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铁刀（1/2）

栗昊知道，从手里的这柄飞刀的样式看，这是元末江湘铁刀门的东西。元末，群雄并起。反元的各大势力对待像铁刀门这样的江湖门派，纷纷采取拉拢、招安的策略。铁刀门以两寸精铁飞刀的功夫在江湘一代颇为有名，自然也就成为了各大势力拉拢的对象。

铁刀门先是归附于伪汉陈友谅，后陈友谅败于鄱阳湖，铁刀门就此消声觅迹。洪武元年，仪鸾司大使毛镶意图招安铁刀门，派遣栗昊入江西，找到了铁刀门主张铁江。栗昊对张铁江晓以利害，最终铁刀门决定归附大明官军。铁刀门的门徒，被朝廷安排在江西的数个卫所之内服役。

仪鸾司在大明各地皆派有检校、坐探。栗昊连夜调来当地的仪鸾司坐探，问明了情形。原来与新兵丁壮一起被杀的百户张铁沪，是铁刀门主张铁江的亲弟弟。张铁沪的另一个身份，便是铁刀门湖州堂堂主。

江湖中人在明军中任职，在明初并不是什么秘密。当地的仪鸾司坐探对其中情事自然是了然于心。栗昊听了坐探的话后，突然感觉当日勘验那些新兵丁壮的尸体时，有些不对的地方。

栗昊走进常森的卧房，一把拽起正在呼呼大睡的常森。

常森揉了揉眼睛：“老栗，深更半夜的，你发什么人来疯。”

栗昊拉起常森：“走，去尸房，可能有线索！”

栗昊不由分说，拉起常森便走。来到尸房门口，大门却是紧锁着的。拿着钥匙的仵作早已回家睡觉，栗昊却有些心急，等不及仵作过来开门。他变戏法似的从靴中取出一根铁丝，放进锁中一转，那锁“咔”一声打开了。

“看不出啊老栗，你还有溜门撬锁的本事！”常森刚才正在做一个美梦，梦见自己娶了应天城里公认第一美貌的锦阳郡主。这好梦被不识趣的栗昊打断，常森自然有些不乐意。于是变着法的挖苦栗昊。

栗昊没有搭理常森，推门而入。这次来的匆忙，他没带解晦丸。他只是撩起官服下摆，捂住了口鼻。常森见状，依样画葫芦，亦捂住了口鼻。

栗昊点燃一柄蜡烛，感到尸房这种地方，果然是阴气逼人。三伏天中，他身上竟感到了一丝凉意。栗昊撩起每一具尸体的右手，仔细的查看。只见那些尸体右手的中指和食指之间，竟然都结了厚厚一层硬茧。

就凭这层硬茧，栗昊便能断定这六十多巨尸体，根本不是什么新兵丁壮。铁刀门投掷飞刀的手法，是用中指和食指夹着飞刀发力。因此这六十多巨尸体，必定都是铁刀门的门徒！

据当地的仪鸾司坐探所报，铁刀门至今只剩下五六百门徒。可这尸房之中便有六十多巨铁刀门徒的尸体。想来一定是铁刀门湖州分堂在堂主张铁沪的带领之下，倾巢而出！

铁刀门的门徒，被朝廷限定只能在江西的明军卫所中服役。这是当初仪鸾司大使毛镶的主意，锋利的獠牙必须放在一个地方，以防他们反咬自己一口。因此，这些门徒是在冒充新兵丁壮向西而行！

难道是铁刀门有二心，想要悄悄的潜伏进征西明军之中，待机而动？

不对！看这些门徒被袭击的位置，是文峰山南的小路。若他们是想赶赴川蜀前线，应该从山中大路行走，这样才不会耽误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