过他厉害的内力虽见他刀法中破绽百出但当他挥刀砍来之时却也

不得不回剑以避生怕长剑给他砸飞那就颜面扫地了。

石破天乱劈了一阵见冲虚反而退后定一定神那七十三招金乌刀法渐渐来到脑中。

只是冲虚虽然退后出招仍是极快石破天想以史婆婆所授刀法拆解说什么也办不到。何

况金乌刀法专为克制雪山派而创遇上了全然不同的上清剑法全然格格不入。他心下慌

乱只得兴之所至随手挥舞。

使了一会忽然想起那日在紫烟岛上最后给白万剑杀得大败只因自己不识对方的剑

法此刻这道士的剑法自己更加不识既然不识索性就不看于是挥刀自己使自己的将

那七十三路金乌刀法颠三倒四的乱使浑厚的内力激荡之下自然而然的构成了一个守御圈

子冲虚再也攻不进去。

群道和石清夫妇都是暗暗讶异冲虚更是又惊又怒又加上几分胆怯他于武林中各大

门派的刀法大致均了然于胸眼见石破天的刀法既稚拙又杂乱大违武学的根本道理本

当一击即溃偏偏自己连遇险着实在是不通情理之至。

又拆得十余招冲虚焦躁起来呼的一剑进中宫抢攻恰在此时石破天挥刀回转

两人出手均快当的一声刀剑相交。冲虚早有预防将长剑抓得甚紧但石破天内力实在

太强众人惊呼声中冲虚见手中长剑已弯成一把曲尺剑上鲜血淋漓却原来虎口已被震

裂。他心中一凉暗想一世英名付于流水还练什么剑?做什么上清观一派掌门?急怒之

下挥手将变剑向石破天掷出随即双手成抓和身扑去。石破天一刀将弯剑砸飞不知此

后该当如何心中迟疑胸口门户大开。冲虚双手已抓住了他前心的两处要穴。

冲虚这一招势同拚命上清观一派的擒拿法原也是武学一绝那知他双手刚碰到石破天

的穴道便被他内力回弹反冲出去身子仰后便倒。这一次他使的力道更强反弹之力也

就愈大眼见站立不住若是一屁股坐倒这个丑可就丢得大了。

天虚道人飞身上前伸掌在他左肩向旁推出卸去了反弹的劲力。冲虚纵身跃起这才

站定脸上已没半点血色。

天虚拔出长剑说道:“果然是英雄出在少年佩服佩服!待贫道来领教几招只怕

年老力衰也不是阁下的对手了。”说着挺剑缓缓刺出。石破天举刀一格突觉刀锋所触

有如凭虚刀上的劲力竟是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禁叫道:“咦奇怪!”

原来天虚知他内力厉害这一剑使的是个‘卸’字诀却震得右臂酸麻胸口隐隐生

疼。他暗吃一惊生怕已受内伤待第二剑刺出石破天又举单刀挡架时便不敢再卸他内

劲立时斜剑击刺。

天虚虽已年逾六旬身手之矫捷却不减少年出招更是稳健狠辣。石破天却仍是不与他

拆招对他剑招视而不见便如是闭上了眼睛自己练刀不管对方剑招是虚中套实也好实

中带虚也好刺向胸口也罢削来肩头也罢自己只管‘梅雪适夏’、鲍鱼之肆‘、汉将当

关’、千钧压驼‘。这场比试的的确确是文不对题天虚所出的题目再难石破天也只是

自己练自己的。两人这一搭上手顷刻间也斗了二十余招刀风剑气不住向外伸展旁观众

人所围的圈子也是愈来愈大。灵虚等二人本来监视着石清夫妇防他们出手相助石破天但

见天虚和石破天斗得激烈四只眼睛不由自主的都转到相斗二人身上。

石破天惧怕之心既去金乌刀法渐渐使得似模似样显得招数实也颇为精妙内力更随

之增长。天虚初时尽还抵敌得住但每拆一招对方的劲力便强了一分真似无穷无尽、永

无枯竭一般。他只觉双腿渐酸手臂渐痛多拆一招便多一分艰难。

这时石清夫妇都已瞧出再斗下去天虚必吃大亏但若出声喝止儿子摆明了要他全然

相让实是大削天虚的脸面真不知如何才好不由得甚至是焦急。

石破天斗得兴起刀刀进逼蓦地里只见天虚右膝一软险些跪倒强自撑住脸色却

已大变。石破天心念一动记起阿绣在紫烟岛上说过的话来:“你和人家动手之时要处处

手下留情记着得饶人处且饶人那就是了。”一想到她那款款叮嘱的言语眼前便出现她

温雅腼腆的容颜立时横刀推出。

天虚见他这一刀推来劲风逼得自己呼吸为艰急忙退了两步这两步脚下蹒跚身子

摇幌暗暗叫苦:“他再逼前两步我要再退也没力气了。”却见他向左虚掠一刀拖过刀

来又向右空刺然后回刀在自己脸前砍落只激得地下尘土飞扬。

天虚气喘吁吁正惊异间只见他单刀回收退后两步竖刀而立又听他说道:“阁

下剑法精妙在下佩服得紧今日难分胜败就此罢手大家交个朋友如何?”天虚几乎不

相信自己的耳朵怔怔而立说不出话来。

石清微微一笑如释重负。闵柔更是乐得眉花眼笑。他夫妇见儿子武功高强那倒还罢

了最喜欢的是他在胜定之后反能退让正合他夫妇处处为人留有余地的性情。闵柔笑喝:

“傻孩子瞎说八道什么‘阁下’、‘在下’的怎不称师伯、小侄?”这一句笑喝其辞

若有憾焉其实乃深喜之慈母情怀欣慰不可言喻。

天虚吁了口气摇摇头叹道:“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们老了不中用啦。”

闵柔笑道:“孩子你得罪了师伯快上前谢过。”石破天应道:“是!”抛下单刀

解开绑住左臂的腰带恭恭敬敬的上前躬身行礼。闵柔甚是得意柔声道:“掌门师哥这

是你师弟、师妹的顽皮孩子从小少了家教得罪莫怪。”

天虚微微一惊说道:“原来是令郎怪不得怪不得!师弟先前说令郎为人掳去原

来那是假的。”石清道:“小弟岂敢欺骗师兄?小儿原是为人掳去不知如何脱险匆忙间

还没问过他呢。”天虚点头道:“这就是了以他本事脱身原亦不难。只是贤郎的武功既

非师弟、师妹亲传刀法中也没多少雪山派的招数内力却又如此强劲实令人莫测高深。

最后这一招更是少见。”

石破天道:“是啊这招是阿绣教我的她说人家打不过你你要处处手下留情得饶

人处且饶人这一招叫‘旁敲侧击’既让了对方又不致为对方所伤。”他毫无机心滔

滔说来。天虚脸上登时红一阵白一阵羞愧得无地自容。

石清喝道:“住嘴瞎说什么?”石破天道:“是我不说啦。要是我早想到将这两只

掌心有毒的手绑了起来只用单刀和人动手也不会……也不会……”说到这里心想若是

自承打死了照虚、通虚定要大起纠纷当即住口。

但天虚等都已心中一凛纷纷喝问:“你手掌上有毒?”“这两位道长是你害死的?”

“那两块铜牌是不是你偷去的?”群道手中长剑本已入鞘当下刷刷声响又都拔将出来。

石破天叹了口气道:“我本来不想害死他们不料我手掌只是这么一扬他们就倒在

地上不动了。”

冲虚怒极向着石清大声道:“石师弟这事怎么办你拿一句话来吧!”

石清心中乱极一转头但见妻子泪眼盈盈神情惶恐当下硬着心肠说道:“师门义

气为重。这小畜生到处闯祸我夫妇也回护他不得但凭掌门师哥处治便是。”

冲虚道:“很好!”长剑一挺便欲上前夹攻。

闵柔道:“且慢!”冲虚冷眼相睨说道:“师妹更有什么话说?”闵柔软颤声道:

“照虚、通虚两位师哥此刻未死说不定……说不定……也……尚可有救。”冲虚仰天嘿嘿

一声冷笑说道:“两个师弟中了这等剧毒那里还有生望?师妹这句话可不是消遣人

么?”

闵柔也知无望向石破天道:“孩儿你手掌上到底是什么毒药?可有解药没有?”一

面问一面走到他身边道:“我瞧瞧你衣袋中可有解药。”假装伸手去搜他衣袋却在他

耳边低声道:“快逃快逃!爹爹、妈妈可救你不得!”

石破天大吃一惊叫道:“爹爹妈妈?谁是爹爹、妈妈?”适才天虚满口‘令郎’什

么‘贤郎’如何石破天却不知道‘令郎、贤郎’就是‘儿子’石清夫妇称他为‘孩

儿’他也只道是对少年人的通称万万料不到他夫妇竟是将自己错认为他们的儿子。

便在这时只觉背心上微有所感却是石清将剑尖抵住了他后心说道:“师妹咱们

不能为这畜生坏了师门义气。他不能逃!”语音中充满了苦涩之意。

闵柔颤声道:“孩儿这两位师伯中了剧毒你当真……当真无药可救么?”

灵虚站在她身旁见她神情大变心想女娘们什么事都做得出既怕她动手阻挡更怕

她横剑自尽伸五指搭上她的手腕便将她手中长剑夺了下来。这时闵柔全副主心神是都贯

注在石破天身上于身同事物全不理会灵虚道人轻轻易易的便将她长剑夺过。

石破天见他欺侮闵柔叫道:“你干什?”右手探出要去夺还闵柔的长剑。灵虚挥剑

横削剑锋将及他的手掌石破天手掌一沉反手勾他手腕那是丁当所教十八擒拿手的一

招‘九连环’式中套式共有九变。这招擒拿手虽然精妙但怎奈何得了灵虚这样的上清

观高手。他喝一声:“好!”回剑以挡突然间身子摇幌咕咚摔倒。原来石破天掌上剧毒

已因使用擒拿手而散出来灵虚喝了一声“好”随着自然要吸一口气当即中毒。

群道大骇之下不由自主的都退了几步。人人脸色大变如见鬼魅。

石破天知道这个祸闯得更加大了眼见群道虽然退开各人仍是手持长剑四周团团围

住若要冲出非多伤人命不可瞥眼只见灵虚双手抱住小腹不住揉擦显是肚痛难当。

上清观群道内力修为深厚不似铁叉会会众那么一遇他掌上剧毒便即毙命尚有几个时辰好

挨。石破天猛地想起张三、李四两个义兄在地下大厅中毒之后也是这般剧烈肚痛的情状

后来张三教他救治的方法将二人身上的剧毒解了当即将灵虚扶起坐好。

四周群道剑光闪闪作势要往他身上刺去。他急于救人一时也无暇理会左手按住灵

虚后心灵台穴右手按住他胸口膻中穴依照张三所授意的法门左手送气右手吸气。果

然不到一盏茶时分灵虚便长长吁了口气骂道:“***你这贼小子!”

众人一听之下登时欢声雷动。灵虚破口大骂未免和他玄门清修的出家人风度不符

但只这一句话人人都知他的性命是捡回来了。

闵柔喜极流泪道:“孩子照虚、通虚两位师伯中毒在先快替他们救治。”

早有两名道人将气息奄奄的照虚、通虚抱了过来放在石破天身前。他依法施为。这两

道中毒时刻较长每个人都花了一炷香功夫体内毒性方得吸出。照虚醒转后大骂:“你奶

奶个雄!”通虚则骂:“狗娘养的王八蛋胆敢使毒害你道爷。”

石清夫妇喜之不尽这三个师兄的骂人言语虽然都牵累到自己却也不以为意只是暗

暗好笑:“三位师哥枉自修为多年平时一脸正气似是有道高士情急之时出言却也这

般粗俗。”

闵柔又道:“孩子照虚师伯的铜牌倘若是你取的你还了师伯娘不要啦!”

石破天心下骇然道:“娘?娘?”取出怀中铜牌茫然交还给照虚自言自语的道:

“你……你是我娘?”

天虚道人叹了口气向石清、闵柔道:“师弟、师妹就此别过。”他知道此后更无相

见之日连‘后会有期’也不说率领群道告辞而去——

石破天激动之下扑上前去搂住了她的双臂叫道:“妈妈!妈妈!你真是我的妈

妈。”闵柔回手也抱住了他叫道:“我的苦命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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