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张从复都军鳌山渡 上(2/2)
孙召依旧面无表情,待孙逊又磕了几下,才喝道:“不成器的东西,想要作死不成?还不起来?”
孙逊如蒙大赦,只是刚刚磕了那么多下,起来时有点眩晕,差点摔倒,紧忙扶着桌子才算站稳。
孙召不管他,继续说道:“今日便把厉害关系和你讲一讲,以后你好自为之。”
“天下不稳,十多年前便已现端倪,那场叛乱便是引线。东南富庶,甲于天下,有些世家心怀异心,有些在十多年前便露了出来。你道这镇南将军在江南驻扎,真的是威慑盗寇、蛮族?那是防备我东南之乱!世家之乱!”
孙逊明白了,为何独独东南不能联合上表,弹劾曹郧。本来镇南军镇的就是这些东南世家,若是上表弹劾,只怕朝中更是怀疑东南世家依然联合起来。到时弹劾不了曹郧,朝廷会更加增其权柄,削弱东南的。
“那依父亲之意,要如何行事?若依父亲之言,哪里还要上奏?到时……”孙逊反应倒还迅速,父亲如此说,哪里是担心镇南军?只是为何父亲还要发这么大火?
“我能看的明白,不代表其他人看的明白。这都粮中郎将位置如何,你比我要清楚。”孙召斜眼看着儿子,把孙逊看的深深低下头,不敢辩解半分。
“段颖一个黄口小儿,今年刚刚行冠,却着实不可小窥。昨日在席间谈笑风生,当显少年英杰。”孙召想到昨日与段颖在席间谈笑,不禁赞叹,再看自家儿子,在下面唯唯诺诺,哪里有段颖那般神态?
“生儿当如李文侯!”孙召心中感慨,昨日见段颖,半点也不必当时青年才俊差了。且听闻初来丹陵,便威服东洲六郎,手下还有董逢那般的人物,比之前朝李文侯也不为过。
这李文侯也是少年成名,不让老辈,让本已衰落的李家,从新成为天下第一大族,比之皇室也不遑多让。
孙召见自己的儿子,有想到段颖,以及前朝李文侯,却觉得自家儿子没个半点光辉。心中失望不已,才生出“生儿当如李文侯”感慨。
“父亲,昨日我也是见了的,一个病怏怏的小子,走路还要侍女搀扶,哪里当得了父亲如此夸赞?”孙逊却是不服。若是孙召训斥自己也还罢了,但他自问也是少年才俊,哪里容人说别人比自己强上许多,尤其还是自家父亲。
“那今日如何?”孙召又问了一句,让孙逊无言。今日不同昨日了,昨日还是黄口小儿,今日便是都粮中郎将。
“多行不义必自毙,且让他嚣张下去,必有人制之!”孙召冷笑一声,接着道:“知会你二叔一声,让他稍安勿躁,呆在府中,东南事物,不可参与其中。今日与你讲了这许多明细,你可知晓如何去做了?”
“儿子知晓,必不负父亲所望。”孙逊躬身应是,见孙召拜拜手,便要退出去。
“等等!”孙召忽然喊道,恨声道:“这独夫,险些着其道!”孙召一拳打在书案上。只听得“啪”的一声,那书案断裂开来,上面东西散落在地。
门外家丁听见动静,急忙进来查看,却被孙召喝道:“出去。”那家丁头一缩,急忙退出房间,关上门。
孙逊没有心思奉承自己父亲宝刀未老,上前扶着孙召,劝道:“父亲,当心身体。医师嘱咐你要多静气,不可动怒。”
“为父没事,这等事情,还不至让我发怒。”孙召脸色难看,却摆摆手,强颜说道。
自己父亲倔强,孙逊也不好再劝,便扶着孙召到一旁的床上坐下,又倒了茶给自家父亲。
待孙召喝了茶,气息平稳了,孙逊才问道:“父亲,刚刚为何如此?可是安排有何不妥?”
“是我想的简单了。傅寿,顔征,这俩老儿!”孙召依旧不解恨,连傅寿与颜征也骂了。
“这两人着实该骂,许多事情都是这两个老匹夫谋划出来,那曹郧一行走贩卖之辈,哪里能想到如此计谋?”孙逊也跟着骂道,为其父解恨。
孙召点点头道:“嗯,若要赶走曹郧,必要断其羽翼,这二人不可不除。”
“父亲,那可要我……”孙逊没说完,便被孙召拒绝道:“我辈岂能效法小人行事?行事当堂堂正正,不可授人以柄。”
“儿子受教了。”孙逊不敢反驳,躬身应是。
“把余化找来,其他你自去忙你的吧。”孙召又喝了口茶,对孙逊说道。
孙逊虽有诸多不解,却不敢多问,躬身行礼才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