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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65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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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我明天再也不替你们做奴婢了!”刘文叔忙道“好姐姐,那可害了我了,千万不能这样!总之,我都有数,事后定然重重地报答你,好吗?”明儿笑问道“你拿什么来谢我呢?”刘文叔笑道“你爱我什么,便是什么。”明儿指着他羞道“亏你说得出,好个老脸!”她说罢,翻身进去,将门闭起。

刘文叔高高兴兴地认明了方向,顺着有生字的荼蘼花架,走了出去。到小桥边,又看了一回风景,才寻着原路回来。肚中已觉得饿了,忙叫童儿去拿饭来,胡乱吃了些。才放下饭碗,就有两个老佃长进来禀话,见了刘文叔,两个老头子一齐跪下。

刘文叔慌忙下来将他们扶起来,说道“罪过罪过!这算什么!你们有话简直就坐下来说就是了,何必拘这些礼节呢?”

一个老头子捋着胡子叹道“我们今天到这里来,原来有一桩要紧事情,要讨示下。”刘文叔道“什么事情?你们先坐下来,慢慢地说罢。”

两个老头子同声嚷道“啊也,我们佃户到这里来,断没有坐的道理,还是站着说罢。”刘文叔忙道“二位老丈,这是什么话?赶紧坐下来,我不信拘那些礼节,而且我们又不是皇帝家,何必呢?”

两个老头子,又告了罪,方才坐下。刘文叔问道“二位老丈,今天难道有什么见教吗?”东边花白胡子的先答道“小主人!你还不晓得?现在新皇帝又要恢复井田制了,听说北一路现在都已实行了,马上就要行到我们这里来了。我想我们一共有六百多顷田,要是分成井田,可不要完全归别人所有了吗?”刘文叔听了这话吃惊不小,忙问道“这话当真么?”那两个老头子同声说道“谁敢来欺骗主人呢?”

刘文叔呆了半晌,跺足叹道“莽贼一日不除,百姓一日不安!”

那老头子又说道“听说有多少人,现在正在反对,这事不知可能成功?”刘文叔叹道“这个残暴不仁的王莽,还能容得人民反对吗?不消说,这反对两个字,又不知杀了多少无辜的百姓了!”

正说话时,刘仲走了进来,听他们说了个究竟,气得三光透顶,暴跳如雷,大声说道“怕什么!不行到我们这里便罢,如果实行到我们这里,凭他是天神,也要将他的脑袋揪下来,看他要分不要分了。再不然,好在我们的大势已成,趁此机会就此起兵,与莽贼分个高下。若不将吾家的基业恢复过来,誓不为人!”

刘文叔劝道“兄长!你何必这样的大发雷霆呢!现在还没有行到这里呢!凡事不能言过于行的,事未成机先露,这是做大事的人最忌的。”刘仲被文叔这番话说得哑口无言;转身出去。那老头子又向文叔说道“昨天大主人到我们那里去,教我们让出一个大空场来,给他们操兵。我想要是在冬天空场尽多,现在正当青黄不接的时候,哪里能一些闲空地方呢?我当时没有回答,今天请示,究竟腾出哪一段地方做操场?”刘文叔沉思了一会,对两个老头子说道“那日升谷旁边一段地方,现在不是空着呢?”两个老头子同声说道“啊也,真的老糊涂了!放着现成的一段极大的空地,不是忘记了。”刘文叔笑道“那一段空地,就是有十万人马,也不见得怎么拥挤的。

你们今天回去,就命人前去安排打扫,以备明日要用!傲礁隼贤纷游ㄎǖ卮鹩Γ娲峭顺觯幌藁啊?

到了第二天一早上,那四处的乡勇,由首领带领,一队一队地向白水村聚集。

不到多时,只见白水村旗帜职扬,刀枪耀日。

刘蘼、刘仲忙得不亦乐乎,一面招待众首领,一面预备午饭。直闹到未牌时候,大家用饱茶饭,各处的首领纷纷出来,领着自己的人马,浩浩荡荡,直向日升谷出发。刘蘼、刘仲骑马在后面缓缓地行走。他的叔父刘良,也是老兴勃发,令人扶他上马,跟去看操。

到了地头,一声呼号,一队队的乡勇,排开雁阵,听候发令。那一班首领,骑在马上,奔走指挥。一时秩序齐整,便一齐放马走到刘縯、刘仲的面前,等侯示下。

刘仲首先问道“秩序齐整了吗?”众首领轰天价的一声答应道“停当了!”

刘縯便向司令官一招手,只见那个司令官捧着五彩的令旗,飞马走来,就在马上招呼道“盔甲在身,不能为礼,望明公恕罪!”刘縯一点首,那司令官便取出红旗,在阵场驰骋往来三次,然后立定了马,将手中的红旗一层。

那诸首领当中有三个人,并马飞出阵常司令官扬声问道“来者敢是火字队的首领吗?”三人同声答道“正是!”

司令官便唱道“第一队先出阵训练!”那个背插第一队令旗的首领,答应一声,飞也似地放马前去,将口中的画角一鸣。

那东南角上一队长枪乡勇,风驰电掣地卷出来,刹那间,只见万道金蛇,千条闪电般地舞着。司令官口中又喊道“火字第二队出阵对手试验!”那第二队的首领,也不及答应,就飞马前来,将手中的铜琶一敲。霎时金鼓大震,一队短刀乡勇,从正东方卷了出来,和长枪队碰了头,捉对儿各显本领,枪来刀去,刀去枪迎,只杀得目眩心骇。这时司令官又大声喊道“火字第三队出阵合击第一队。”第三队的首领早就放马过去,听司令官一声招呼,便将令旗一招。那一队铁尺兵,疾如风雨般地拥了出来,帮着短刀队夹攻长枪队,只杀得尘沙蔽日,烟雾障天。

司令官将黄旗一层,霎时金鼓不鸣。那火字第三队的人马,风卷残云般退归本位,露出一段大空场来,静悄悄的鸦雀无声。

这时候,忽见西边一人飞马而来。刘縯、刘仲回首看时,不是别人,是刘文叔前来看操的。他首先一句问道“现在操过第几阵了?”刘縯答道“操过第一阵了!”刘文叔道“成绩如何?”刘縯点头微笑道“还可以。”话还未了,只见司令官口中喊道“土字第一队出阵!”那个首领背着一把开山斧,用手一招。东北上跑出一队斧头兵来,每人腰里插着两把板斧,一个个雄赳赳地挺立垓心。那首领一击掌,那些斧头兵,连忙取斧头耍了起来,光闪闪的像雪球一样。

司令官又喊道“第二队出阵对手!”第二队的首领,忙将坐下的黄骠马一拍,那马嘶吼一声,只见正北上一队铜锤兵,蜂拥前来,和第一队的板斧相搏起来。此时只听得叮叮噹噹,响声不绝于耳。战够多时,司令官取出黑旗,迎风一层,那两队土字兵慢慢地退回本位。

司令官口中喊道“水字第一队出阵!”话还未了,只见正南的兵马忽地分开。

这时金鼓大震,那水字队的首领用手一招,登时万弩齐发。射到分际,司令官将旗一摆,复又一招,瞥见第二队从后面翻了出来。每人都是腰悬豹皮袋,窜到垓心,一字儿立定,取出流星石子,只向日升谷那边掷去,霎时浑如飞蝗蔽空一般。司令官将白旗一竖,那流星一队兵,就地一滚,早已不知去向。正西的盾牌手,翻翻覆覆地卷了出来。司令官又将蓝旗一招,那正南方霍地窜出一队长矛手,和盾牌手对了面,各展才能,藤牌一耍,花圈铁簇,长矛一动,闪电惊蛇。

杀了多时,司令官将手中五色彩旗,一齐举起,临风一扬,四处的队伍,腾云价地一齐聚到垓心,互相排列着。就听金鼓一鸣,那五色的兵队,慢慢延长开去,足有二里之遥。司令官兜马上了日升谷,将红旗一招,三队的火字兵立刻飞集一起。

司令官将五色旗挨次一招展,那五队兵霍地一闪,各归本位。

胡笳一鸣,各队兵卒都纷纷散队,各首领和司令官一齐到刘縯面前,打躬请示。

刘縯点头回礼,向众首领说道“诸公辛苦了!今天会操的成绩,我实在不望到有这个样子,只要诸公同心努力,何愁大事不成呢?”刘文步忙问道“谁是流星队的首领?”只见一个小矮子近来,躬身说道“承问,在下便是。”刘文叔满口夸赞道“今天各队的训练成绩,都是不差。惟看你们这一队的成绩,要算最好了!”那个矮子只称不敢。刘良笑道“文叔,你平素不是不大欢喜练有武功吗?

今天为何也这样的高兴呢?”文叔笑道“愿为儒将,不为骁将;儒将可以安邦定国,骁将不过匹夫之勇耳。”刘良惊喜道“我的儿!看不出你竟有这样的才干!

汉家可算又出一个英雄了!”大家又议论了一会,只见日已含山,刘縯便令收兵回去。

一听令下,登时一队队地排立齐整,缓缓地回去。刘良等回到白水村,刘縯便请诸首领到他家赴宴谈心。

大家刚入了座,刘文叔猛地想起昨日的话来,酒也不吃,起身出席,走后门出去。幸喜刘縯等因为招待宾客;未曾介意。

他趁着月光,出了白水村,一径向杨花坞而来。一路上夜色苍茫,野犬相吠,真是个碧茵露冷,花径风寒。一转眼又到阴家的后园门口,他展目一看,只见双扉紧闭,鸡犬无声,他不觉心中疑惑道“难道此刻还没人来?敢是阴小姐骗我不成?

我想绝不会的。或者她的家中事牵住,也未可知,再则有其他缘故,也说不定。”

他等了多时,仍未见有一些动静,自言自语地道“一定是出了岔头了,不然,到这晚,明儿还不来呢?”他等得心焦,正要转身回去,猛听得呀的一声,门儿开了,他可是满肚子冰冷,登时转了热,忙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明儿。她向他一招手,他进了园。明儿轻轻地将门关好,领着他一径向前而来。转亭过角,霎时到了丽华的绣楼。轻轻地上了楼,走进房内,但见里面陈设富丽堂皇,锦屏绣幕,那一股甜丝丝的香气,撞到他的鼻子里,登时眼迷手软浑身愉快。

那梳妆台上,安放着宝鸭鼎,内烧沉香。右边靠壁摆着四只高脚书厨,里面安放牙签玉轴,琳琅满目,他走进几步,瞥见丽华倦眼惺忪地倚着薰笼,含有睡意。

明儿向他丢下一个眼色,便退了出去。他轻轻地往她身旁一坐。这正是最喜今朝兼四美,风花雪月一齐收。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六十四回芍药茵中明儿行暖昧荼蘼架下贼子窃风流

斗移星换,夜色沉沉;帘卷落花,帐笼余馨;海棠已睡,垂柳骄人。当此万籁俱寂的时候,刘文叔坐在她的旁边,用手在她的香肩上轻轻一拍,低声唤道“卿卿,我已经来了!”

她微开倦眼,打了一个呵欠,轻舒玉臂,不知不觉地搭在刘文叔的肩上,含羞带喜地问道“你几时来的?”刘文叔忙道“我久已来了,不过在后园门口等了好久,才得明儿将我带来的。”

她微微一笑。启朱唇说道“劳你久等了!”文叔忙道“这是什么话?只怪我急性儿,来得忒早了。”她问道“你受了风没有?”文叔忙道“不曾不曾!”

她伸出玉手,将文叔的手一握,笑道“嘴还强呢,手冰冻也似的,快点倚到薰笼上来度度暖气!”文叔忙将靴子脱下,上了床。她便将薰笼让了出来。文叔横着身子,仰起脸来,细细地正在饱餐秀色。

她被他望得倒不好意思起来,笑道“你尽管目不转睛地朝我望什么?”文叔笑道“我先前因为没有晚饭吃,肚子里非常之饿。现在看见你,我倒不觉得饿了。”

她听了这话,惊问道“你还没有吃晚饭吗?”文叔笑道“日里我们家兄约会了四周的乡勇在日升谷会操,我也去看操。到了晚上我回来的时候,刚才坐下来入席,猛地想起昨天的约来,忙得连饭都没敢吃,生怕耽搁辰光。再则又怕你盼望,故而晚饭没吃就来了。”她嗤的一笑,也不答话,起身下床,婷婷袅袅地走了出去。

文叔不解她是什么用意。一会她走进来,坐到床边,对他笑道“你饿坏了,才是我的罪过呢!”刘文叔忙道“不要烦神,我此刻一些儿也不饿。”她笑道“难道要成仙了么?此刻就一些也不饿。”话犹未了,但见明儿捧了一个红漆盒子进来,摆在桌上,又倒了两杯茶,便要退下,她轻轻地问道“太太睡了不曾?”

明儿笑道“已经睡熟了。”她又竖起两个指头问道“他们呢?”明儿笑道“也睡了好久了。”她正色对文叔说道“君今天到这里,我要担着不孝、不义、不贞、不节的四个大罪名,但是贞姬守节,淑女怜才,二者俱贤。照这样看来,我只好忍着羞耻,做这些不正当的事情,惟望君始终要与今朝一样,那就不负我的一片私心了。”

刘文叔忙答道“荷蒙小姐垂爱,我刘某向后如有变卦,”他刚刚说到这里,阴丽华伸出纤纤的玉腕,将他的口掩着笑道“只要居心不坏,何必指天示日,学那些小家的样子做什么呢?现在不需罗嗦了。明儿刚才已经将点心拿来,你不嫌粗糙,请过去胡乱吃一些罢。”

文叔也不推辞,站起来,走到桌边坐下。她跟着也过来,对面坐下,用手将盖子揭去。只见里面安放着各种点心,做得非常精巧。她十指纤纤用牙箸夹了些送到他的面前。

文叔一面吃着,一面细细认着,吃起来色香味三桩,没有一桩不佳,就是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也不好意思去问她。只好皱着眉毛细细地品着味道。她见文叔这样,忙问道“敢是不合口吗?”文叔笑道“极好极好!”她道“不要客气罢!

我知道这里的粗食物,你一定吃不来的。“文叔道”哪里话来,这些点心要想再比它好,恐怕没有了。“她笑道”既然说好,为什么又将眉毛皱起来呢?这不是显系不合口吗?“刘文叔悄悄地笑道”我皱眉毛原不是不合口,老实对你说一句,我吃的这些点心一样也认不得,所以慢慢地品品味道,究竟是什么东西做的。

“她听了笑道”原来这样,我来告诉你罢!?她说着,用牙箸在盘里点着道“这是梅花髓的饼儿,这是玫瑰酥,这是桂蕊饽饽,这是银杏盒儿。”她说了半天,刘文叔只是点头叹赏不止。

又停一会,猛听谯楼更鼓已是三敲,刘文叔放下牙箸,对她低声说道“夜深了,我们也该去安寝了。”她低首含羞,半晌无话。刘文叔便走过来,伸手拉着她的玉腕,同入罗帏,说不出的无边风景,蛱蝶穿花,蜻蜓掠水;含苞嫩萼,乍得甘霖;欲放蓓蕾,初经春雨;自是百般愉快,一往情深了。

但是他们两个已经如愿已偿了,谁也不知还有一个人,却早已看得眼中出火。

你道哪一个?却原来就是明儿。她的芳龄已有二八零一,再是她生成的一副玲珑心肝,风骚性儿,看见这种情形,心里还能按捺得住吗?

她站在房门外边,起首他们两个私话喁喁,还不感觉怎样;后来听得解衣上床,一个半推半就,一个又惊又爱,霎时就听得零云断雨的声音,一声声钻到她的耳朵里,她可是登时春心荡漾,满面发烧,再也忍耐不住,便想进去分尝一脔。回转一想,到底碍着主仆的关系,究竟理上讲不过去;再则刘文叔答应倒没有什么,假若刘文叔不答应,岂不是难为情吗?她思前想后,到底不能前去,她只得将手放在嘴里,咬了几口,春心才算捺下去了一些。一会子,又听得里面动作起来,禁不住芳心复又怦怦地跳了起来,此番却十分利害,再也不能收束了。

她皱眉一想,猛地想出一个念头来,便轻轻地下了楼,将门一道一道地放开,直向后园而来。进了园门,瞥见海棠花根下,蹲着一个黑东西,两只眼和铜铃一样,灼灼地朝自己望个不住,她吓得一噤,忙止住脚步,细细地望了一会。无奈月色昏沉,一时看不清楚,究竟是什么东西。可怪那东西兀自动也不动地蹲在那里。她到这时,进又不敢,退又不肯。正在为难之际,只见那东西忽地窜了出来,咪呼咪呼地乱叫,她吓得倒退数步,原来是一只大黑猫。她暗骂道“狗嚼头的个畜生!

没来由的在这里大惊小怪呢!八蛋眨薜檬捌鹨豢樽┩防矗嫦蚰呛诿ㄖ廊ァD侵缓诿ㄒ涣镅滩恢ハ颍庞窒蚯白呷ァ?霎时到了书房门口,她轻轻地在门上拍了一拍,就听得里面有人问道“谁呀?”

她轻轻地答道“是我。”里面又问道“你究竟是谁呀?”明儿道“我是明儿。”

里面忙道“明姐吗?请你等一等,我就来开门。”不一会,一个十五六岁的童儿,将门开放,笑问道“明姐,你此时还未睡吗?”

她笑道“没有,你们为何到这时也不睡呢?”那童儿笑道“和小平赶围棋,一直赶到这会,还没睡呢。姐姐,你来做什么的?”她笑吟吟将那童儿的手一拉,说道“我来和你们耍子,不知你们肯带我么?”那童儿笑道“那就好极了!我们两个人睡又睡不着,你来,我们大家耍子,倒觉得有趣咧!”

她和他手拉手儿,进了房。但见里面还有一个小童儿,大约在十一二岁的光景,正坐在那里注目凝神地朝着棋盘里望着,见她来忙笑道“明姐,你来了正好,我这盘棋刚要输了,快些来帮着我,小才专门会和我赖。”明儿笑道“你输几盘给他了?”小平道“连输三盘给他了,我和他讲的是二十记手心一盘,现在已经欠他六十记手心了。好姐姐,快来帮助我吧!”

她笑道“好好!我来帮助你。”小才道“那可不成,谁是你的对手呢?”

明儿笑道“不要这样的认真,他小你大,我不去帮着他,难道还来帮着你不成?”

说着便靠着桌子坐下,一把将小才拉了坐在自己怀里。一面教小平动棋,一面暗暗地盘算道“在这里断不能做勾当的。那小平虽然小,假使明天露了风声,那就糟了,越是这小孩子嘴里,越没有关栏。”

她想了半天,猛地想起一个调虎离山的法子来,便向小平笑道“这捞什子没有什么趣,不如我们三个人去捉迷藏,倒反有趣得多咧。”小平摇头说道“我不去,我不去。这夜静更深的,谁愿意出去玩呢,怪害怕的。遇着马猴子,还要吓煞了呢。”她笑道“小孩子家,一点胆气也没有。今天外边的月色真是好极了,和白天差不多,怕什么?”小才道“我也不愿意出去,还是在家里玩的好。”她笑道“捉迷藏,你不是喜欢捉的吗?今天为何反不高兴呢?”小才笑道“日里大家玩要是高兴的,现在我们人少,谁高兴呢?”

她暗道这条计竟不济事,便怎生再想法子呢?她又想了半天,悄悄地对小才道“你不是对我说过要杏子吃的吗?你看后门口的杏子都熟了,这时何不去摘几个来吃吃呢?”小才听了这话,大喜道“有何不可,有何不可!不是你提起我倒忘了。白天又不敢大明大白地去摘来吃,小碧她们的嘴,最坏不过,被她看见了,马上又要去告诉。现在去摘光了,也没有人晓得的。”小平听得要去摘杏子十分高兴,也要想去。她忙说道“动不得!你却不能去,这里全走了,假如有个强盗,怎生是好呢?”小平努着嘴说道“你们不带我去,我明天去告诉太太。”她慌地哄他道“好兄弟,你不要心急!我们去随便摘多少,我们一个也不吃,弄回来和你同吃如何?”小平笑道“那么,我明天自然就不去告诉太太了。”小才道“事不宜迟,我们就去吧!”她又怕小平跟他们出来,破他们的好事,临走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教他不要乱走。小平诺诺连声地答应,她才和小才出了门。

绕着花径走了一会,小才问道“姐姐,路走错了!杏子树不是在门外边吗?

为什么走了向西呢?”明儿也不答应,转眼走过一大段芍药花的篱边,拉着小才的手说道“兄弟,你随我进来,我有句话要和你说。”小才也不知就里,随着她走进芍药花的中间一块青茵地上,她往地上一坐,小才也跟她往身旁一坐,向她问道“姐姐,你有什么话和我说,请你说罢!”她乜斜着眼,对小才嗤的一笑,悄悄地说道“我喊你到这里来,难道你心里还不明白吗?”小才急道“你不告诉我,我明白什么呢?”她一把将小才搂到怀中,兄弟长兄弟短的叫了一阵子,才停住声音,半晌又开口问道“好兄弟,你究竟欢喜我吗?”小才仰起脸来,说道“自家好姐妹不欢喜,难道欢喜别人吗?”她笑道“你光是嘴上说欢喜,心里恐怕未必罢?”小才笑道“你这是什么话呢?心里如果不欢喜,我也不愿意和你在一起顽耍了。”

他说到这里,猛听得东边梧桐树下,飞起一样东西来,怪叫了两声,飞得不知去向,他吓得无地可钻,忙埋怨明儿道“我说不要出来,你偏要出来,怪害怕的。”

她慌地哄他道“好兄弟,你不要怕!方才飞的那东西,一定是野雉。”小才说道“管它是什么,我们回去吧!”

她忙搂住他说道“你不须急,我还有几句话和你说呢。”

小才急道“亲娘,你有什么话,只管说罢!我要被你缠死了!”她附着他的耳朵说了一会,小才翻起眼睛说道“那么,就算恩爱了吗?”她笑道“是呀!

那才算恩爱呢。”小才道“我们就来试试看。”明儿便宽衣解带。二人就实行交易了一回,小才少精无力地问道“怎么?这也奇怪极了,我从来还不知道这样的趣味!”她坐起来,把粉脸偎着小才的面孔,笑问道“你说如何?”小才满口赞道“果然有趣极了!”

二人坐在草地上,南天北地地又谈了一会子,小才忽然问道“姐姐,我有一桩事情始终不明白,人家讨了老婆,怎的就会生出小儿来呢?”她笑道“痴子,亏你到了十六七岁,怎么连一点事情都不晓得,你要知道人家生小儿,就是我们方才做的那个玩意儿。”

他拍手笑道“原来原来原来是这样的,我还要问你,人家本来是两个人做那勾当的,怎的反是一个人生小孩呢?而且全是女人家生的,我们男人从没看见过生小孩,这又是什么道理呢?”她笑道“谁和你来缠不清,连这些都不晓得,真是气数,不要多讲了,我们回去吧。”

他笑道“好姐姐,你回去也和小平去弄一回,看他舒服不舒服?”她听了这句话,兜头向他一啐道“你这个糊涂种子,真是天生不该生,地不该长,怎的这样地油蒙了心,说出话来,不晓得一些高下呢?”他笑道“姐姐,肯就肯,不肯就算了,急的什么呢?”

她见他这样呆头呆脑的,不觉又好气,又好笑,又深怕他口没遮拦露出风声来,可不是玩的,忙哄他道“兄弟,你不晓得,我和你刚才做的这件事,千万不能告诉别人!”他翻起白眼问道“告诉别人怎样?”她恐吓道“如果告诉别人,马上天雷就要来打你了。”他用手摸着头说道“好险好险!

还亏我没有告诉别人;不然,岂不是白白的送了一条性命吗?“

她笑道“你留心一点就是了。”

他又笑问道“我方才教你和小平去弄一会子,你为什么现出生气的样子来呢?”

她正色说道“你晓得什么?这件玩意,岂能轻易和人去乱弄的吗?”他笑道“怕什么,横竖不是一样的?”她急道“傻瓜,我老实对你说罢,他小呢,现在不能够干那个玩意儿呢。”他问道“干了怎样?”她笑道“干了要死的。”他吓得将舌头伸出来,半晌缩不进去。停了一会,哭丧着脸说道“姐姐!你可害了我了,我今天不是要死了吗?”她笑道“你过了十五岁,就不要紧了。”他听了这话,登时笑起来了。

她说道“我们到外边去摘杏子罢!”他道“可不是呢,如果没有杏子回去,小平一定要说我们干什么的了。”她也不答话,和小才一直出了后园门,走到两棵杏子树下,小才笑道“你上去还是我上去呢?”她笑道“自然是你上去!”小才撩起衣服,像煞猢狲一样爬了上去,她站在树根底下说道“留神一点,不要跌了下来!”小才嘴里答应着,手里摘着,不多时摘了许多的杏子。用外边的衣服兜住,卸了下来,自己也随后下来。向她说道“姐姐,我们回去吧!”她向小才说道“你先进去吧!我要解手去。”小才点头进去了。

她走到东边一个荼蘼架下面,扯起罗裙,蹲下身子,一会子完了事,刚要站了起来,这时后面突来一个人将她凭地抱起,往东走了几步,将她放下。她又不敢声张,偷眼往那人一望,原来是个十九岁多的少年,生得凶眉大眼,满脸横肉,向她狞笑道“今天可是巧极了,不要推辞吧!”她晓得来者定非好意,无奈又不能声张,只得低头无语。

说时迟,那时快,那个人竟像饿虎擒羊一般,将她往地上一按,她连忙喊道“你是哪里来的野人,赶快给我滚去。”

话还未了,瞥见那人飕地拔出一把刀来,对着她喝道“你再喊,马上就给你一刀!”她可吓得魂落胆飞,还敢声张么。霎时间,便任他狂浪起来。一会事毕,那人搂着她又亲了一回嘴,才站直来走了。

她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心中倒反十分愉快。因为小才究竟年轻,不解风流,谁知无意中倒得着一回趣。她慢慢地走进园门,又朝外边望望,那人早巳不知去向。

她顺手将门关好,走到书房里,只见小才和小平两个人掏着杏子,满口大嚼。见她进来,小才忙问道“你到哪里去了,到这会才来?”她一笑答道“我因为看见一只野兔,我想将它捉来玩玩,不想赶了半天,竟没有赶上,放它逃了。”小才笑道“你这人真痴,兔子跑起来能够追上风呢,你就赶上了吗?”她笑道“我见它头埋在草窠里,当它是睡着呢,从背后抄上去,不想它来得乖觉,忽然跳起来就逃去了。”

他们正在谈话之间,猛听得更楼上,当当当地连敲四下子,她才将闲话丢开,别了他们,一径向前面而来,将门一重一重地关好,上了丽华的绣楼。进了房,但见他两个交颈鸳鸯,正寻好梦,她一想再迟,恐怕要露出破绽来,忙走进来,轻轻地将二人推醒,说道“天要亮了,你可不能再耽搁了!”二人听说这话,连忙起身,披衣下床。

明儿走过来,替丽华帮着将衣裳穿好。刘文叔这时也将衣服穿好,推窗一望,但见雾气重重,月已挂到屋角,东方渐渐地露出鱼肚的色彩。他忙将窗子关好,走到床前,向丽华深深一揖,口中说道“荷蒙小姐垂爱,慨然以身相许,刘某感谢无地,刻骨难忘。惟望早酬大志,宝马香车,来接小姐。”这正是无限春风成一度,有情鹣鲽订三生。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六十五回触目烟尘鸦飞雀乱惊心声鼓鲽散鹣离

却说刘文叔讲过这一番话以后,她慌忙还礼答道“愿君早酬大志,恢复汉家基业,扫除恶暴,为万民造福。丽华一弱女子,又以礼教束身,不能为君尽一寸力,殊深自恨!惟望勿以丽华为念,努力前途,则幸甚矣!”刘文叔躬身答道“多蒙教诲,何敢忘怀?此番起义倘不能得志,愿以马革裹尸,了我毕身志愿,如蒙上天垂佑,得伸素志,虽赴汤蹈火,断不负卿的雅望也!现已四更将尽,不能再稍留恋,仆去矣。”他说罢,忙放步下楼,丽华和明儿也跟着送他出了后园门,丽华执着他的手呜咽问道“你们几时起义?”刘文叔道“差不多就在这数天之内了。”她呜咽道“愿君一战成功,丽华坐候好音便了。”刘文叔道“但愿有如卿言,后会有期,务希珍重。”他说罢,大踏步走了。

丽华伫望了半天,等看不见他,才怏怏地回楼。明儿笑道“姑娘真好眼力,我看这人,后来一定要发达的,将来姑娘可要做夫人了!”她低着头也不答话。

停了一会,天色大亮,明儿对着穿衣镜,正自梳洗。丽华瞥见她穿的妃色罗裙后面,一大段青汁和泥污,她不禁心中大疑,忙问道“明儿,你罗裙后面,哪里来的那一段肮脏东西?”明儿听了这话,忙回头一看,不禁满脸绯红,半晌答不出话来。丽华愈加疑惑,加倍问个不祝明儿勉强笑道“还是昨天晚上在园子里滑了一跤,跌在青草上面,弄了一大段青汁。”她笑道“你这话恐怕不对吧,这青汁污呢,既然是昨天弄上的,为什么昨天晚上我一些儿也没看见呢?”明儿张口结舌,答不出一句话来,放下梳子,只是播弄裙带。

丽华到了这时,心中反而懊悔起来,暗道“己不正,就能正人了吗?这种情形,推测起来,准是做了什么不正当的事情了。但是她也十六七岁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呢?今天如果执意逼她说,她一定是不肯说,反要激起她的怨恨来,一定要来反噬我,那不是糟了吗?”她暗想了一会子,只见明儿坐在那里低着头,一声不响。她又暗自说道“同是一样的女儿家,她不过生长在贫穷人家,到我家来当一个奴婢,其实我自己不是也做下了错事吗?在人家说起主子原是占着面子,她们奴婢难道不是人吗?”她想到这里,倒反而可怜明儿了,芳心一软,不觉掉下泪来,明儿见她这样,自己也觉得伤感,便伏着桌子,也呜咽起来。

两个人默默的一会子,还是丽华先开口向明儿道“现在不用说了,你做的不正当的事,就是我不好,我如果不为惜才起见,又何能教你如此。”她说到这里,便咽住哭将起来。明儿听了这些话,心中更是动了感触,泪如雨下,站起来走到丽华身边双膝跪下,叩头如捣蒜地说道“奴才知罪,奴才该死,千万求小姐恕我的罪,我才说呢。”丽华忙用手将明儿拉起,说道“你只管说罢,难道我还能怪你吗?无论如何,总怪我先不正的了。”明儿含羞带泣地将夜来一回事,细细地说个究竟。

丽华跌足叹道“可怜可怜!一个女孩子家,岂能轻易**与人的?何况这苟且的事情呢!明儿,我虽然做下这件违背人伦的事情,但是我既然看中刘文叔,我向后就誓死无他了。

太太她不晓得,我也是要去告诉她老人家的。但是我现在替你设想,十分可怜可叹,以后千万不要再蹈前辙才好呢!懊鞫薜溃骸闭庖彩俏颐遣恢窠诘目喑晒媚锟硭∥遥咽歉卸鞑痪×耍∥矣植皇乔菔蓿闭婊挂プ瞿切┟涣车氖旅矗?

她说道“能够这样还好,只怕知过不改,那就没有办法。”

她们谈了一会子,明儿梳好了头,又将裙子换了,跟着丽华下楼去定省了。这也不在话下。

再说刘文叔回到白水村,见了刘縯、刘仲以及刘良等。刘縯问道“兄弟昨夜敢是又到田上去料理什么事情的?”刘文叔笑道“原是为两个朋友留着不准走,在那里饮酒弹琴,直闹了一夜,到此时才回来。”

他刚刚说到这里,瞥见外面有一匹报马,飞也似地跑进村来。马上那人直跑得气急,到了门口滚鞍下马,大叫“祸事了!祸事了!”刘縯等大吃一惊。大家拢近来齐声问道“何事这样的惊慌?”那人大叫道“宛城李通因为设谋不密,全家被斩,李氏弟兄现已不知去向,宛城的贼兵,现在已向这里出发。赶快预备,马上就要到眼前了!”刘仲大叫一声“气死我也!叵耐这些不尽的狗头,胆敢来捋虎须,不把这班贼猪杀尽了,誓不为人!”刘縯、刘文叔等,忙去披挂。接着邓辰带了一队乡勇,拥护着两辆车子,上面坐着女眷,蜂拥而来。刘縯等裹扎停当,提着兵器上马。刘文叔浑身铠甲,腰悬两口双股剑,外披大红兜风,头戴百胜盔,骑在马上雄赳赳,气扬扬地准备厮杀。把一班平素笑他没用的人,吓得人人咋舌,个个摇头,都道看不出他竟有这样的胆量!连刘縯等也都暗暗称奇不置。霎时西南方烟尘大起,金鼓震天,刘绩知道贼兵已经逼近,忙指挥乡勇,排队以待。不一刻,贼兵的头队已到村前。刘縯、刘仲、刘文叔,各自领兵接战。

届时喊杀连天,那一班百姓携幼扶老,哭声震天漫地向东北逃难。刘縯等混战多时,只见贼兵愈来仍多,势如潮涌,自知寡不敌众,便向刘钟道“二弟!此刻万万不能再恋战了。

再停一刻,就要全军覆没了。赶紧收队,向小长安去,再图计议罢!傲踔俚溃骸蔽乙彩钦庋闹饕狻弈稳芎兔妹媒憬悖衷诓恢阑畲嫱觯医パ耙惶丝础!八蛋眨瓒呙硗蝗胫匚В逦魍唬缛胛奕酥场Q傲税胩欤姑挥醒白乓恍┯白樱慕乖辏蠛鹨簧创游鞅苯巧仙绷顺隼础?

瞥见刘文叔在柏树林子旁边,和一队贼兵正在那里混战,见他又要兼顾女眷十分危急,他不禁心中大喜,大声喊道“三弟休慌,我来救你!”刘文叔正在危急之时,忽见刘仲到来,精神陡添百倍。刘仲催马前来和那个贼将搭上手,不到三合手起一矛,那员贼将仰鞍落马,奔到阎王那里去交帐了。

一队贼兵见主将已死,无心恋战,霎时东奔西窜,散得精光。

刘仲向文叔道“你保着车辆,在此休要乱走。我去将大哥寻来,大家一同到小长安去,再图计议罢!”刘文叔点首答应。

刘仲略憩一憩,提矛上马,杀入重围。只见刘縯杀得浑身血污,独将四将。刘仲眼中冒火,拍马前来迎敌。

刘縯见刘仲杀进来,满心欢喜,忙问道“三弟寻着了吗?”刘仲一面迎敌,一面答道“寻着了。”刘縯精神百倍奋勇大杀,满想将这两个贼将结果了,好领兵夺路。谁知那两个贼将,兀自转战不衰。正在杀得难解难分之时,瞥见东北角上,喊声大起,贼兵纷纷逃散,转眼看见一员女将,坐下桃花征驹,手持梨花枪,身上也无披挂,只穿一件银红紧身小袄,露出半截粉藕似的膀子,飞花滚雪价地杀了进来,把一群贼兵杀得人翻马仰,鼠窜狼奔。霎时冲到面前,刘縯仔细一看,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妹子伯姬,心中大喜。

但见她娇声唤道“哥哥!请住手,将这两个贼小子,交给我!”她搅动梨花枪,便和两个贼将相搏。

刘仲在那边与两个贼将杀得目眩心骇,难分高下。刘縯更忍不住,拍马上前,帮着刘仲厮杀,杀到分际,刘仲大吼一声,手起矛落,将那员贼将刺死于马下。还有一个贼将,连忙兜马落荒而逃。刘仲便纵马追赶。刘縯忙摇手道“二弟,穷寇莫追!收兵要紧。”刘仲便兜住马,正要和刘縯来助伯姬,只见伯姬马首挂着两个人头,从那面杀了过来。刘縯便和他们二人一齐冲杀出来,到了柏树林下,收集残兵,幸喜还有两千余人。

刘文叔道“为今之计,先到小长安,大家再为聚议罢!这里万不能再耽搁的。”

话犹未了,但见那班贼兵自被他们冲散后,便四处抢劫焚烧,无所不为。立时火光冲天,哭声遍野。刘縯心中好大不忍,仰天长叹道“本欲扫除莽贼,拯救百姓,这样一来,反而害了百姓了。”刘文叔劝道“兄长徒自悲伤,于事何益。先自保重要紧,天长地久,恢复有时。目下急切,先要预备,再图报复要紧。勿以小挫,即欲灰心。”刘縯含泪点首,指挥兵队直向小长安进发。

还未到半路,猛听得四处的喊声又起。一队贼兵,斜次里冲了出来,为首贼将甄阜、梁邱赐,双马冲出,摆开兵器,拦住去路,大叫“刘家贼子,留下头来!”

刘仲大怒,大吼一声,放马直冲过去,和甄阜对手厮杀起来。

这里刘縯心头火起,舞起双鞭,接着梁邱赐大杀。刘文叔哪里还能忍耐,舞着双股剑,飞马前来助战。这时贼将队里冲进一个人来,手持大砍刀,也不答话,接着刘文叔厮杀。刘伯姬耍动梨花枪,便要出来助战。

刘元忙摇手道“你万万不能前去,你一去,我们这班人,岂不要束手待毙么?”

刘伯姬只得暂耐着性子,勒住马,闪着秋波观阵,只见垓心里十二只臂膊撩乱,二十四个马蹄掀翻,好个厉害。只杀得尘沙蔽天,目眩心骇,足足杀了八十多个回合,未见胜败。

刘伯姬催动桃花征驹,冲入垓心,替回刘文叔和那员贼将接上手,奋勇大杀起来,战了二十多回合,刘伯姬拍马落荒而走,贼将不知死活,跃马追来。梁邱赐忙大叫道“曾将军!

休中了这婆娘暗计!盎坝涛戳耍坏霉蚁齑Γ艚砺渎怼凳背伲鞘笨欤矣窒欤美骱Φ牧呵翊停龅亟芬坏停且恢Ъ∏〈铀飞戏晒?

梁邱赐大怒,撇下刘縯,拍马舞刀,直奔刘伯姬。伯姬毫不畏怕,拍马相迎,各展本领,大杀起来。刘縯深恐伯姬有失,忙催马追上,双战梁邱赐。好个梁邱赐,双战他兄妹二人,展开大刀,翻翻覆覆地舞了起来,不慌不忙,敌住二人。甄阜和刘仲又战五十余回合,仍是未分胜负。甄阜腾了一个空子,把手中的枪向后一招,只见大队的贼兵,一齐冲杀上来。刘文叔死力护住阵线,无奈来势如潮水一般,四处难以兼顾。眼见阵线立刻被冲散了,刘文叔心如刀绞,拼命价的冲杀不了。这时刘縯见大队贼兵掩杀过去,知情不妙,忙撇下梁邱赐突围来寻饷械。可怜突了半天,哪里还见饷械一些影子,他此刻已下了死心,舞着双鞭,逢人便打,遇将就击。

再说刘伯姬和梁邱赐,大战了半天,究竟她是个深闺弱质,力气有限,哪里是梁邱赐的对手呢。先前和刘縯二人战着,还不觉得怎样吃力,后来单身抵敌,眼见的不济了,枪法散乱,她何等的乖觉,拍马就走。梁邱赐晓得她的弓箭厉害,也不敢追赶,放她走了。

梁邱赐便催马来助甄阜,双战刘仲。刘仲和甄阜正是半斤八两,凭空又添上一个劲敌,却渐渐地应付不来,再加上见阵线被贼兵冲散,愈加心慌脚乱,矛法散乱,这时梁邱赐泰山盖顶的一刀斩了下来。刘仲忙用矛头一拨,架开大刀。接着甄阜的双锤从左右双击过来,刘仲把矛杆一转,将双锤扫开,趁势一矛,向甄阜的马首刺来,甄阜忙将马一带,凭空跳出垓心。

这时梁邱赐的大刀已逼近到他的颈旁。刘仲晓得不好,赶着将头一低,早将头盔被刀削去。刘仲大惊,忙跃马欲走。甄阜放马拦住去路。刘仲此时,知道逃走不了,只得下了死心,决力奋斗。又战了五十多回合,梁邱赐一摆大刀,拦腰斩来,刘仲横矛一隔,正要还手,瞥见甄阜双锤,天旋地转地打了过来。刘仲将肩一偏,让过上一锤,又将马头一带,让过下一锤,举起蛇矛认定甄阜的腕际刺去。甄阜两锤不着,正自动怒,不防他这一矛刺来,将左手腕划断,大叫一声,右手擎锤,正要打了过来,瞥见梁邱赐大刀从刘仲的后面飞了过来,他急用锤向刘仲的马首打去。

刘仲只顾带马,却不提防后面有人暗算,马头还未带起,可怜刀光飞处,把一员热血的勇将登时死于非命,翻身落马。梁邱赐、甄阜,便领兵来战刘縯和文叔。指挥众卒,将他兄弟两个,一重重地围困起来。

这时刘縯与刘文叔、刘伯姬兄弟姊妹,全已分开,各个不能兼顾,刘縯见大家现都冲散,真个是心如火灼,也无心恋战,大吼一声,杀出重围,直向棘阳而去,刘文叔这时杀得浑身血污,看不见一个哥哥妹妹,也没有心肠厮杀,催马突出重围,在树林下,人疲马乏不能动弹,只得下马,坐在树根旁边,仰天长叹。

停了一会,猛听得喊声逼近,慌忙拉马要走,那马软瘫在地,再也不肯起来。

他可急煞,掣出马鞭,一连打了数十下子,那马仍是不肯起来。他无法可想,放下马鞭钻进树林。

再说刘伯姬在乱军中,冲突了半天,却不见几个哥哥的踪迹。她的芳心焦躁得莫可名状,舞动梨花枪,旋风也似地杀了出来。迎面又撞见梁邱赐、甄阜二人,又大杀一阵。她明知不是对手,长啸一声,撇下二人冲出重围。刘文叔正在树林里盼望,瞥见贼兵队里,杀出一员女将来,将那些贼兵杀得东逃西散,魂落胆飞,只恨爷娘生短腿,兔子是他们的小灰孙,没命的让出一条路来,杀到面前。仔细一看,正是他的妹妹伯姬,他忙喊道“妹妹!快来救我!”伯姬闻声住马,见是文叔,忙下马慰问。文叔便道“妹妹!你可看见大哥和二哥到哪里去了?”伯姬忙道“我哪知道他们的去处,我正要来问你呢。”文叔满眼垂泪道“他们到这时不见,准是凶多吉少了。”

伯姬也粉腮落泪。

文叔道“妹妹!你可知道伯父到哪里去了?”伯姬道“他老人家已经到棘阳去了。”他二人正自谈话,只见西边有一群妇女,披头赤足地奔来。伯姬一眼看见她的姐姐刘元亦杂在其内,忙出林唤道“姐姐!我们在这里!”刘元见她和刘文叔,抱头大哭,呜呜咽咽地说道“你的姐夫已经和外公一道到棘阳去了,你们赶紧去罢,不要再在这里留恋了!”伯姬道“姐姐先请上马!”刘元哪里肯听,她只是催他们快走,猛听见金鼓大震,向东边直掩了过来,伯姬大惊道“姐姐!

兄弟,快请上马?我来步行夺路。“文叔忙道”那如何使得?“说话时,那大队已到眼前,刘元哭道”你们赶紧逃命去罢!不要大家全将性命送掉!我此刻还能骑马么?“伯姬见贼兵已到面前,不得已飞身上马,刘文叔也跟着坐在马后。

这时贼兵像斩瓜切菜的一样,将那一群逃难的妇女,立刻杀得精光,那一位刘元小姐,当然也不免殉难了。

伯姬和文叔眼见他们的姐姐被贼兵杀死,也没法去救,只好各顾性命。刘伯姬搅动长枪,杀出一条血路,只向东南而去。

再说到这刘縯单骑奔至棘阳城外,早见邓辰、刘良等开城迎接,大家都来问他究竟。刘縯仰天长叹,两泪交流,大家便知不妙。邓辰前来解劝不已。无奈刘縯心中伤感过度,一时只是呆呆地坐在马上出神。一会子瞥见刘伯姬和文叔二人骑着一匹秃马来到,他心中稍为安慰一点,忙问文叔道“二弟呢?”

文叔答道“我没有看见。”邓振插口问道“你姐姐呢?”

二人听问,不禁四目流泪。伯姬呜咽着将刘元临死的情形,说了一遍,邓辰捶胸顿足,大放悲声。刘縯也禁不住泪落如珠。

大家正在悲伤的当儿,瞥见一人飞马而来,近前一看,不是别人,正是李通。

但见他浑身血迹,气喘喘地走近来,见了他们连忙滚鞍下马,放声大哭道“实在只望扶助明公,扫除强暴,谁知事机不密,不独舍间九族全诛,累得明公如此狼狈,于心何安!”刘縯见李通赶来,满心欢喜,忙下马安慰道“此事只怪刘某无能,不能奋力去援救将军全家,致罹此难,心中惭愧,将军何必这样的引咎呢?”李通忙道“二将军阵亡了,不知明公知道否?”这正是千古难消今日恨,一身谁识雁行冤。

要知刘縯答出什么话来,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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