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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75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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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宏也不答话,挥动双锏,直取冯异。冯异不慌不忙,展开独脚铜人,大战起来。这里岑彭和刘奉早就扭成一团,大杀不止,霎时金鼓震天,喊声动地,把刘文叔等从梦中惊醒。

这时后寨又发喊起来。原来南栾的贼将,得着这个消息,星夜拔寨前来接应。

邓禹却没有料到后面有人抄来,只弄得措手不及。王霸连盔甲也来不及穿戴,赤膊上马,舞动双锤,向后寨抵敌。刘伯姬只着了一件贴身小袄,搅动梨花枪,飞花滚雪价地杀了出去。铫期、李通、王梁、寇恂、马武、耿弇等一班武将,保住刘文叔,邓禹、耿况、彭宠夺路便走。刚出了寨门,差不多有二里之遥,瞥见一将,从斜刺里冲了出来,铫期慌忙上前敌祝战了二十余合,那员贼将,长啸一声,伏兵齐起。

霎时火光烛天,四处的贼兵,不知有多少,翻翻腾腾地滚了上来。李通、马武等分头迎杀,无奈杀了半天,竟未杀出重围,贼兵愈来愈众。这时灯球火把,照得雪亮。

那耿况一眼看见一员贼将,不是别人,正是吴汉。他满心欢喜,催马大叫道“铫将军与吴将军,请暂且住手,我有话说。”铫期听得有人喊,忙住了手。吴汉也住了手。耿况一马闯到垓心,向吴汉拱手道“子颜别来无恙否?”吴汉见是耿况,连忙也拱手道“承问,明公何故到此地的?”耿况便趁势将自己如何归降刘秀,刘秀为人何等英武,势力怎样的伟大,说了一番。又用旁敲侧击的话来劝解他归降刘秀。

吴汉沉吟了一会,对耿况道“承明公指教,敢不如命。

但是汉有老母,尚在城中,容回去与老母商量,再来报命。“

耿况大喜。吴汉假意与铫期战了几合,回马败走。他将手中的枪一招,那一队兵全随着他退去了。邓禹忙令铫期、耿弇、李通、马武四员大将,前去助战。四人领了令,飞马前来助战。

只见战场上兵对兵,将对将,只杀得一天星斗,惨淡无光。

那些贼将各自遇着劲敌,正在拼命价地恶斗,不提防凭空飞出四只猛虎似的勇将来,在阵内往来冲突,如入无人之境,杀得血流似海,尸集如山。那一群贼兵,只恨爹娘少生两只腿,没命地四散逃走。王饶见势头不好,虚晃一锤,收兵退走。

倪宏、刘奉、郭左、**,各自收兵退去。

刘文叔等才回到大寨,一一检查,共死五千多名士卒。幸喜粮草辎重,一点儿也没有被他们劫去。众将中只有景丹手腕被贼将刺伤,余下毫没有一些损伤。刘文叔深自庆慰。邓禹对他说道“三军易得,一将难求,损失五千兵,得一吴汉,还是主公的洪福。”

不表他们在这里议论,再说吴汉收兵回营,一个人只是盘算着,自己对自己说道“吴汉吴汉,凭你这样的才干,难道终与这伙亡命之徒在一起,就算长久之计了么?耿况这番话,何尝不是。但是王郎虽是个亡命之徒,待我总未有一分错。现在我毅然去投降刘秀,未免于良心上有些过不去。罢罢罢!忠臣不事二主,无论如何,一心保王郎吧!”

他正是自言自语的当儿,王饶气冲冲地和刘奉等一班人,走进吴汉的帐篷,大声说道“我早就说过,今天不可去劫寨,偏是你要自逞才能,要去劫寨,现在查过了,共损失一万五千几百名儿郎,这不是你招的么?”吴汉正自不大自在,听他这番话,不禁勃然大怒,对王饶冷笑一声,答道“谁是主将?

令是谁发出去的?自己不认错,反来乱怪别人,不是笑话么?

假若今天去打个胜仗,你又怎么样呢?“王饶被他这几句抢白得暴跳如雷,飕地拔出剑来,剔起眼睛向吴汉说道”谁来和你拌嘴?今天先将你这个狗头杀了再说。“吴汉更是按捺不住,也拔剑站了起来,大声说道”好,你这狗头,想杀哪个?“刘奉、倪宏忙过来劝住吴汉。郭左、**早将王饶的背膊扳住,齐声说道“胜负军家常事,何必这样争长较短的呢?现在刘秀未除,自家先斗了起来,不怕人家笑话么?”郭、胡二人,忙将王饶劝出帐走了。倪宏、刘奉说好说歹,又劝吴汉一阵子,才起身走了。吴汉这时便将投刘秀的心,十分坚决了。

他马上进城,到了自己的家里,先对他的母亲将来意说明。

吴母大喜道“吾儿弃暗投明,为娘固然赞成,但是你的媳妇,恐怕她未必肯罢!”吴汉道“只要你老人家答应,就行了。

她答应更好,不答便将她杀了,有什么大不了呢?“原来吴汉的妻子,就是王郎的侄女。

吴汉大踏步走到后面。王氏见他回来,连忙来迎接,满脸堆下笑来,乜斜眼说道“我只当你就此不回来的呢?撇下了我,夜里冷冷清清,一些趣味也没有。你怎么就这样狠心毒意呢?”吴汉此时哪里还有心去听进这些话,忙向她问道“我有一件事,特来问你,不知你可肯答应吗?”她笑道“自家夫妻,什么事儿不肯呢!”吴汉便将要去投刘秀的一番话告诉她。她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用手指着吴汉骂道“你这负心的杀才,我家哪样待错你?吃着穿着,还不算数,又将我匹配与你,高车大马,威风十足,心里还不知足,要想去投刘秀。我劝你不要胡思乱想着好得多呢!”吴汉也不答话,冷笑一声,向她招手。她见吴汉这样,只当他是要亲嘴呢,也就半推半就地走了过来,仰起粉腮。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喀嚓一声,她的头早就滚落在地。

吴汉忙将宝剑入鞘,将手上的血迹拭抹干净,不慌不忙将她的尸首连头捆好,携到后园往井里一送。此刻他也顾不得许多,到了吴母的房里,说道“母亲,那贱人已被我杀了,我们走罢!”吴母听了大吃一惊,忙道“你果真将她杀了吗?”

吴汉道“谁敢哄骗你老人家?”吴母不禁垂泪道“我与你投奔刘秀,她不答应,就罢了,何苦又将她杀了呢?”吴汉陪笑道“请老人家快些收拾吧!已经杀了,说也无用的。”吴母道“收拾什么?这里的东西还要么?就走罢!”吴汉便用绸巾将吴母拴在自己的背上,掉枪上马就走。刚到了城外,谁知王饶早已得着消息,见他出来,忙命众兵将他团团围住,一齐大叫道“反贼吴汉,要想到哪里,赶快留下头来!”吴汉也不答应,搅起长枪,上护其身,下护其马,与贼将大杀起来。

这正是骊龙岂是池中物,玉凤原非栖内禽。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七十四回招展花枝娇娃临大敌扫除草寇虎将立奇功

却说吴汉背着他的母亲,一马冲出南门,正要投奔刘秀的大营。谁知王饶早已得着这个消息,点齐众将,将四门围困得水泄不通,专候吴汉到来。这时见了吴汉闯出城来,王饶勃然大怒,厉声大骂道“反贼吴汉!王家待你哪样亏负?竟失心反了。好禽兽,留下头来,免得咱家动手。”吴汉到了这时,也不答话。搅动长枪,来战王饶。王饶荡起双锤,蔽天盖日价地逼住吴汉。两个人舍死忘生地大战了八十多回合,吴汉虚晃一枪,思想要走。王饶哪里肯放松一着,双锤如同雨点一般地逼祝吴汉见不得脱身,也就下了决心,舞起长枪,飞花滚雪般地恶斗不止。正在杀得难分难解之际,瞥见刘奉、倪宏各领一支人马,蜂拥而来,将吴汉团团困住,各展兵刃来敌吴汉。

呆汉与王饶正自不分高下,凭空又添上两只猛虎,吴汉虽有万夫不当之勇,到了此时,也有些应付不来了。战够多时,吴汉只有招架之力,并无还手之能,只杀得尘沙蔽日,烟雾障天。

吴汉暗道“今番我命休也!”

正在这万分危急之时,猛听得西南阵角,金鼓大振,杀进一支兵来。为首一员大将,手持龙舌枪,闪电般地杀进重围。

这时正南喊声又起,又见一员女将,耍动梨花枪,纺车似地突入重围,来和贼兵厮杀。

列位知道,这两支人马,是哪里来的?原来刘秀昨天听了吴汉的那一番话,今天早就预备,又听得喊声震地,金鼓大鸣,料想吴汉已经杀出城来,忙与邓禹商议援救之策。邓禹忙下令问道“哪位将军,情愿领兵去救吴汉?”话犹未了,只见一将挺身出班,躬身说道“末将愿去。”邓禹和刘秀仔细一看,不是别人,就是岑彭。

二人心中大喜,正要答话,众将中又走出一个人来,向邓禹娇声说道“先生请发一支令箭,奴家愿随岑将军前去接济吴将军。”刘秀见他的妹妹要出马,忙道“妹妹连日厮杀,精神有限,今天另派别将前去,妹妹请养息养息罢。”伯姬听得这句话,不由得气得杏眼圆睁,柳眉倒竖,忙对刘秀说道“三哥哪里话来!小妹这两天一些也没有痛快厮杀一场,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请令前去厮杀的。”邓禹笑道“既然小姐要去,主公也不必过于阻止,就请她帮助岑将军前去就是了。”

刘秀也没有什么不赞成,当下派兵一万,教二人各领五千,前去接应吴汉。他二人各领兵马,杀入重围。岑彭接住刘奉,伯姬和倪宏搭上手,奋勇大杀起来。吴汉见援兵已到,心中大喜,精神陡长,和王饶大战三十余合,仍然不分胜负。吴汉此时,哪里有心厮杀,只想突出重围,无奈王饶的双锤,兀地紧紧逼住,不得脱身。

又怕母亲在他的肩上,辰光多了,吃不了惊吓,满心焦躁,奋起神威,恨不得一枪将王饶搠死,好闯出重围。王饶到了这时,见刘秀有兵来接济吴汉,不由大怒起来,耍动双锤,恨不得将吴汉一锤打死,方泄胸中之恨,哪里还肯放松一步。

这时西北阵脚忽然大乱起来,只见王霸舞起双锤,只打得一群贼兵人翻马仰,登时杀到面前。王霸大叫道“小弟奉了邓先生的命令,前来接应将军,将军请暂且住手,将这狗头丢下与我,结果他就是了。”王饶见王霸进来,心中暗暗吃惊,只得舞起双锤来迎王霸。

吴汉见此光景,再不逃走,更待何时,大吼一声,杀出一条血路,直向刘秀的大营而来,还未到营前,早见刘秀和众军并马迎接。邓禹首先说道“将军深明大义,弃暗投明,不独禹等深自庆慰,即是汉家又多一个柱石。”吴汉喘息答道“罪将来迟,万望诸公原谅!”刘秀忙赶着下马,亲手扶吴老太太下马,口中说道“累老太太受惊了。”吴老夫人忙答道“主公哪里话来,犬子不肖,归附王郎,拒抗天师,罪无可逭。

再不早为依顺麾下,益发要万世唾骂了。“大家你谦我让的一阵,才一起进营。

再说刘伯姬与倪宏战了一百二十余合,未分胜败。伯姬长笑一声,兜马就走。

倪宏哪知就里,拍马追上,赶到分际。刘伯姬霍转柳腰,飕的一箭,觑准倪宏的咽喉射来。倪宏忙将头一偏,那支箭从头边恰恰的飞过。倪宏大惊,正要带马回头,第二支箭已经飞以。倪宏赶紧再让,说时迟,那时快,第三箭已经攒进他的肋下,倪宏大叫一声,翻身落马。刘伯姬枭了首级,拍马重新杀入重围。

只见岑彭和刘奉正杀得不分上下,伯姬更耐不住携马摇枪,双战刘奉。那边王霸和王饶也锋芒相对,恶斗不衰,这时李通、铫期的两队兵马,已经赶到,翻翻滚滚,大杀起来。那些贼兵,东逃西散,鬼哭神号。王饶见士卒奔散,心中焦躁万分,大吼一声,意欲逃走。王霸趁此机会,舞动双锤,直向他的马头打下。王饶连将马头一带,那马凭空一跳,四足跃起有六尺多高,让过双锤。李通穿云闪电般地闯到垓心,大喝一声,手起刀落,王饶措手不及,眼睁睁他一员勇将,身首异处了。

刘奉见到王饶已死,心中加倍惊慌,战法散乱。伯姬、岑彭的两支枪,蔽云遮日一般地将他裹祝刘奉到了此时,料知事情不妙,不如下个死心,搠死他们一两个也算不得白死。他想到这里,搅动方天戟,神出鬼没地和二人恶斗不止。刘伯姬一面迎敌,一面向李通喊道“此时还不去取城,等待何时?”

这句话提醒了李通,忙和铫期带兵竟逼城下。城上那些贼兵。大惊失色,手忙脚乱,又不知怎样才好。铫期一马当先,闯过吊桥。猛可里城上轰天价的响一声,将千斤闸放下。可巧铫期正到城门,忙举右手,将闸门托住,坐下乌骓马,四足撑开,双耳竖起,动也不动,李通忙领动人马,像潮水一般直往里拥进,城上那些贼兵,慌了手脚,真个是军无主将,人情汹汹,便各自去寻生路,也顾不得许多,撒手飞奔。李通忙领兵上得城头,先将千斤闸绞起,然后和铫期收服残卒,预备出城迎接刘秀。

再说刘奉和伯姬、岑彭又战了五十多合,一心想走,无奈插针的工夫也没有。

他丢去一个解数,预备动身。伯姬早已看出情形,故意将马一拍,跳出圈子,让他逃走。刘奉得了这个空子,忙拍马闯出垓心,落荒而走。伯姬随后赶去。刘奉扭转身躯,弯弓搭箭,飕的一箭,向伯姬的右手射来,伯姬手明眼快,忙用梨花枪一拨,那支箭滴溜地直向草地上落下。刘奉见一箭未中,心中大怒,第二箭又飞了过来。

伯姬长啸一声,手起箭发,将来箭拨开有三丈多远。刘奉惊得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急忙带马就逃,还未扭转马头,伯姬的第二箭已经射中他的马首。

那马双吼一声,霍地一跳,将刘奉掀落马下。伯姬正要下马来杀刘奉,瞥见岑彭一马赶到,她深怕岑彭争功,赶着手起一枪,忽听岑彭大叫道“姑娘请慢动手!

我有话讲。”话还未了,刘奉的喉咙早已现出一个透明的窟窿,鲜血直喷,一缕魂灵早到阎王那里去交帐了。岑彭道“姑娘忒也手馋了。”

伯姬笑道“岑将军这话,不是奇极了么?如果我们不是他的对手,还不是照样被他结果了么?”岑彭笑道“并非这样,我看这员贼将的能耐,着实不可多得,如果用柔软的手段来,将他收服住,不是主公的一个大臂膀么?”伯姬听了这话,懊悔不迭地答话“何不早说,何不早说!如今有什么法子挽回呢?”说罢,翻身下马,掣出佩剑,将刘奉的首级割下,和岑彭收兵入城,见城中的百姓,安逸如常,欢声载道。

他二人见过刘秀,伯姬在帐前将倪宏、刘奉的两颗首级,往地下一掷,向刘秀说道“三哥请你仔细看看,是不是那两个贼将的狗头?”刘秀哈哈大笑道“不想贤妹竟有这样的能耐,我还不佩服么?”邓禹接口说道“主公哪里知道小姐的本领,我早就料到小姐今天一定要马到成功了。”帐下诸将同声赞道“姑娘的武艺实在超凡!这两个贼将,除了她,别一个实在有些棘手呢!”刘秀笑道“今天要算三妹头功,并非是我的私护。”众将忙躬身答道“那自然,主公不要尽管客气罢。”邓禹取出功劳簿,首先写起刘伯姬的战绩,第二便是李通,其余诸将也都按功登记。

次日,便要领兵去攻邯郸。耿况、彭宠二人进议道“南栾、钜鹿俱为北伐要径。冯将军去攻南栾未知胜负如何,如果南栾一下,邯郸即易如反掌了。”

话犹未了,冯异的牙将进帐报道“冯异于午牌时候,已得南栾。”刘秀大喜,耿况道“南栾既得,须乘胜进攻邯郸。

但是这两处,俱为重要地方,不可疏失才好。“邓禹对他们二人笑道”依我的愚见,请彭将军镇守南栾,耿将军留守钜鹿,那就万无一失了。“耿况忙要回答,刘秀鼓掌附和道”先生这话是极了,我也是这样的设想。“彭宠忙道”冯将军智勇双全,现在南栾还怕有什么差错呢。“邓禹道”彭将军请不要推辞。冯异目下正要用他,而且镇守的职位,非要老成持重者不可。“彭宠再三推托。刘秀道”彭将军莫非是见怪么?“彭宠忙躬身说道“既是这样,末将不才,便去效劳是了。”

邓禹又点五千士卒与彭宠替回冯异,一面又留下一万五千精兵,耿况守钜鹿。

安排停当,第六天是黄道日期,便拔寨起身。

一路秋毫无犯,浩浩荡荡,直向邯郸进发。不到两日,离邯郸尚有三里之遥,邓禹便下令扎营。王郎早已得知消息,先听说吴汉反了,已经急得走投无路。后来接二连三的探马报个不住,又说钜鹿失守,南栾被陷,王饶等阵亡,把个王郎只吓得一佛出世,二佛涅槃,搓手顿足。竟像热锅上蚂蚁一般,一处搔不着,整日价愁眉苦脸,短叹长吁。刘林、赵猛等一班人,也是面面相觑,无计应付。

正是泪眼相看的当儿,忽见报马飞来报道“刘秀的大兵,已到东郊扎寨了!”

王郎听得这个消息,只吓得屁滚尿流,张口结舌,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翻着两只眼睛,朝左右说道“如此便怎么好?”刘林说道“依我的主见,不如去投降刘秀,或者不失封侯之位呢。”王郎摇头说道“不行,不行!

这个计策,简直是自己去讨死。我想我们若去投降那刘秀,一定是不旨收纳的。

到那时,只消嘴一动,我们还想活么?“大家正自没有应对的法子,这时高家四将,挺身出班说道”大王休要高长别人的志气,灭了自己的威风,愚兄弟四人,愿带三千兵马出城,包将这班毛贼杀得他片甲不存。“王郎听他这番话,忙闪目一看,只见高骏、高骝、高骅、高驹弟兄四个,雄赳赳,气昂昂地站在殿前。他见此情形,心中又没了主意。向刘林问道“在卿家意下如何?”刘林答道“依我的话,还是投降的好!高家四将,虽有能耐,怎能和刘秀手下的大将厮杀呢?不要讲别的,单说昆阳一战,谁不闻名?他们要去,岂不是以卵击石么?”他还未说完,高骝哇呀呀直嚷起来,大叫道“偏是你这狗头,贪生怕死的要去投降刘秀,便在大王面前,信口胡诌,我们今天偏要去拼个你死我活。”高骏飕地一声,拔出宝剑,剔起眼睛,向刘林说道“谁再提投降,先结果了他再说。”刘林到了这时,真个是噤若寒蝉,一声也不敢多响。

王郎见他们都动了火,深怕弄翻了脸,不是耍的,赶忙说道“高将军的主见不错!自古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还是烦四位将军的大驾,前去杀退贼兵,孤王就万分感谢了。”

高骏等昂然退出来,各操兵器,飞马出城,指挥众兵,背城排成阵势,等候厮杀。

再说刘秀等正是才将大营扎好,瞥见城门大开,一队贼兵蜂拥出来,排成阵势,忙向帐下问道“哪位将军愿去攻打头阵?”景丹挺身出来,向上打躬答道“末将愿往。”邓禹心中大喜,即对景丹说道“将军肯立头功,那就妙极了!不过第一阵,用不着将军动手,将军的骑兵,最好作为后应,杀得他措手不及才好呢。”

景丹点头称是。这时冯异、伯姬同时出班,对邓禹讨令出马。接着王霸、盖延也过来讨令。邓禹也不阻止,一一发下了令。

四将领令出帐。邓禹吩咐景丹道“久闻将军部下的骑兵非常厉害,今天出阵,务须趁他不备,冲杀一阵为上着。”景丹点头会意,出帐上马,点齐骑兵,随后起身赶到垓心。

只见高骏立马垓心,手持四窍八环泼风刀,正在那里骂阵。

刘伯姬哪里能忍耐,搅动梨花枪,那桃花征驹晓得要厮杀,双耳一竖,直冲过去。伯姬和高骏接近了,各展兵刃,奋勇大杀,大战二十余合。高骏渐渐不济,汗如雨下,喘不成声。高骝见他大哥要走下风。忙拍动征驹,耍起双鞭来助高骏,双战伯姬。

伯姬哪里放在心上,不慌不忙,敌住二人。又战了五十余合,高骏、高骝被她那支梨花枪,只逼得像走马灯一样,近身不得。

高骅、高驹各催坐骑,赶到垓心,将刘伯姬团团围住,枪刀齐举。伯姬毫不怯惧,奋起精神,和四将大杀。

这边早恼动了冯异,手执独脚铜人,飞马赶到垓心,厉声大骂道“好狗头!

你们以多仗势么!”他飞起铜人,直奔高骏打来,高骏慌忙敌祝高骝撇下伯姬,助战冯异。伯姬见去了两个劲敌,登时精神大振,舞动梨花枪,飞花滚雪价地逼住二人。战到分际,猛听得伯姬长啸一声,手起枪下,刺高骅于马下,高驹大惊,兜马要走,李通带了一队兵,从斜刺里冲了出来,挡住高驹,大吼一声,手起刀落。高驹的首级竟像西瓜一般,登时和身上脱离关系。

高骏见两个兄弟齐送性命,不由得心中大惊,刀法一乱,被冯异觑着个破绽,一铜人将他打得脑浆进裂,翻身落马。高骝魂飞天外,一鞭坐骑,落荒而走。冯异带马追来,李通喊道“冯将军,穷寇莫追,由他去罢!”

冯异收马回来,合兵一处。景丹正要发出骑兵,忽听伯姬娇声向那些贼兵喊道“众贼子听着,要保全首级赶快抛戈丢甲,还不失本身的地位。”那些贼兵听得这话,谁不望风归附呢?霎时倒戈弃甲,一齐下跪。冯异一一地安慰,共收降卒二千余人。

大家商量一会子,便领兵乘胜攻城。一时矢石如雨,城上的守城贼兵,死力拒住,看看不支。王郎到了这时,真个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谏议大夫杜威对他说道“高家四将,现已阵亡,还有什么依恃呢?在我愚见,赶紧去投降,还能保全原有的位置,否则立刻攻破了城,玉石俱焚,那时悔之晚矣!”

王郎忙道“是极,是极!就请你去说罢。”

杜威出来,先命人将城门开放,自己乘马出城,到了刘秀的大营,将来意说明。

刘秀勃然大怒道“王郎妖言惑众,罪在不赦,还想保全原有的位置么?”杜威道“大王息怒,久闻大王以仁信昭著,今天邯郸既降,当然要封邯郸之主为万户侯,以安人心。”刘秀大怒道“王郎小丑,竟敢冒充汉裔,待他不死,已是格外施思,还想封他万户侯么!”杜威不敢再说,只得告辞出来。

刘秀督队攻城,一连攻了十数天。城内因为粮食缺乏,众心惶惶,遂不由王郎做主,一班士卒,竖起降旗,大开城门。

刘秀督队进城,再来搜寻王郎,一些影子也没有了,连刘林也不知去向。刘秀安民已毕,便命大排宴席,论功行赏。诸将领你夸我的本领,我赞你的功绩,吵闹得一团糟似的。刘秀与邓禹前来一查点,独不见了冯异。忙问众人道“冯将军到哪里去了?”有个小卒上来禀道“冯将军在营后的大树之下呢!”

刘秀与邓禹忙到后营,果然见冯异独立大树之下,异态消闲,竟像没有知道论功的一样。刘秀一把将他拉进营中。正要行赏,瞥见长安的使臣,手执刘玄的封册径入帐来,刘秀忙起来迎接。

邓禹展开封册,只见里面加封刘秀为萧王之职。这正是慢道疆场无结果,谁知竹帛早标名。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七十五回帐中一度阿父喜封侯坛下三呼萧王初即位

却说文叔正要犒赏众将,忽然接到刘玄的封册,赐为萧王,自是欣喜,忙摆酒席,款待来使。那来使对刘秀说道“还有旨意一通在此,请王爷细阅。卑职公务匆忙,不敢耽阁,就此告辞。”那来使将旨意取出,告辞而去。刘秀和众人将旨意拆开观看,只见里面并无别话,只写着扫灭王郎功绩隆厚,加晋萧王,仰即班师西下!钦此。

刘秀看罢,惊疑不止,便对邓禹说道“我们方将王郎扫灭,河北一带的地方,还不收复,何能即刻退兵。我倒不懂,他是什么用意?”邓禹笑道“主公哪里知道他们主见,主公军威日盛,所向无敌,百姓归心,群雄依附,深恐我们一朝翻脸,去报大将军刘縯的旧恨哪!别的还有什么用意呢?”刘秀沉思一会,答道“恐怕不是这样的用意罢。”话还未了,朱祐、冯异齐声说道“当此乱世之秋,刘玄何人,怎能为万民之主?惟大王有日角相,天命所归,不宜自误!”刘秀听罢,便对二人笑道“两位将军莫非今朝庆功宴上多吃了几杯酒么?怎的这样乱说?须知刺奸将军铁面无私,剑下从未留过情面,还劝两位将军少说为佳。”冯异、朱祐果然不敢再说。

邓禹早知就里,忙对诸将说道“今天主公加封晋爵,诸位将军,且请痛饮一场,不才自有定论。”耿弇这时向邓禹一笑。邓禹也没答话。

大家从容入席,酣呼畅饮,席间邓禹对文叔说道“诸将之内,我最佩服是冯异。你看他不邀功,不求赏,端的是个大量大器的英雄。我看,真正不可多得哩。”

刘秀点头笑道“果然果然!方才诸将,谁也争强论胜,惟有他一个人反到营后的大树底下,可见他的心思与众不同了。”李通大笑道“那么主公不要封他,我倒有个顶好的封号。”邓禹笑问道“李将军有什么封号呢?”李通笑道“何不就叫他为大树将军呢!”大家鼓掌附和道“妙极了,好一个大树将军!从此以后,我们就叫他为大树将军了。”刘秀含笑不语,一会子,日落西山,不觉已到酉牌时候了。大家撤退残席,重新入座,又议了一回军事,才各自去安寝不提。

在下说到这里,却要岔到刘玄那里去说了。因为一支笔不能写两面事,刘玄那面的消息,至今未有提起一字,恐怕读者纳闷,所以趁他们睡觉的空子,特地抽暇来报告一下子罢。闲话少说,言归正传。

且说刘玄在洛阳住了四个月,申徒建、李松等一班人,极力撺掇迁都长安。这时已到更始二年的九月了,刘玄入长乐宫,升坐前殿。郎吏两旁站立,肃穆一堂,把个刘玄羞得头也不敢抬起,垂头播弄衣带,一言不发。霎时众臣朝贺已毕,刘玄羞答答地一声也不敢响,李松、赵萌劝他封功臣为王。劝了半天,刘玄吞吞吐吐地说道“教我怎样封法?”

话未说毕,朱(鱼肖)大声抗议道“从前高祖有约,非刘氏不王,今宗室且未加封,何能先封他人呢?”李松、赵萌又请刘玄先封宗室。刘玄只是眼管鼻子,鼻管脚后跟地坐在那里,缩作一团,满脸绯红,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李松催道“请陛下不要迟疑,就论功加爵罢。”刘玄急地涨紫了脸,向李松带怒含嗔地说道“封他娘的什么劳什子,尽管来噜嗦不了!这个倒头皇帝,我也不要做了,倒也落得清净些。”

李松急得走投无路,忙走到他的跟前,附着他的耳朵,正要说话。谁知刘玄见他跑来,将头移到自己耳边,他不禁吓得一大跳,双手掩着耳朵,大声哭道“我不做皇帝,与你有什么相干,你想来咬我么?我偏不做,看你们怎样对待我?”他说罢,撩起袍服,便要下殿,朱(鱼肖)见此光景,又好气,又好笑,忙来将他拉住哄道“你不用害怕,他不是咬你的,是来教你主意的。”他听了这话,登时露出一嘴黄牙,向朱(鱼肖)笑道“真的么?”

朱(鱼肖)正色说道“谁骗你呢?”他才重新坐下,用袖子将眼泪拭去,向李松道“你来,你来!有什么话,你就说罢!”李松悄悄地说道“你不是不会封吗?”刘玄连连点头道“不会封,不会封。”李松道“你就照封刘秀那样封法就对。”刘玄大喜道“晓得了,共封几个人?”李松道“宗室内共有八个,我来报名与你。我报一个,你封一个,好么?”

刘玄点头称是。

李松便向殿下喊道“定乐侯刘嘉听封!”刘嘉越班出来,到阶跪下,三呼万岁。刘玄却又弄着莫名其妙,两眼不住向李松翻看。李松暗暗着急道“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个木瓜。”他连连用嘴向他一努。刘玄便大声说道“大司马萧王刘秀。”

他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便不言语。

阶下众郎吏,一个个弄得不知所以,面面相觑。李松、朱(鱼肖)、赵萌等一干人,只急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朱(鱼肖)忙向李松说道“谁教你叫他这样封法的?”李松急道“我又何曾这样说法的。”刘玄翻起眼睛向李松道“你还赖呢,不是你方才对我说的吗?”李松听得这话,方才会意过来,忙向他啐了一口道“不要说罢,五顷田里长的一只大傻瓜,谁叫你这样封的?”他说罢,向朱(鱼肖)说道“不如我们替他封一下子罢。”朱(鱼肖)没法,只得和李松假传圣旨,将宗室以及功臣,一一的封赠。

封毕,刘玄才退殿,到了长乐宫,将金冠往桌上一掷,唉声叹声地说道“我又不知几时作下什么孽,弄到如此,不知从哪里说起。好端端多么自在,定要压住我做这晦气皇帝,我真倒霉极了!”

他一个人正在这怨天尤人的当儿,瞥见赵萌走进来向他说道“主公,”他一句还未说完,刘玄剔起眼睛向他说道“谁是你家祖宗?你不要将我折杀了罢!”

赵萌见他怒容满面,知道他的宿气未消,忙满脸堆下笑来,向他说道“小臣今天了办了些狗肉,用沙锅煨得粉烂,请你去吃一顿,如何?”刘玄本来酷嗜狗肉,听他这话,不禁口角流涎,忙笑嘻嘻地对赵萌道“真的有么?”赵萌道“一大沙锅子,全是关西狗肉,又香又肥,请你就去罢!”刘玄只笑得一张嘴合不拢来,忙取了金冠,一拉赵萌便要动身。赵萌慌忙地对他说道“如今你是皇帝了,要出去是很不容易,要去非要先将衣服换好,才能动身。”刘玄急道“谁是皇帝,你孙子才是皇帝呢,你儿子才是皇帝呢!”赵萌道“你不换衣服,我也不带你去。”

刘玄无奈,只得草草地将衣服换好,带了两个宫侍,一溜烟跟到赵萌的府内。

赵萌亲自到后面,将一沙锅子狗肉,捧到前面。刘玄嗅着狗肉的香味,嘴角上的馋涎像那雨过的檐溜,点点滴滴的险些儿将前襟湿透,偏是那赵萌的话多,和他谈了许多闲话。他可再也耐不住了,向赵萌道“你这人忒也小气,既请我来吃狗肉。为什么尽管说废话,不吃狗肉呢,我难道来和你谈话的么?”赵萌跌足笑道“我真糊涂了。”忙命侍者去取一壶好酒来。两个人对面坐下,吃着狗肉,喝着酒,十分高兴。

刘玄一面狼吞虎咽地吃着,一面向赵萌说道“你真是我的恩人,自从做了这个倒头皇帝之后,镇日价地吃那些威鸡辣鹅,一点情趣也没有。可怜我生来就欢喜这狗肉,我有了狗肉,什么都不要了,今天可让我吃他一个畅快。”赵萌笑道“主公实在喜欢,我每日亲自动手,办一沙锅子,着人抬进宫去如何?”刘玄听他这话,忙停下筷子答道“那就好极了。”两个人一饮一呷,不觉都有些酒意。

在赵萌的用意,想借此笼络刘玄,自己好肆无忌惮。不想刘玄果然中了他的圈套。他便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向刘玄说道“主公,请暂坐一会,我还有点事情去。”

刘玄忙道“你有事,尽管请便罢,我也不陪了。”

赵萌起身出去,停了好久,还未回来。刘玄一个人丢下酒杯弄筷子的吃个不住,真个是满桌淋漓,浑身斑点。这时突然一阵香风吹了进来,那一股兰麝之气,使人欲醉。接着又听得环珮声音,零零丁丁地由远而近。

刘玄放下杯箸,闪着醉眼一看,只见一位如花似玉的美人儿,站在门旁。手里拿着几枝菊花,生得柳眉杏眼,云鬓堆鸦。

他眼睛便定了神,再加吃了许多酒,便自持不住,不由地笑问道“美人姐姐,请进来吃杯暖酒罢!”那女子娇羞答答地走了进来,在赵萌的位子上坐下去。刘玄真个是喜从天降,忙倒了一杯暖酒,双手捧了过来。那女子忙站起来,接了过去。

刘玄笑嘻嘻地问道“美人姐姐,你姓什么,你叫什么名字?请你告诉我。”她先用眼睛向刘玄瞟了一下子,然后又嫣然一笑,说道“你问我吗?”刘玄点头道“正是正是。”她道“我姓赵,刚才和你吃酒的,就是我的爸爸,他现在出去有事了。

临走的时候,他关照我,说你一个人在这里吃酒,怪冷清的,特地教我来陪伴陪伴你的。“刘玄大喜道”原来如此,我还不晓得咧!姐姐,你今年十几岁了?

你叫什么名字,告诉我,好照名字喊你。“

那女子微微一笑,然后慢慢地说道“我今天十七岁了,名叫媚熙。”刘玄又笑道“媚熙妹妹,你有婆家没有呢?”

媚熙啐道“谁和你来缠不清呢。”刘玄忙道“妹妹,请你不要动气,原是我说错了。我还有一句话,不知你肯么?”媚熙笑道“什么话?”他道“我听人家说,我们男人和美人儿在一起睡觉,极有趣的,我看你今天不如和我睡一会子,究竟有趣没有?”她听他这话,兜头向他啐了一口道“谁和你混说不清呢?我也要去了。”她故意站起要走。慌得刘玄自己用了几个嘴巴说道“好妹妹,请你不要动气,我再说,随你打,好么?”媚熙心中又好气,又好笑。忙过来将他的右手拉住笑道“又要乱说,又怕得罪人,何苦这样。”刘玄一阵酒涌上来,一张嘴吐了一大堆。媚熙掩着鼻子笑道“黄汤少灌些,也不致这样呕了埃”刘玄站不住,一歪身,往媚熙的怀中一倒,慌得媚熙一把将他扶住,忙教人将地上的龌龊扫去,自己扶着刘玄到一所小厢房里面的床上睡下,自己奉了她的父亲的命令,和衣在刘玄身旁睡下。

刘玄睡到夜半子牌时候,酒也醒了,伸手一摸,觉得有人睡在他的身旁。他用手在这人头上一摸,摸到她的云髻,再往下摸,只觉得双峰高耸,好似新剥鸡头,他不禁中暗喜道“那美人姐姐果然来和我睡觉了。”他搂着她,亲了一个嘴,问道“你可是媚熙姐姐吗?”连问几声,她总没有答应一声。

他可急了,忙用手将她一摇,轻轻地说道“美人姐姐,你为什么不睬我呢?”

她才微微地伸开玉臂,悄声笑道“你尽管问我怎的?”他笑道“人家说的男女睡在一起,有一种不可思议的快乐,我和你一直睡到这时,也不见得有什么快乐。”

他还未说完,她嗤地笑了一声,悄悄地说道“傻子,你晓得什么,我来教你。”

她说罢,轻抒皓腕,宽衣解带,做了一个荐枕的巫娥。约莫有两个时辰,把个刘玄只乐得心花大放,不可收拾,真个是春风一度,恍若登仙,忙道“好极好极,我们再做一回看。”她笑道“这事是逢着高兴,万不可当为儿戏的。”他得着甜头,哪里肯依,不由她分说,硬来上马,翻云覆雨了一回,只弄得精竭神疲,方才住手。

二人并头而睡。

直到五更,外面有人敲门,媚熙在床上醒了,晓得他和父亲来探听究竟了。她披衣下床,将门开了,赵萌低声问道“所事如何?”赵媚熙答道“你老人家去问他罢。”赵萌心中早已明白了,走到床前。刘玄慌忙坐起说道“赵老爷子,这时来做什么的?”赵萌道“微臣万死,将主公留在此地,直到一夜,还没回去,现在请驾回宫罢。”

刘玄大惊道“那如何使得?我和你女儿正自睡得有趣,谁愿意去呢?”赵萌听了,便知已与女儿有了事情了,格外催道“主公请驾回罢。如果他们寻问起来,微臣吃罪不起。刘玄道”那便如何使得?要想我走,须要叫你家女儿随我一同进宫去,我才走呢。“赵萌巴不得他说出这一句呢,忙道”主公既然看中小女,请先回宫,我即着人送去就是了。“刘玄道”那可不行,非要随我一同去才行呢。

“赵萌忙令人抬着他们二人,绕道进宫。

一连几天,刘玄也不上朝,镇日价地宣淫纵乐,不理朝政。

将赵萌封为右大司马,秉理朝政。赵萌这时真是大权在手,为所欲为,一班狐朋狗党都来极意逢迎。赵萌一一赏给他们官职,小小膳夫,俱是锦衣大帽,出车入马,威风凛凛。长安城中,充满了傀儡的官员,软敲硬诈,只弄得怨声载道。

一班百姓,编出歌谣来,一传十,十传百,在街头巷尾唱道“灶下养,中郎将;烂羊胃,骑都尉;烂羊头,关内侯。”

唱个不祝赵萌等一干人,哪里知道是讽刺自己,收吸民膏,无微不至,一班百姓敢怒而不敢言。这也不去多说。

再说刘文叔进得帐来,正要安息,瞥见帐外走进一个人来,往他的床前一跪,说道“望主公容纳微臣数语。微臣虽肝脑涂地,亦所情愿。”刘秀大惊,忙用手将来人拉起仔细一看,不是别人,正是耿弇.刘秀忙伸手将他拉起问道“卿家深夜前来,有什么指教?”耿弇道“海内万民,谁不苦恨王莽?于今莽贼已除,复思刘氏;闻汉兵起义,莫不欢腾,如脱虎口,复归慈母。今更始为天子,昏弱无才,贵戚纵横都内,政治紊乱,比莽更甚。

大王功名已著,天下归心,若不决计自取,转眼之间,将此大好山河,归诸别姓了。日间诸将之陈言,未为不是,奈何大王不察耶?“刘秀听他这番话,点首无言。

忽然又有一人,进帐跪下,刘秀展目一看,原来是虎牙将铫期,只听他说道“河北地近边寨,人人习战,号为精勇。

今更始失政,大统垂危。明公据有山河,拥集精锐,如果顺从众心,断然自主,天下谁敢不从,请主公勿疑!傲跣闾茫愕闶锥远怂档溃骸倍涓呒牍掳迪辔呛希蝗占渲罱麓剩卜遣皇牵还挛髦仄鸺首饕欢佟J獠恢挛闯桑叮齑笫抡叩谝患伞<热恢谇湟恍挠荡鳎惴遣菽荆竦梦扌模孔即又谝楸懔恕!岸思鹩Γ媸窍膊蛔允ぃν顺隼囱暗擞怼?

二人刚刚出得帐来,忽然有一个人,将二人的肩头一拍,悄悄地笑“你们好大胆,竟敢瞒住众人在这里议论这些事情。”二人大吃一惊,回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邓禹。二人大喜,忙对邓禹道“先生来得正好,主公现在被我们谏准了,就请你布置大计罢。”邓禹笑道“还到这会呢,我早就安排停当了。”二人惊问道“你这话不是奇极了么,你不等主公答应,就好去安排了么?”邓禹笑道“我早就料定了,目下多说无益,到了后天,自有分解。”二人听了,只是纳闷。耿弇笑道“邓先生,无论做什么事,老是不肯说明,全叫人打闷葫芦。”邓禹附着二人的耳朵,如此这般说了一番。二人方才明白,便和邓禹告辞出来,一夜无话。

到了第二天,邓禹下令班师。诸将英明其妙,纷纷入帐,询问邓禹何故班师。

邓禹笑道“请诸位将军不要细问,我自有道理。”一时拨动大队,浩浩荡荡,直向鄗城进发。正是鞭敲金钲,人唱凯旋,军威齐整,旗帜鲜明,在路不止一日。那天到了鄗城,守城的将卒,大排队伍,开城迎接。

刘秀等率队进城。过了数日,刘秀、邓禹仍然没有提及一字,诸将领好不气闷。

一天,刘秀点齐众将,自己升帐,对众将说道“孤家夜间梦见一条赤龙,飞腾上天,不知主吉主凶?到了现在,我的心里兀地跳个不住呢!”冯异、邓禹出班贺道“天命所归,神灵相感,请主公不必迟疑,克日先正大统,以安万民之心。”诸将听得这话,齐呼万岁!邓禹便请刘秀登坛受命。

刘秀到了此时,知道推辞不了,只得缓步登坛。祝官宜读祝文。祝文读毕,祭礼告祖,南面就坐,受文武百官朝贺。改元建武,颁诏大赦。这正是慢道鲸鲵舌海甸,好看龙虎会风云。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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