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生命（1/2）

杭城，坐落于神州南部沿海，是一座拥有悠久历史和灿烂文化的古城。时代的变迁，科学技术的发展，在冲击着古城传统文化的同时，也给这座古城带来了巨大的商机。现如今，杭城已成为了神州大陆上屈指可数的繁华大都市。

杭城周围接壤数个小镇，其中就包括闻人伊一家曾经居住过的地方。从小镇坐车出发，若一路畅通，车子极速驰骋状态下只需一个钟头便可到达杭城。但实际上每次闻人伊往返于杭城小镇之间，都要花上近三个钟头的时间。

离开小镇，定居于杭城后的闻人伊，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六年。这里，是他决心摆脱儿时阴影，重新生活的地方。在这里，他只希望平淡地度过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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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闻人，让你等这么久”，一位扎着马尾，身着白色制服的女孩手忙脚乱地整理着黑色背包，跌跌撞撞地跑出屋子。关上屋门后，她双手合十，对站在自己屋门前的闻人伊表示道歉：“昨晚忘记设置闹钟，结果睡过头了！真的很抱歉！”女孩面有惭色。

闻人伊摇了摇头，在手中的白色方形便利贴上写下【没有关系】

自从闻人伊不能说话后，他就习惯随身携带便利贴和笔，通过简单的短句和别人交流。不过，事实上闻人伊可以交流的对象并不多。更多时候，他只进行简单的点头摇头。

“那，那我们快点走吧！我们要提早到教室才行！高老师昨天叮嘱过我们必须要提前半个小时到教室。万一我们迟到了，他一定会...”一想到高一时高老师因一个学生无视他的命令而露出的魔鬼般狰狞的笑容，女孩不禁打了个寒颤。

高二分完文理班后，高老师就任高二六班的班主任。在高一时，闻人伊和女孩就见识过他的恐怖。

路上，湛蓝的天空飘着雪花絮状的云，入秋的清风拂面而来，夹杂着些许茉莉花香，沁人心扉。

想起昨晚自己和妈妈很晚到家，害云瑶一直等着没有吃饭，闻人伊就觉得心里特别过意不去。

此刻与闻人伊并肩而行的女孩就是云瑶，住在闻人伊家隔壁的邻居。在闻人伊和他妈妈搬来之前就已经生活在这里。她的父母都是国际商人，常年在外奔波，几乎不曾回家。云瑶还有一个妹妹。从十岁懂事开始，云瑶就担当起家中照顾妹妹的工作，洗衣做饭打扫，全由自己一人包揽。她是闻人伊来到这座城市后第一个交的朋友，也是至今为止唯一一个朋友。云瑶自小心思细腻，待人温柔，和闻人伊相识以来，从来没有因为闻人伊失语而瞧不起他。这些年也多亏了她，闻人伊才能逐渐正视自己，接受现实，重返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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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麻烦你了】闻人伊向云瑶递了一张便利贴。

“不不不，一点也不麻烦的！以前我也常常受到阿姨和你的很多照顾，而且我妹妹住校后，我一个人吃也怪孤单的～”云瑶摆了摆手，然后低下头，双手交叉，面带红晕，轻声问道，“嗯...那个...昨晚的饭菜，闻人觉得怎...么样？”

【好吃】闻人伊言简意赅，但觉得这样回答太过敷衍，便马上又加上一句【如果能天天吃到，会很幸福】

“如果能天天做给你吃就好了...”云瑶低声叹息，片刻寂静之后，她忽然猛烈地摇晃着脑袋，“不...不是这样的！我...我只是说...你能觉得好吃...我...我...”

闻人伊莞尔而笑，他并没有听见云瑶前面的叹息。但此刻云瑶早已是面红耳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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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六班的教室门外，陆陆续续有人经过。过道的其余教室都开着门，唯独眼前这扇门紧闭。

闻人伊心中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拉开门，同学们都安安静静地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幸灾乐祸似的瞅着闻人伊和他身后的云瑶。讲台上，一个硕大的身躯，正用穿着皮鞋的脚快慢交错地拍打着地面。闻人伊和云瑶都不敢直视眼前的这个人。

在众人的目光下，闻人伊内心产生了一股莫名的罪恶感。

完了，这个高老头究竟会怎么惩罚我们呢。我刚刚在门口做的最坏打算可就只是被罚抄书一百遍而已呀。闻人伊心里在打颤，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

“嗯咳，你们两个快回位置上坐好。全班就等你们两个人了。”高老师扶着自己的眼镜，面无表情地斥责道，“昨天我说过今天要开学典礼，所以必须比平时上课要早到的吧。”

“对不起，老师...”云瑶羞愧地垂下头。

“念在你们都是初犯，又是学习不错的学生，我这次就不计较了。但是——下不为例。”高老师刻意在【但是】上加强了语气。

闻人伊和云瑶一听没有惩罚，都顿时松了一口气，绷紧了的神经一下子松垮下去。

闻人伊快步溜回自己的座位边，刚坐在椅子上，就听到了周围女生们的议论和窃笑。如果只是嘲笑自己倒还好，但闻人伊注意到她们的眼神并不仅仅只是飘向自己这里，更多的是瞄向云瑶那边。闻人伊的内心一时间有了些许波澜，莫名的不是滋味。

在高老师对开学典礼的入场和座位进行安排，以及提出典礼过程中必须要遵守纪律的要求后，终于，开学典礼正式开始了。

开学典礼的会场不是按班级序号入坐，而是严格地要求男左女右，由低年级向高年级从前往后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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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讷讷讷，你们看，是那个恶心的臭哑巴诶，居然坐在我前面啊！”

“真讨厌，话说今天我又看见他和云女神一起来上学了！”

“哎，没办法，谁让他住在瑶瑶女神家边上。”

“估计他是每天臭不要脸赖着云女神，女神出于礼貌才会和他一起来上学的吧。”

“没错没错！我也觉得是这样！”

“哑巴就应该去哑巴该去的地方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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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其他班的男生一同在用带有讽刺的话语对闻人伊进行人身攻击时，一个略带磁性的女声忽然插入其中，“喂，臭虫们，闭上你们的臭嘴！难道你们班主任没有和你们说开学典礼期间不能交谈吗？”她站在男生面前，指着正在交头接耳的几个男生，停顿了一会儿，带着一丝笑意，“还是说你们是明知故犯，需要我向你们班主任报告？”

“糟糕，是学生会会长！”男生们纷纷惊惶失色。

“对...对不起——”

“我们不会再多嘴了！请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们——”带头说话的几个男生赶紧合掌，连连哀求。

“嘁，无趣的男人”女孩轻蔑地瞥了他们一眼，便不愿再继续搭理他们。

走下台阶，经过闻人伊身边时，女孩的眼神在他身上停留了数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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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不知道是这个月第几次亲耳听到别人说我坏话了呢。不过习惯了也就无所谓了。闻人伊左手躬曲，五指合拢撑着脑袋。

的确，云瑶容色清丽，肌肤白得似雪，双目又如空气般清澈，谈笑举止略带娇羞。加上甜美的声音添色，正常的男性看到她，都会怦然心动吧。而我这种相貌平平的哑巴却每天和云瑶一起上学，不被他们视为眼中钉才奇怪。心里这么想着，闻人伊望向云瑶所在的方向。云瑶对我来说，是妹妹的存在。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闻人伊早已把云瑶当成了自己的亲妹妹。

不过在这个世界里，喜欢你的人越多，也就意味着讨厌你的人会越多。虽然不是很明显，但在这所学校里嫉妒云瑶的女生确实比比皆是。从今天早上的事情就可以看出来。想到这，闻人伊不禁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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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校长的讲话，那么接下来我们有请高一新生代表陆筱筱做最后的演讲，大家欢迎！”主持人递过话筒，现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哇，这个高一妹子好漂亮啊！”

“是啊是啊，简直可以和我的云瑶女神平起平坐了！”

“听说好像是高一三班的。”

“可恶！好羡慕那些男生啊！”

“我好想问她的手机号码...”

“我也是——”

“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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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窃私语的场下，开始一点点地骚动不安起来。面前突然出现的一个美少女，让平日里正儿八经的男生一下子全部还原了本来面目。他们的内心此刻蠢蠢欲动，一个个色眼眯眯地注视着少女，更有甚者不顾老师的强烈反对，拿出手机拍照。

而此时正走上台演讲的女孩面对台下喧哗吵闹丝毫不放在心上，仿佛这种场景早已司空见惯。她神态自若，照着演讲稿吐字清晰流畅，在结束的末尾，深深地对场下所有听众鞠上一躬。

掌声雷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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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达两个半小时的开学典礼后半段虽然因为美少女引起的小插曲而使老师大怒，但总的来说，典礼算是圆满落幕了。不过坐了太久，闻人伊都感觉整个人快要睡觉了！走出会场，他伸开双臂，长长地打了个哈欠。那么，接下来要做什么呢。早上不需要去上课，剩余时间可以自由分配，现在距离午饭也还有一段时间。要不去图书馆逛逛好了，正好还可以把上次没看完的异世界小说看完。闻人伊心想。

会场的侧门围着很多人，而且还不停地有男生涌过去，他们已经把那里挤得水泄不通了。闻人伊踮起脚，朝人群中央望去，原来是刚刚上台演讲的高一新生。怪不得会出现这样可怕的场面。

不过话说回来，从刚刚开始我就很在意这个女生。闻人伊困惑地盯着她的头发。为什么她留着一头银白色的长发？学校是不可能允许学生染发的。

思索了半天，闻人伊最终还是放弃了猜测，他没有闲工夫去深究别人的事情。闻人伊耸了耸肩，朝着图书馆方向迈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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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可怕，学校的图书馆居然出现了一个大窟窿！”

“哎，听说昨天晚上有人亲眼目睹了呢！好像是说有一大块蓝色的石头砸在上面。”

“真的假的？！莫非是陨石坠落了？”

“哈哈哈，我倒觉得会不会是ufo呀！”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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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闻人伊听见不少人在讨论昨天晚上发生在学校的事情。

走到图书馆，闻人伊看见学校现在正在搭脚手架，准备图书馆的修缮工作。抬头仰望，果然如路人所言，一个好大的窟窿，图书馆正门的墙居然消失了三分之一，地面上有一大滩水，就像是不久前刚下过一场暴雨一样。或许是图书馆里的水管都爆裂了。

看来暂时不能使用图书馆了呢。闻人伊无奈地挠挠左脸。本来还想来看书，照现在这个情况看来，即使有存活的书籍，也都湿透了吧。闻人伊叹气。还是回教室待着准备吃午饭吧。闻人伊心想。转过身去，背朝着图书馆准备离开。

忽然，“去死吧...”

听到这三个字的瞬间，闻人伊感觉四肢失去了自我控制。双脚牢牢地定在了原地。下一秒钟，只听到不远处有人冲他大喊：小心！

他转过头，只见一根脱离了的钢筋从上空坠落。没有回过神来，也完全没有来得及躲闪，闻人伊就被钢筋砸到，正中脑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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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我死了吗？

眼前好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